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黃龍起舞
不去便是不去,這一趟不管是自己如何的思考都是不能前去,危險的事情很多,顯然人家周章並不願意冒著這個風險過府。
徐府的下人們等了很長的時間,見到人家遲遲還是沒有出現便知道或許人家周老爺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自己在這裏等著用也是沒有了任何的可能性,如此一來隻能悻悻的抬著轎子會給自己府邸之內接受自家老爺的怒火了。
看著空空如也的轎子,顯然人家徐國公的火氣也是上來了,既然這周章給臉不要臉那麽就別怪自己手段狠毒了,算起來這也是能算是周章自找的煩惱。
徐國公雖然在朝廷上麵的勢力不是那麽大,當然人緣也是沒有那麽好,但是畢竟徐國公人家是拜年的公爵,蘊藏的力量也不是周章這類的小小的官員能夠比擬的,徐友德決心報複之後下麵的人自然也是開始了瘋狂的找人家周章的麻煩,當然這種層麵上的麻煩是全方位的,不隻是精神上,身體上麵的麻煩也是有。
這段時間周章的府邸就是頻繁的找到了襲擊,而且襲擊的身份不明,作為京兆府的地方官員就算是連自己的府邸都是保護不了,這若是傳出去自己的麵子丟的可真的是太大了。
周章雖然清楚這究竟是誰下的手,但是周章卻也是清楚自己什麽事情也是做不了,隻能重新的修書官家和自己的好友,希望借助這兩方的力量能夠牽製徐國公那邊。
大難臨頭有的人在相互的扯後腿拖延工作,有的人卻還是夜以繼日的在河堤上麵關注著河水的流向和變化,顯然馮寧就是第二類的人,第一波的洪峰已經悄然的過去了,雖說有驚無險,但是馮寧依舊是沒有放鬆自己的警惕。
說到底還是因為往日沒有用功,臨時抱佛腳自然是很困難的一件事情,若非自己身先士卒的堵住了洪水的缺口,或許前幾天洪水就已經衝破了堤壩來到了汴京城內。
如今汴河的河水還是高位運行,按照欽天監的估計應當還是有降雨,不過一個好的消息或許就是這次的降水並沒有之前的那麽大,這或許也是一個難得的好消息了吧。
保住汴京就是最大的一個勝利,如今朝廷和前線的人唯一能做到的就是這個事情了,黃河真的是太長了,長到人們在其泛濫的時候不能全方位的死守。
根據馮寧知道的事情那就是不管是上遊還是下遊已經有多個地方水漫金山了,百姓們死走逃亡那真的就是各安天命了,麵對如此的事情馮寧感覺到了同心,不過卻也是無奈,或許曆史的腳步真的不會因為某個人的出現而改變吧,雖然自己臨時的改變了一部分人的命運,但是大多數人的命運自己還是無力改變。
馮寧第一次在命運的麵前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這種渺小或許是自己穿越過來第一次感覺出來。
曾經自己以為自己是無所不能的穿越者,既然是穿越者那麽很顯然自己就有了先發的優勢,但是到了這一刻自己才發覺自己的思想真的過於幼稚了,幼稚的讓人感覺到了可笑。
周凱望著馮寧的長籲短歎自然不知道人家腦海之中思索著什麽東西,但是這位工部侍郎卻對於這位皇帝身邊的紅人感覺到了一陣的佩服。
之前周凱或許對於馮寧還是有些偏見,畢竟這個人真的很年輕,再則和自己的爭論多少也是讓人家周凱感覺到了不爽,隻不過經過了一起的奮戰之後周凱的心思也是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一起患過難的人交情或許是更加鐵了吧。
“吃點吧,你已經沒吃飯了,不要想那麽多的事情。”
輕輕的走到了馮寧的身邊,周凱遞給馮寧一碗米飯,上麵有幾根菜葉,全當是今日的午飯了。
本身這年頭的烹飪技術就是比較一般,再加上工地上麵的環境比較的惡劣,自然好的夥食是不要想了,能吃到一點熱的東西或許就已經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謝謝。”
看著麵前的飯菜馮寧是真的有些吃不下,確實是自己沒有什麽胃口,或許是自己想的事情太多,或許也是因為自己感覺到了命運的無奈,反正如今就算給馮寧一桌子的山珍海味估計馮寧都是吃不了。
“想聽聽我年輕時候的故事嗎?說起來你和我年輕的時候還是很像。”
看到了馮寧低落的態度,在看看馮寧手中拿著的邸報,周凱自然是明白了馮寧憂慮的原因在哪裏。
馮寧不想聽,但是很遺憾的是周凱並沒有給馮寧什麽反對的機會,直接的說出來了自己的故事。
起初馮寧的心思並不在什麽故事上麵,故事的內容很簡單,但是馮寧聽著卻發覺似乎並沒有自己想象之中的那麽的簡單。
馮寧沒有想到看起來如此簡單的一個人竟然也是有著如此複雜的經曆,周凱的經曆可以說簡直就是陳賓的一個翻版,隻不過相比較陳賓而言周凱或許是更加的幸運一些,或者周凱的頭腦並沒有陳賓那麽的僵硬,周凱雖然也是直人,但是某些情況之下周凱人家是明白自己應當變通。
直言進諫,揭發同僚之類的事情周凱做出來的也是不少,年輕時候的周凱簡直就是一個刺頭,這或許也是周凱為官多年但是依然是沒有什麽人緣的一個原因吧,不過在周凱的看來這這種不理智的行為或許隻不過是自己的保護色,因為你若是沒有這些保護色的話難免讓外人所侵蝕。
當你無時無刻麵對侵蝕的時候你就會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麵對著時刻的侵蝕想要保持一顆冷靜的頭腦其實還是很困難的一件事情,同樣的自己有了這樣一層保護色之後事情反而變得簡單了很多。
“想不到原來你也是這樣的人,看起來之前我確實是低估了你。”
扭頭看向了周凱,想象自己和周凱的爭端其實很多都是工程上麵的爭端,平心而論這樣一個人相處起來並不是那麽的難,甚至周凱這人和陳賓比較起來,周凱還算是一個比較容易相處的人。
“我說這麽多的意思其實就是告訴你不要過於的思索太多的事情,一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人們不可能把事情做到盡善盡美,隻需要做出自己最大的努力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就交給別人或者交給上天吧。”
周凱的話讓馮寧有些驚訝,貌似周凱剛剛的故事表達出來的核心思想不是這些內容吧?難不成真的是自己理解錯了?但是馮寧幹打包票自己理解的絕對不錯。
黃河流域的大洪水在曆史上麵屢見不鮮,甚至黃河的泛濫已經成為了嚴重威脅到周邊百姓們生產生活的定時炸彈,而且曆史上麵黃河的改道也是多次造成了無比巨大的災害,縱然是到了後世也隻有共和國算是治理好了黃河流域。
如今的文朝自然是沒有後世共和國那樣的決心和魄力,一封封的奏報送到了汴京的皇宮之內,這次的災難顯然比李喆預想之中更加的嚴重。
本以為是汴京這段比較的嚴重一些,但是卻不曾想到相比較其他的地方汴京因為人手了資金的充裕相反的變成了受災最輕的地方,從上遊到下遊的大降水導致了許多地方的河堤潰壩,黃龍起舞這種恐怖的景象變成了一個現實。
李喆當即召命蔡太師和李綱等大臣一眾商議這件事情,勤政殿上,雖然來的大臣不多,但是這些大臣都是最核心的大臣,六部三省的官員,樞密院三司的官員都到齊,可以說文朝的領導班子全部的人都集合在了勤政殿這個小小的地方。
李喆有些惶恐的著看下麵的這群人,手中的奏章的抄寫本傳遞到了這些人的手上。
蔡荊緊鎖著自己的眉頭,顯然事情的複雜程度也是超出了蔡荊的想象,蔡荊雖是奸臣,但是蔡荊也是頭腦極其聰明之人,大規模的黃河災害如果處理不當的話那麽引發的恐怖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李綱緊繃著自己的嘴唇,腦海之中也是在不斷的思索著這件事情,蔡荊或許是從全局的角度來思考這件事情,而李綱更多的或許從軍事的角度上麵思索這件事情。
朝廷既然已經確定了聯合靖國的主張,那麽出兵梁國也成為了當務之急,北方乃是出兵梁國的天然後勤基地,如今北方大規模的受災短時間之內軍隊的軍糧以及補給都將成為最困難的一件事情。
如果這個時候還是維持原定的計劃那麽很顯然朝廷對此的承受能力將會到達一個峰值,這樣的峰值是現在的朝廷所不能接受的。
“各位愛卿說說今日的事情應當處理吧,戶部?現在戶部還能拿出來多少的銀子?”
望向了戶部,很顯然李喆知道處理這些事情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是很難,唯一的事情或許就是銀子方麵的事情,畢竟朝廷拿出來銀子的話一切的事情不都是迎刃而解?
馬保一臉難色的望著李喆,如今自己本身就是戴罪之身了,禦史台的官員雖然還是沒有查自己,但是想來也是不久了,這次看起來自己又要在一次的讓人家皇帝埋怨自己了。
“回稟皇上,戶部因為某些因素現在能拿出的現銀已經不足十萬。”
此言一出雖然大部分的官員加上皇帝都是知道一部分情況,但是卻還是沒有想到文朝堂堂的戶部竟然已經是這個窮酸的樣子了。
“廢物!我文朝堂堂的戶部何時成為了現在這個樣子?可見平日之中爾等有多麽的懈怠。”
沒銀子這件事情讓人家李喆十分的生氣,剛剛憋在心中的怒火趁機的發泄到了戶部尚書馬保的身上。
這馬保也是說不出來的苦澀,或許現在最好的辦法也隻能是聽人家皇帝的訓斥了,估計自己若是頂撞的話當成自己的烏紗帽就能被人家皇帝給摘掉。
“蔡太師,弄銀子你想來也是很擅長,說說你有什麽辦法弄到銀子吧。”
發泄了一通脾氣之後李喆感覺自己的心情稍微的好了一點,轉頭自己看向了一邊的蔡荊,在馮寧之前蔡荊一向都是能在自己需要的時候弄來大量的銀子,這也是蔡荊為什麽得到人家皇帝信任和重用的一個關鍵的原因。
不過如今的蔡荊或許也是真的有些老了,換成一二十年前蔡荊腦子靈活的時候那可謂真的是張嘴一個主意閉口一個主意,而如今的蔡荊掰著自己的手指頭想了很長的時間都是沒有說出來一個所以然來。
“陛下,臣有一言,西府的軍費尚有結餘,我們不如……”
就在蔡荊思索事情的時候,剛剛被罵的馬保突然間站出來說道。
“馬尚書萬萬不可!”
馬保的話還沒有說完,顯然人家李綱就是打斷了馬保的話。
西府軍是文朝最後的一支精銳的力量了,這樣的一支軍隊維持戰鬥力的根本保障其實也就是軍費的充裕,如果文朝連這樣一直軍隊都是想方設法的準備壓縮的話,那麽一旦發生戰爭後果也必然是不堪設想。
“李大人,國家危難之際軍隊就應當暫時的節衣縮食,軍隊的人就是不能讓他們吃的太好,讓他們吃的太好,哪裏還要作戰的勇氣呢?”
自己好容易想出來的主意被人家李綱如此的否決,顯然馬保也是有些生氣,畢竟皇帝震怒,自己能想出來辦法說不定能讓自己的處境有所改變。
“馬尚書這話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還能讓我們的軍隊餓著肚子打仗?或者讓我們西府軍的軍隊拿著木頭槍和對方硬拚嗎?”
顯然聽到了馬保的話之後李綱卻也是有些生氣,馬保這番話簡直就是禍國殃民的言論,西府軍是絕對不能削弱,一旦西府軍被削弱的話那麽文朝就真的危險吧,在李綱的眼中西府軍非但是不能削弱,相反還是必須加強,因為日後的北伐可能西府軍是絕對的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