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瘦金體
蔡荊開口，顯然朝廷至少不少的人準備聞風而動，太師的名望還是很高，下麵的走狗自然也是不少。
比起來那些隻知道阿諛奉承的狗腿子來說蔡荊的話說的很委婉。
這件事情關係到了自己的名譽，很顯然蔡荊雖然是佞臣，但是對於身後名譽的事情還是很操心。
在很多人的眼中或許佞臣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了？其實恰恰相反，佞臣或許比那些忠臣更加的在乎自己身後的名聲，因為他們的生前名聲一般，若是死後還是遺臭萬年，那麽肯定不想這樣。
不過雖然委婉，卻還是說到了根源上麵，李喆聽到之後多少還是有些生氣，莫不是如今蔡荊也不聽自己話了嗎？
滿朝都是反對的聲音，不過這個時候突然有人出聲。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人家晉王，若非晉王出聲或許大臣們已經忘記了這個人的存在。
李喆沒有想到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竟然是晉王出聲幫助自己，李喆猜疑心雖然中，不過也是一個容易受到情緒波動的人，晉王這一次出聲音的援助顯然給了李喆一個堅定的信心。
若是說起來這也算是一個交情，更加的算是一次政治投機，顯然這次晉王的選擇是正確的，他賭對了，李喆這邊顯然被人家晉王所感動了。
晉王的話擲地有聲，仿佛先祖在世一般，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既然那些禦史尚書們一口一個祖宗製度不可變，那麽晉王就用祖宗的製度來反擊他們。
還別說，馮寧這還是第一次見識到了晉王的口才竟然是如此之好，就算是自己和人家晉王答辯起來的話或許人家也不落什麽下風吧？
一連串的問題問的尚書台有些理屈詞窮起來，雖說這麽聽晉王的話都好像歪理，但是人家左一口太祖有一口太宗的，顯然尚書省的人想反擊也有點被亂拳打死老師傅的感覺。
換做平時這些讀書人或許不怕，但是剛剛和皇上頂撞之後，官家火氣正旺，若是這個時候說錯話估計自己就要去嶺南玩泥巴了。
“晉王慎言，太祖太宗遺訓武將不得幹政，難道晉王忘記了五代之亂了嗎？還是晉王忘記了……”
禦史台的言官們卻也是聽不下去了，宗室如此的嗬斥士大夫，這簡直就是恥辱，但是當說出這句話之後禦史們卻閉上了嘴巴，因為本朝太祖上台似乎也不是那麽幹淨。
五代之亂本就是前朝藩鎮之亂的遺禍，本朝太祖上台無非也就是軍事政變上台，隻不過在得到天下之後為了宣揚自己的合法性才發明了很多新的天命理論，歸根結底都是少不了軍隊的支持。
這也是為什麽太祖太宗從文朝的建立開始就削弱軍隊的力量，無非就是害怕自己成為下一個短命的皇帝，這一招效果很明顯，文朝的延續和當初太祖太宗強文弱武的國策還是有很大的關係。
“禦史這麽不敢往下說了？繼續說呀，皇上，祖宗之法不可變，但祖宗之法不可不變，小王支持皇上的主張。”
看到有些詞窮的禦史，晉王快速的說道，晉王知道想要在嘴皮上麵贏下這些禦史那麽就要做到出其不意，若是讓對方想好對策的話估計十個自己也是要落敗。
終究是皇帝的意思，大臣們雖然說的慷慨激昂，但是有幾個人真的敢拿自己的性命違抗皇帝的聖旨呢？
再加上蔡荊的臨陣倒戈和李綱的沉默，文臣這邊終究還是在和皇帝的鬥爭之中落下陣來，不過文臣也並不是沒有收獲，李喆為了安撫文臣的情緒把馮寧從一縣的主位六品的縣令降格成為了一縣的次位縣丞，不過官級依然還是六品。
馬牟那邊就慘淡了，直接發配江南道，成為了哪裏的遊擊將軍，雖說不是嶺南，但是江南和汴京的差距何其之大，自己從禁軍的指揮使成為了廂軍的遊擊將軍，這簡直就是軍旅生涯的腰斬。
或許這就是文朝的好處了，官家對於大臣們多多少少還是會留有一絲的情麵，縱然是失敗了最多無非就是丟官罷職而已，很少有人因為鬥爭的失敗而丟掉自己的性命。
萬歲山上，馮寧被單獨的留了下來，之前人多，馮寧也不敢抬頭看麵前的皇帝，不過如今就剩下了兩個人，馮寧倒也是輕鬆了很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少的原因，馮寧感覺李喆也是輕鬆了很多。
對於自己的未來馮寧或許真的沒有多想，畢竟未來還有很多不確定性，就好比一年前，自己絕對不會想到如今能重生到這個世界之中。
“瘦金體？”
偷偷看了一眼字，馮寧有些詫異的叫出了聲，不過旋即就算自己也覺得有些失禮。
“哦？你在民間見過這種字體？”
馮寧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這裏很安靜，自然人家李喆還是聽到了。
馮寧搖了搖頭，卻是不曾聽說，或許目前這是人家李喆的專利吧。
“不過名字還是很好聽‘瘦金體’？還是很符合朕的身份和這個字。”
反複的在自己嘴邊琢磨了好幾遍，名字甚為好聽，這是自己幾十年所學所獨創的一種字體，但是一直到現在還沒有名字，這讓人家李喆一度十分的苦惱。
朝廷百官對於名字也是莫衷一是，有才華的不願意落一個媚上的名頭，才華一般叫出的名字難聽，這確實讓人甚為為難。
卻沒曾想到麵前年輕人短短三個字就說出了一個絕佳的名字，李喆對於這年輕人也是刮目相看。
“看來你也是懂字，你說下朕的字好不好？不用顧忌朕的身份，但說無妨，說錯了朕也不會怪罪於你的。”
刻意的想看看馮寧是不是有才華，若是隻憨厚老實的話或許真的不堪重任。
在李喆的心中其實憨厚老實和才華橫溢本就不是衝突的東西，但是現實之中這兩者似乎格格不容，才華就是恃才傲物的資本，平庸就是無才的表現，這反而才是這個世界最真實的體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