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蔡士榮的抉擇

  “老爺，今日來的人身份有些特殊，估計您要見一下不可。”


  聽到了李綱的話之後管家並沒有下去，相反的還是吧一個人的名帖放在了李綱的麵前，當看到這個人的名字的時候顯然李綱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了，蔡士榮為何會和這群人攪合在一起，並且鬧到了老夫這裏，難道蔡士榮不知道自己和他父親之間的關係如何嗎？

  卻還是別說，李綱多半還是真的猜對了，顯然人家蔡士榮並不知道自己父親和李綱之間的關係究竟有多差，雖說知道二人之間的關係不好，但是蔡士榮禁不住同學之間的忽悠，這件事情上麵一頓忽悠被人家當成了出頭鳥了。


  之前就說過蔡士榮和父親蔡荊比起來的話簡直就是書呆子，無論在什麽事情上麵蔡士榮表現出來的絕對不是一個合格的臣僚能表現出來的，甚至蔡荊對於自己的這個兒子都是十分的失望，畢竟一點點自己的朝廷智慧都是沒有繼承。


  “算了，讓他們進來吧。”


  思索再三之後李綱卻還是決定給蔡士榮一個麵子，或者更加準確的說是給人家蔡荊一個麵子，因為李綱隱約的感覺在這件事情上麵或許蔡荊並不是一味的和自己是反對的意見，從他對待馮寧的態度上就能看出來或許蔡荊也不反對。


  固然討好皇帝是蔡荊首要的條件，但是李綱清楚蔡荊也是曾經有過抱負的人，當然沒有實現，不過這卻並不能完全的否決一個人，或許蔡荊也是接著自己兒子給自己傳遞什麽消息也是說不定的事情。


  隻不過李綱想不到的事情就是蔡府之內的蔡荊真的已經快氣死了，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竟然不好好的備戰春闈進而亂入如此的事件之中，如果這樣也就是罷了，如今竟然去了自己的死對頭哪裏請命，這傳出去自己這張老臉是真的沒地方放了。


  朝廷的官員如果知道這件事情的話應當是如何的看待自己？皇帝知道這件事情應當如何看待自己，關鍵是人家李綱那邊會如何的處理這還是一件不可預料的事情，自己的傻兒子簡直就是把老爹給夾到了火上炙烤，這樣的感覺真的是誰痛誰知道。


  管家小心翼翼的來到了老爺的麵前，老爺的脾氣管家是清楚的，或許一些事情上麵老爺並不會多說些什麽，但是在少爺這個問題上麵簡直就是老爺的軟肋，自己因為這件事情被人家老爺罵的次數可不算是少。


  口說說的那個兔崽子自然是人家少爺了，管家聽到了蔡荊的話之後就準備叫上家丁一起去李綱府邸把自己的少爺給弄出來，一大群人剛剛集合完畢就看到了蔡荊親自走了出來，管家還以為是老爺不放心，準備拍著胸脯給老爺表示這件事情自己一定能做好。


  不過蔡荊的下一句卻讓人家管家有些驚愕，顯然老爺擺了擺手，示意集合起來的人都解散了吧，至於說少爺那邊就讓少爺自己鬧騰去吧，總之老爺就是一個意思，那就是蔡府不管這件事情的發展了。


  剛才還是怒火中燒的老爺為什麽態度轉變的如此之大呢？這讓人家管家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莫非是老爺吃錯了藥或者被氣的昏了頭腦？不過管家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是自己多嘴的時機，既然人家老爺吩咐自己如何那麽自己就如何好了，自己在聰明也沒有老爺聰明。


  這一切卻也算是白折騰了？或許也不全是，雖然一開始的蔡荊十分的生氣，但是冷靜之後蔡荊又重新的分析了一下這個事情，任何的事情都有他的兩麵性，這件事情也是如此，很顯然自家兒子去政敵那邊也不全然是一件壞事情。


  兒子的性格跟隨自己顯然已經受到了很大的局限，畢竟自己和兒子兩個人完全就不是一類的人，哪怕是這次兒子高中的話甚至最後能和自己走向末路。


  但是如果兒子跟隨了李綱的話，固然對於自己有一定的影響，但是比較起來自己兒子的性格和李綱還是比較相仿，都是一根筋的人，況且蔡荊和李綱都了半輩子，兩個人算起來隻能說是政見的糾紛，其實很多的時候蔡荊對於李綱的人品還是十分的信任。


  這個世界上麵沒有絕對的對錯，不管是對還是錯很顯然就是和自己的觀念外部的環境有很大的關係，或許上一秒還是對的事情下一秒就是錯的事情，官場上麵依然是這個道理。


  蔡士榮站到了李綱的麵前，這是蔡士榮第一次看到這個所謂的父親的敵手。


  手中拿著的萬言書交到了人家李綱的手中，蔡士榮並不是什麽擅長言辭的人，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自己應當說些什麽，李綱能看出來蔡士榮竟然有一絲的緊張，這是李綱沒有想到的事情。


  不過蔡士榮畢竟是出身官宦世家，雖然一開始略微的有一些緊張，但是穩定了自己的情緒之後顯然蔡士榮比後麵的幾個學長學弟們表現的都還是不錯的，畢竟和他們比較起來蔡士榮算是有著先天的優勢了。


  “你可知道你說的這個萬惡不赦的人是誰？當初你在長安縣裸男的時候若非馮寧出手相救的話你還能站在老夫的麵前給老夫這些東西嗎？”


  看了看蔡士榮之後李綱微微的說道，顯然李綱提醒的是蔡士榮不要忘記了當初馮寧救自己的事情，暗指的或許就是不要讓蔡士榮做一個忘恩負義之人，救你性命的恩情甚大，別的人都可以鼓動殺馮寧，但是唯獨蔡士榮說這一席話會被後來的人戳脊梁骨。


  平心而論這件事情上麵其實李綱確實是為了蔡士榮考慮的，或許如今是沒有什麽事情，畢竟蔡士榮不過是一介布衣，恐怕別的人知道這件事情最多不過是談資而已，甚至不少看熱鬧的人還會誇讚人家蔡士榮有決心，但是一旦蔡士榮入了官場，那就不一樣了。


  這件事情將會成為蔡士榮終身的汙點，哪怕是窮盡一生或許都不會擺脫，蔡士榮如今看起來還是年輕，李綱多少也是有些不忍心。


  蔡士榮這人不似其父親那樣的奸詐，自然李綱第一眼就看出來了，李綱故而覺得麵前的小夥子或許還有救，所以才這樣說，況且李綱隱隱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麽的簡單，看起來馮寧被逼到了絕境，但是李綱總覺得這件事情馮寧應當有後手。


  聽聞李綱的話之後蔡士榮有些環顧左右，隻不過跟隨者自己一起來的同學們顯然狀態還是沒有反應過來，一個個狀態和蔡士榮相差無幾。


  麵無表情的蔡士榮內心之中想法也是很多，卻又不知道應當如何的說出來，長安的事情蔡士榮肯定會銘記於心，但是自己受到了這麽多年的教育，這些教育也是告訴蔡士榮自己這件事情馮寧做的不對，自己應當和他抗爭到底。


  內心之中的矛盾和糾結反映到了蔡士榮的臉上，雖然還是呆滯，但是現在的呆滯和之前的呆滯還是有很大的區別，如今的呆滯更多的或許就是一些的迷茫。


  自己來這裏號稱打倒馮寧，但是馮寧真的做出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了嗎？文朝雖然不殺文人，但是這隻不過是一個約定俗成的習慣，按照文朝的律法來說任何人犯罪都是一律平等的，馮寧在大殿上麵直言進諫究竟有哪裏是他做錯的事情呢？或者說自己這趟錯誤了嗎？


  鞠躬施禮，蔡士榮第一個走了出去，顯然不知道自己應當說什麽的蔡士榮是更加的痛苦，自己父親做的事情在蔡士榮眼中看起來很多都是錯誤的，如今自己做的事情呢？如果一味的要求懲治馮寧的話那麽自己和父親之間不就是一樣了嗎？這顯然和蔡士榮內心之中的觀念衝突。


  看到了蔡士榮的離開，在看看人家參知政事李綱那張不怒自威的臉色，其他太學的學生們也是不約而同的告辭準備離開這裏，到了這個時候他們才醒悟過來了一個道理，那就是蔡士榮不是傻子，那他當槍使喚還是有極大的風險。


  看著離開的這群人顯然李綱也是送了一口氣，把這群人交給自己的東西收好，至於說是不是轉達到給人家皇帝，那這就全看李綱自己是什麽意思了。


  對呀自己究竟是什麽意思？閉門謝客這麽多天的李綱見了太學生，甚至是見了人家蔡荊的公子蔡士榮，顯然這件事情在汴京城內是有一定的轟動效應，一時之間李綱成為了人們議論的一個焦點。


  不過說什麽的都是有，說李綱和馮寧斷絕關係的大有人在，說李綱被這群太學生臭罵一頓然後惱羞成怒吧太學生趕走的人也是不少，反正是眾說紛紜莫衷一事。


  馮寧的官邸，雖然依舊人不少，但是或許人們已經習慣了閉門謝客的大門吧，反正在門口守候的讀書人精神狀態也是慢慢開始鬆懈了下來，畢竟長時間的高度緊張還是很消耗體力的，喝口茶吃點東西，馮寧門口顯然都快成為了一個小市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