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成了靶子了
退到了一邊，完顏烈抽空看了看剛剛蔡荊交到自己手中的紙條，果不其然自己猜測的不假，後方出現的一切事情都是謠言，如今危險的不是靖國，而是人家梁國，完顏烈這次倒是要看看內憂外患之下的梁國究竟還能玩出來什麽花樣逃出升天。
其實蔡荊也是昨天晚上才收到了如此確切的消息，隻不過他並不是確定靖國的使臣究竟知道不知道，從這個消息蔡荊能看出來梁國或許真的是時日無多，自然按照官家的性格若是知道此等消息大概第一時間將會和靖國聯盟吧，今日朝會這邊是一個殺手鐧。
高官之間的較量基本上是從下層官吏的交鋒開始的，雖說李綱如今在朝中的力量和幾年前比較已經下降了不少，但是下麵還是有很多的門生故吏，故而心甘情願站出來打頭陣的也不占少數。
蔡太師這邊更不用說了，本就是權傾朝野之人，這等人的身邊永遠不缺乏錦上添花之人，畢竟很多人的前程都在人家蔡太師的手裏邊掌握著，想要高升自然自己要付出什麽東西，關鍵的時刻也必須表明自己的立場，不然升遷的時候人家憑什麽想到自己呢？
重大的事情伴隨著對於人的彈劾開始，今日率先跳出來的自然是蔡荊那邊的人，彈劾的對象直指馮寧。
雖說馮寧嚴格意義上麵不能算是李綱那邊的人，但是早就已經有官員打聽清楚了馮寧得罪了人家蔡荊，而且馮寧入仕自是有人家李綱的幫助和提拔，這樣的人自然也就成為了部分狗腿子的眼中釘。
“阿嚏”
難不成還是感冒了？不應該？是不是有孫子在背地裏說自己的壞話點卯的人如今才走到了一般，看起來今日點卯結束也是日頭當空了，黎明時分的那幾分的清涼已經被灼熱的太陽光驅散了，室外的溫度已經開始了快速的上升，想馮寧這樣站在太陽底下的人已經開始冒汗了。
大內裏邊是絕對不會給自己支涼棚的，再熱的天也隻能是自己忍著了，早知道如此自己真的不應當這麽早的來了，皇帝的麵也沒見上，餓著肚子還要享受著太陽的暴曬，這哪裏是人過的日子呀，簡直就是一種別樣的虐待。
馮寧恰恰的環顧四周，其他的大臣相比較起來自己這個‘新人’經驗就多多了，畢竟他們在大朝會上麵已經做了多年的背景板，有這深厚的背景板的經驗，自然是知道自己應當做什麽，什麽時候做什麽事情能最大限度的保證自己的體力。
畢竟大朝會商討的事情一般都是國政大策略，外麵的人雖然插不上嘴，但是必須等裏邊退朝之後外麵的人才能走，長的情況甚至一兩天都有可能，再這樣的局麵之下，無疑保存體力就成為了一個很關鍵的因素，最大限度的保存體力起碼能讓自己退朝的時候不是很難看。
突然間隻看到從大殿之內急急忙忙的跑出了一個小黃門，看起來小黃門也是十分著急，一路之上沒有停留，一溜煙的跑到了幾乎最後這些官員的位置上麵。
“你們這裏哪個是馮寧？跟隨者雜家來，進殿回話！”
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到了最後的位置，這個小黃門自然不敢做什麽耽擱，官家那邊催的緊，幸好馮寧就在外麵，要不然自己還要跑到長安那邊傳旨。
小黃門說話的語氣不是那麽的和善，不過畢竟人家是宮裏便的人，而且看架勢應當還是皇帝身邊的太監，雖說小黃門自己品級不高，但是每日接觸的高官不少，那些高官對於自己都是畢恭畢敬的，久而久之小黃門身上也有了那種盛氣淩人的氣勢。
其實很多的時候人就是這個樣子的，不是你有多麽的牛，隻不過在大平台的映襯之下才讓你變得多牛，但往往人們這個時候卻忽略了這個平台的作用，過分的高估了自己的價值。
“在下便是馮寧，公公請了。”
聽到小黃門的話之後馮寧側身出列，雖說自己也不知道殿中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進去起碼不需要在這邊無聊的曬太陽了，這倒也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馮大人請了，官家召見的急，跟隨者雜家走吧，記住到大殿之上官家問你什麽你便說什麽，不問你的話就不要開口，宮中的規矩多，別一不小心掉了腦袋。”
馮寧是外官的身份，這點小黃門自然是知道，有些話還是提前說在了前麵，如今看官家的臉色也是有些略微的生氣，故而有些好心的提醒道。
“多謝公公的提醒了，可不知今日朝廷之上議論的是什麽事情？”
一邊走著自然馮寧也是一邊的詢問著，多少馮寧還是希望知道朝廷之上究竟在議論著什麽事情，這樣起碼自己也能有一點點的準備。
“馮大人莫問這些事情了，朝廷大事我這樣的內官自然不敢參與，更加的不敢涉足。”
聽到了馮寧的問話之後小黃門避而不談，似乎人家小黃門有所顧慮，為了一個馮寧從而得罪人家蔡荊這筆買賣定然是不劃算的。
蔡荊的耳目眾多，殿外大量的官員都屬於人家蔡荊的耳目，在公共場所談論這個問題，雖說這是公開的事情，但是被人家其他人聽到還是有些不好。
聽到了小黃門的話之後馮寧不再言語，看起來這次自己又成了靶子了，有些人的皮有癢癢了，需要自己在他給鬆下皮才行。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這是馮寧為人處世的一個最基本的原則，自己並不想要招惹別人，但是別人一再的招惹自己，那就隻能逼迫自己做出來一些反擊，被人當成軟柿子的下場就是任人拿捏，這種受氣包的官自己不做也罷。
金殿之上，雙方的交鋒已經好幾個回合了，但是雙方交鋒目前還都是圍繞著一些外圍展開的，對於最關鍵的核心問題如今還是沒有觸及。
或許這就是文朝官場的一個潛規則吧，核心的東西往往最後才能觸及，起初觸及的往往都是外圍不這麽關切自己核心的事情，這樣做一來能打擊對方的士氣，二來也是能探索皇帝究竟是什麽樣的心態，已決定自己下一步是不是繼續的打擊對方，或者就此收手。
如今的長安縣已經弄的天怒人怨，很顯然雖說很多的東西都是官家批準的，但是官家似乎也沒有想象到忠厚老實的馮寧竟然如此的心狠，一封封奏疏上麵簡直把馮寧比作了惡官和黑官，似乎在馮寧到任之前長安城是一片祥和的世外樂土，而馮寧到任之後長安縣城就成為了人間煉獄。
口說無憑，甚至有人還獻上了所謂的萬民書，這玩意看起來作用不是很大，但是殺傷力確實不小，這多多少少或許就是一種表態，但是這種表態卻在這個地方用這樣的方式上書皇帝，自然不能不被人家所重視。
“爾等賊人，食君之祿就應當憂君之憂，馮寧這賊人竟然還恬不知恥的笑，簡直不知羞恥！”
馮寧剛剛踏入到勤政殿之內，身子還沒有站穩，卻聽到了一聲的叫罵，順著聲音看去，卻看到一個胡子有些花白的官員怒氣衝衝的看著自己，好似有這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一般。
“呸，剛剛好似有條狗在狂吠，也不知道這勤政殿如此莊嚴的場所為什麽有瘋狗的出現，官家受驚了，來人給我武器，我要打狗。”
麵對著這種老噴子，馮寧自然不會手軟，自己和你什麽仇什麽怨，你上來你就辱罵自己，難不成真的以為自己是吃素了，不敢動手打你麽？
今日大朝會注定是讓文朝的大臣們開眼的一次大朝會，先是百年未曾見過的勤政殿上麵兩個國外番邦使臣的毆鬥，接下來的就是馮寧這種張口辱罵朝廷大臣的行為，簡直就是有辱斯文。
“你……你……官家，此人何等的囂張，官家請為老臣做主，老臣入朝四十餘年的時間，還未曾受到如此的羞辱，官家若要袒護這賊子，那麽老臣一頭撞死在這龍柱上麵，以死明誌！”
隻見到這個老大臣氣得麵色發白，嘴上也有些不利索了，身子前傾，好似馬上就要撞柱自殺一般。
“愛卿莫要著急，朕自有公斷。”
聽到了大臣的話之後李喆還是讓大殿上麵的金瓜武士攔住了這位老大臣，畢竟如果真的發生大臣血濺勤政殿的事情那麽李喆也江湖背上巨大的壓力。
老大臣冷眼的瞥了一眼馮寧，自然剛剛自己說出那番話甚至有意做出的舉動肯定不是真的，畢竟世界如此的美好，自己還有享受的時間，為什麽要做這樣賠本的買賣呢？無非就是自己的脅君之術而已。
“長安縣縣丞，長安縣代理縣令馮寧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雖說剛剛發生了一點點不愉快的事情，但是見君的禮節馮寧自然不會忘記，要不然估計有心人可能又要吧這件事情當成攻擊自己的文章大做特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