第289章 舌戰書生（下）

  周壽的這點小心思馮寧哪裏看不出來呢？隻不過想接著自己上位似乎他想的有些簡單了些，真以為是自己軟柿子嗎？俗話說的好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這段時間馮寧主要做的事情其實就是調查這些鬧事為首的人背景如何，如今馮寧已經大致能把他們的背景倒背如流。


  這群人之中不乏很多的都是當地的豪強和宦門後代，無疑這些人都是食利者，私下的金吾衛已經混跡於人群之內，顯然就等著馮寧的一聲令下。


  當然這個情況之下抓人確實是一件很不明智的選擇，在眾目睽睽之下抓人隻能彰顯出來自己心虛，除了這樣的事情之外任何的都是顯示不出來，煽動百姓打到這群讀書人才是上上之策。


  至於說自己應當是如何的煽動，那麽接下來的時間就看馮寧的表演吧。


  “各位讀書人，我想詢問你們一個問題，如果你們能答出那麽我便不再說什麽。”


  示意讓麵前的這群讀書人安靜下來，這群士人人數過多，如今看起來已經是十拿九穩的事情，自然不必害怕人家馮寧能做出來什麽，倒也是乖乖的聽從了人家馮寧的建議，安靜了下來。


  “讀書為了什麽，做官為了什麽，做人為了什麽？”


  三個疑問句擺在了讀書人的麵前，空談所謂自己的抱負或許每個讀書人都是有這自己一套的東西，但是如果真的說道理論上麵的一些內容讀書人竟然不知道應當如何的回答，或者說回答的小心翼翼。


  所謂的升官發財，發財換老婆這件事情是每個讀書人的夢想，但是夢想和現實還是有差別的，很顯然讀書人都還是要臉的人，說到底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行了，絕對不能拿出來說，更加的不能當眾來說，不然必定會惹火上身。


  隻不過對於馮寧的詢問人家周壽的態度還是很謹慎的，顯然給出了一個自認為滿意的答案，但是隻見到了馮寧搖了搖頭，似乎對於周壽的話並不是那麽的滿意，或者說對於在場這群文人的話語不是那麽滿意，因為過於的漂亮了。


  馮寧的不滿意似乎並不代表著現場所有人都不滿意，相反的大部分的人聽到了讀書人說的那些齊家治國平天下的言論還是高聲叫好，百姓們自然也是發揮了看熱鬧不嫌事情大的傳統，激烈的叫好的聲音讓這群讀書人興奮但是同時也是覺得有些丟麵子。


  如此多的人給自己叫好，顯然讓讀書人的麵子上十分的好看，但是這群人叫好的方法好似真的有些特別，人家百姓們好似吧自己當成了看台上麵的戲子一般，甚至有的人還是朝著自己腳下扔了一把錢，這讓讀書人有些哭笑不得。


  啪啪啪，鼓掌的聲音也是從馮寧的雙手之中傳了出來，不得不說這群人說的真的很好，若說不要臉的話麵前這群人或許真的能和自己爭雄，但是可惜的是華麗的狗屎在華麗也是狗屎，並不能變成美味的食品。


  “粗鄙，果然是不通文墨的武夫。”


  聽到了馮寧的比喻之後周壽的臉色也是變得相當的難看，料想馮寧也不會誇自己，但是說成這樣難免的有些在侮辱自己了吧，這自己能忍下來麽？


  “這位兄台，我乃是許家不成器的贅婿，對了雲州的許家。我就是如此的粗鄙。”


  馮寧沒來由的說了這樣一句話，顯然在場的這群才子有些發愣，似乎一時之間並不明白人家的話語究竟是什麽意思。


  “雲州許家的贅婿？請問閣下個青玉案的作者有什麽關係嗎？”


  突然間一個汴京的士子想到了什麽一樣，傳說之中的那個青玉案的作者，傳說之中的那個鬥酒詩百篇的作者不就是人家雲州許家的贅婿嗎？而麵前的人竟然敢號稱雲州許家的贅婿？莫不是這個人就是傳說之中的那個作者？

  經過了此人的提醒之後在場的眾人或許才是紛紛想到了什麽一般，雲州許家的贅婿竟然就是麵前這個粗鄙之人？若是這樣的人都是不通文墨之人那麽自己又算得上是什麽呢？


  一曲青玉案已經讓許家贅婿的名聲轟動了整個文朝，顯然文朝全部的文人都是知道許家有這樣一個人，當然盛名之下雖然也是有冒充之人，但是這等人也是相當的難以冒充，故而一段時間之後市麵上在也是沒有了號稱自己是許家之人了。


  “不錯，就是在下。”


  環視了眾人之後馮寧冷笑道，這不過是自己反擊的第一步，但是隨後馮寧的形象似乎和才子的形象一點也不沾邊，至於說嘴裏邊的一些內容讓麵前的這些所謂的才子也是聽得有些不堪入耳，隻不過人家卻還是不能離開，麵前這人如此的囂張，自己離開還以為自己怕了人家。


  馮寧的一通訓斥可以說讓在場的士子們倆上的遮羞布徹底的扯了下來，很顯然所謂的齊家治國平天下不過是士子們的一口說辭，對於朝廷的事情他們一竅不通，對於律法更加是不願意了解。


  在他們的眼中朝廷的官員不管是犯下什麽樣的罪過出了謀反之外一律應當寬恕，但是當聽到了錢判官全部的罪行之後縱然是周壽也是有些沉默了。


  這個年代的文人還是多少有點骨氣的，自己的利益重要，但是隨著錢判官的事情調查的清楚越來越的事情也是暴露在了麵前。


  “這都你是自己說出來的話，我們哪裏能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自己捏造出來的呢？”


  不虧還是人家周壽的腦子反應機靈，目前在場的人知道案件真相的人隻有馮寧，自己雖然不知道真相究竟是什麽，但是在場的人誰能證明人家說的不是假話呢？捏造罪名太容易了，金吾衛和皇帝有的是辦法讓人家認下這一切的罪名。


  “這是那卷的卷宗，你們能夠都看一下，對了，就是你，大聲的朗讀出來，讓在場的百姓們也聽聽。”


  指了指自己麵前的周壽之後，馮寧吧案卷的卷宗交到了周壽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