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江山如畫（下）
“你倒是敢說話，說下蔡士榮案件具體的細節吧，越詳細越好。”
李喆微微的說道，雖然奏章之中對於蔡士榮被綁架案情已經做了陳述，但是李喆覺得不應當那麽的簡單，或許背後還有什麽其他的事情也未曾可知，或許奏章之中敘述的並不是很清楚。
不過這次顯然李喆還是失望了，馮寧對奏的內容幾乎是奏章之中的內容相差無幾，也就是說奏疏之中的東西全然屬實，並沒有絲毫的遺漏。
點了點頭，馮寧絲毫的從李喆的表情上麵看不出有什麽不妥的地方，也不知道人家皇帝究竟是不是滿意自己的說法，或者官家有什麽自己的想法也說不定？
“愛卿，你覺得朕應當立太子嗎？”
突然間李喆沒頭腦的詢問了這樣一句話，這句話著實有些嚇住了馮寧，雖然立太子的事情甚囂塵上，但是這種事情那裏是自己這種末流小官能幹預的事情呢？
“微臣不敢妄言。”
本著平安就是福的原則，很顯然馮寧並不像對於這樣的事情做出任何的評價，天知道自己那句話會惹怒人家皇帝的逆鱗呢？
“放心，朕不是小氣的人，但說無妨，今日不管你說錯什麽朕都赦你無罪。”
馮寧如此謹慎的樣子不禁讓李喆有些啞然失笑，或許自己都想不明白為何自己會在這樣的大事情上麵詢問馮寧這個末流小官。
或許當初李喆對於馮寧的第一印象起到的作用吧，李喆本性之中還是相信憨厚之人說出來的話，這種人一般不會騙人。
若是讓馮寧知道李喆想法的話不知會不會後悔當初自己用力過猛了。
不過即使是皇帝赦免自己無罪，但是馮寧的腦子之中卻還是在瘋狂的運轉著，這件事情自己應當這麽說這是一門學問，說好了或許就是皆大歡喜，但是說不好或許現在沒事，但是新皇登基就是自己的末日了。
無論自己說大皇子的好話還是說三皇子的好話都是不行，兩個都不評價更加不行，官家的意思究竟是什麽？
“官家乃是春秋鼎盛之年，何故局限於國家的虛禮呢？所謂的太子就是防備不測。”
思來想去之後馮寧終於找到了自認為最合適的切入點。
權利這種東西讓人著迷，哪怕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在權利的爭鬥之中都會迷失方向，自古以來弑父殺兄的人還有不少，太子其實某種意義上麵是儲君，更加是替皇帝分擔火力的人。
太子的設立自然就是讓無德的兒子死心，讓其他的兒子失去了爭奪的希望，哪怕有也是爭奪太子的地位，從而不會威脅到皇帝的統治。
李喆做皇帝這麽長時間了這個道理難道不會明白？所以馮寧判斷無論如何不管出於什麽樣的官員，總之官家都是不想設立太子，起碼現在這個階段官家不想設立太子。
“江山社稷之重或許一般人是不能想象的……”
李喆今天的話有些多，但是很多的話卻好似訴苦的話一般，馮寧雖說不願意聽這些很凡爾賽的言論，但是卻也是不敢輕易的告退。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反正馮寧是感覺自己有些饑餓了，一路之上自己都沒有吃飯，如今進宮這麽長時間了自己還是滴水未進，自己又不是鐵打的，饑餓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李喆或許也是覺得一個人說的枯燥泛味，也或許覺得自己今天的話有些多了，立太子這件事情是自己最不願意看到的，但如今自己有什麽好辦法嗎？
總之就是一句話，皇帝現在沒辦法了，想要詢問下馮寧有沒有什麽解決的好辦法。
有，如何沒有呢？腦孩子中瞬間的想到了前世滿清的立儲製度，雖說這種製度也不是很完美，但是不能否認這確實也是一種進步，起碼避免了皇族之間的自相殘殺。
聽到了馮寧的話之後李喆一時點頭一是搖頭，對於馮寧的意見不是讚同，但也不是完全的反對，或許隻是在評估這件事情可行性。
肚子之中饑餓的聲音傳入到了李喆的耳朵之中，馮寧雖然是已經極力的忍耐了，但是人的忍耐還是有一個限度的，等超過了這麽限度之後也隻能是聽天由命了。
“看起來愛卿餓了，若非如此朕還是沒有感覺餓，傳令禦膳房備餐，愛卿留下吃飯吧。”
聽到了馮寧肚子餓的聲音之後，明顯也是勾起了李喆的食欲，剛剛還不覺得，但是馮寧這一聲饑餓的聲音讓李喆也覺得自己餓了。
“臣謝恩。”
別人被官家留下就餐那個不是感恩戴德的樣子，再看看馮寧，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別說這是皇帝對於自己的恩賜了，在人家馮寧的眼中這本就是自己應得的。畢竟皇帝老子不差餓兵。
之前的馮寧最多就是從影視劇上麵看下禦膳是什麽樣子，腦海之中多少還是幻想著有多麽的珍饈美味等待自己的品嚐，不過當真看到之後馮寧也隻能哀歎一聲，電視劇欺騙自己不淺。
很簡單的四菜一湯，熊掌鮑魚之類的本就是奢望，肉類也隻是一般的牛羊肉而已。
總體來說文朝皇帝的夥食還是偏素食為主，肉類一般之時點綴，這讓馮寧解饞的願望落空了。
其實這才是皇宮之中最真實的形態，若是每餐都是一百多個菜，皇帝早不知道被那群無聊的言官噴成什麽樣子了，那群言官是專業的噴子，人家的工作就是找皇帝的缺點，然後開噴。
不過饒是如此皇宮之中夥食對比外麵的來說還是好上很多，畢竟食品之間的差距就是廚師之間的差距，宮中的廚師自然是全國頂尖之人，比較外麵自然是高明了不少。
別看李喆在園子和假山上麵出手大方，但是在個人的起居上麵李喆還是很節省，每次的餐飲都是要求一次性吃完，自然今日準備的東西說多不多，說少是正好。
不過這可是苦了人家馮寧，雖然馮寧的飯量並不算很大，但是卻也是沒有吃飽，空空如也的盤子讓馮寧也不敢多要了，畢竟不管這麽說這裏都是皇宮，容不得自己放肆的地方。
吃完飯之後李喆倒是沒有讓馮寧繼續留下，不過簡單的說了幾句勉勵的話，便讓馮寧退了下去。
莫名其妙的進宮，莫名其妙的出宮，這就是馮寧今日在皇宮之內的遭遇，若說收獲？就是吃了一頓不飽腹的禦膳吧。
出宮之後天色已經有些晚了，不過這時馮寧卻突然間被一人的馬車攔了下來。
隻見到下來的人是一個雍容華貴的公子，卻聽到這位公子的仆人叫這位公子為大皇子。
看起來大皇子在宮中的耳目還是不少，自己和官家剛剛談完竟然就被人家大皇子知道了，此行的目的不知大皇子究竟要和自己說什麽。
上車之後馮寧和大皇子對視而坐，大皇子沒有張口說話，自然馮寧也是在閉目養神。
馬車之中很安靜，外麵不是的傳來車輪和地麵摩擦的聲音。
“馮大人，在下有利了，看來父皇對於馮大人還是信任有加，父皇親自賜宴不知馮大人覺得味道如何？”
終於還是大皇子打破了車內寧靜的氛圍，自己尋馮寧過來並不是和他靜坐。
“好，味道當然很好，就是量太小了，我並沒有吃飽。”
聽到了大皇子的話之後馮寧很玩味的說道，一時之間讓大皇子有些發愣，他沒有想到馮寧竟然如此的直白。
“嗬嗬，父皇果然還是像之前那麽會過日子，我倒是知道一家不錯的茶館，不如我們一邊喝茶一邊吃點東西如何？”
大皇子啞然失笑之後便自認為明白了馮寧的意思，對此馮寧並沒有拒絕，他倒是要看看大皇子找自己究竟為了什麽。
“馮大人，這裏的一口酥乃是京城的一絕，配上信陽的毛尖，愜意的很，不如我們就在這裏吧。”
來到了聚軒莊的門口，大皇子讓馬車停了下來，從外麵來看這裏就是很高檔的地方。
馮寧甚少來京，自然對於京城之中喝茶吃飯的地方並不是很熟悉，但是大皇子身份高貴，想來他推薦的地方也不會差多少。
不過看來大皇子應當是這裏的常客，店小二一眼辨認出了他，徑直的帶領著大皇子和自己來到了二樓的雅間。
李鍇說的確實不錯，這裏的一口酥果然甚為美味，甚至超過了後世一口酥，油而不膩，不愧是人家大皇子掛在嘴邊的美食。
至於說喝茶？馮寧倒是沒有什麽品茶的經驗，在馮寧的眼中龍井和茶沫子並沒啥區別，反正都是能解渴的東西。
“馮大人真是性情中人，吃東西都是如此的豪爽，但是不知馮大人對於朝廷大事如何看待？”
大皇子找馮寧過來自然不是請他吃東西簡單，能讓父皇重視並且留下就餐的人李鍇必須重視起來。
雖然李鍇知道馮寧是李綱的人，但是如今是自己的關鍵時刻，李鍇必須抓住一切自己能抓住的人，隻要能為自己所用，能給自己帶來好處，那麽管他是誰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