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抵達汴京
囚車之上，馮寧端坐著，雖說知道一邊的馬牟對自己不懷好意，不過顯然馮寧並沒有把這個人放在心上。
馬牟可以說恨麵前這個人恨的牙發癢，恨不得立刻就把麵前的這個人碎屍萬段好解自己的心頭之恨，不過梁儲自己的幹爹不允許自己這樣做，無奈之下馬牟也隻能憋著自己心中的怒火。
同時因為有晉王的相隨，而且晉王和馮寧的關係不錯，而且放出話來如果有人對馮寧不利那就是和晉王為敵，自然馬牟不得不考慮自己動動馮寧的後果。
楊戩這個老太監自從出發之後一直沒有路過麵，一路之上不管是誰的麵楊戩都沒有見過，似乎好似在刻意回避什麽人一般，雖說路程不算很遠，不過因為行進速度的原因，大約七八天的時間一行人終於來到了汴京的城外。
汴京城不愧是目前這個世界上麵最大的城市，單單看雄偉的城牆就不知道比晉陽高了幾個數量級別。
汴京的地理位置是一望無際的大平原，幾乎是沒有什麽山地可以作為依靠，文朝北方的燕山山脈還在梁國的手中掌握，可以說汴京的防線就是黃河和雄偉的城牆。
固然治國在德不在險，但是當初文朝把自己的國都放在這樣的一個位置上麵確確實實有一些戰略上麵的失策，若說文朝的軍力強盛或許也沒多大的妨礙，但關鍵問題是文朝軍力孱弱，國都還是四戰之地，這也是導致文朝汴京禁軍將近百萬的原因。
終於到了自己的地盤之上，馬牟總算是感覺自己能挺直腰板了，畢竟堂堂的步軍指揮使給人家太監做兒子也是很憋屈的。
車中的晉王並沒有下車，並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或許是太長時間沒有來過吧，也或許是想到自己的先祖，或許是兩樣的心情都有？總之如今晉王的心情也是很複雜。
楊戩也沒有下車，如今到了汴京城下反而是楊戩的心情安定了很多，一路之上楊戩其實都是擔心晉王的安危，畢竟如果路上晉王出了事情那麽皇上就真的說不清楚了。
固然皇上有除掉晉王的想法，但是官家也不想背上一個殺害宗親的罪名，這種罪名足夠成為皇帝一輩子的汙點了，就好似前朝的太祖皇帝一般，縱然英明那又如何？後世第一想到的還不是宣武門兵變弑兄殺弟之人嗎？
梁儲的心情那是相當的不錯，可以說這次梁儲的收獲還是不小，一路之上也沒有出現什麽事情，況且遠遠的梁儲就看到皇宮派出的人。
來人梁儲很熟悉，也是自己的一個幹兒子，太監因為自己沒有生育能力，自然很喜歡認一些幹兒子，權柄小的太監也是可以做那些大太監的幹兒子，畢竟自己能借助人家的力量獲得更快的晉升渠道，如此雙方共贏的局麵也是讓大太監的幹兒子遍地走。
“幹爹這裏凱旋，官家已經設宴款待，幹爹等人快快入宮吧，對了晉王殿下暫時入住鴻臚寺，那邊已經給晉王殿下準備好一切。”
話分兩頭，鴻臚寺那邊自然是好酒好肉的招待，畢竟不管皇上對於晉王如何的懷疑，但是明麵給大家看的東西是不能做到差錯，規格待遇絕對是親王級別之中最高的。
當然有一點不爽的地方就是鴻臚寺變相的限製了晉王的自由，隨便的出去逛街以安全為名鴻臚寺並沒有安排。
巧妙地地方就是鴻臚寺竟然在晉王下榻的地方專門營造了一個廚房，裏邊的食材幾乎是應有盡有，顯然這讓晉王十分的滿意，對於不能外出也不是那麽的操心。
看著晉王如此的‘聽話’顯然鴻臚寺的官員們也是鬆了一口氣，畢竟要伺候這樣一個王爺簡直就是亞曆山大，萬一惹得人家不高興了估計自己的烏紗帽就沒了。
起初馮寧其實以為自己會被押送到刑部大牢，不過顯然馮寧還是想多了，甚至自己連大牢的模樣都是沒有看到，蒙著眼睛結果卻發覺自己入的是金吾衛的詔獄。
或許金吾衛的詔獄對於別人來說是一個陰森恐怖的地方，但是馮寧本身就是金吾衛的同知，況且指揮使還是李綱，這裏對於馮寧甚至有一種回家的感覺。
果不其然李綱就在詔獄裏邊靜靜的等著馮寧的到來。
一杯茶、一卷書，青燈殘卷若非是知道這裏是詔獄，那麽李綱還真的想一個普通的老人。
馮寧坐到了李綱的麵前，不過人家李綱好似沒有看到馮寧的到來一樣，一句不肯的繼續看書。
比耐心？馮寧從來是不缺乏耐心的，畢竟當初自己的學習的是法律，這玩意枯燥程度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沒有耐心的話根本不可能成為一名律師。
“腦袋都快掉了，你倒是挺淡定，還有這是上等的大紅袍，那裏有你這樣牛飲的？”
終於李綱還是憋不住開口說話了，這一壺大紅袍是自己準備品一天，結果卻不曾想到麵前這小子就如同和涼水一般，幾口下去半壺已經沒了。
“李大人，不管是什麽茶水，最主要的功能不就是解渴嗎？我看這裏沒有給我準備白水，我也隻能喝這個，這也不能怪我，您說是不是？”
聽到李綱的話之後馮寧笑了笑，詭辯自然李綱和自己還是有一定的差距，畢竟人家李綱是文化人，人家是要臉的人，而自己是可以準備隨時不要臉的，比不了。
“那邊有白水，自己去喝了，你可知道這裏是金吾衛的詔獄，我為什麽求情讓官家把你押送到這裏為了嗎？”
聽到馮寧這種既好氣有好笑的話之後李綱有些無語，旋即決定不在這種事情上麵和馮寧做無用的辯駁，指了指一邊的大茶壺，心疼的把馮寧手中的紫砂壺奪了過來。
“無非就是為了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另外我猜應該和晉王也是有關係吧。”
聽到了李綱的話之後馮寧想都沒想的說道，無非就是這兩個目的，馮寧不相信他還有其他的什麽目的。
“對，也不對，如今你做了什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的處理還有就是官家的意思是什麽。”
對於馮寧能猜到，這點李綱一點也不懷疑，畢竟如此簡單的事情若是猜不到，那麽自己真的看錯了馮寧這人了。
“我確實做了這件事情，我一個人做的，和別人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也不會牽連任何人進來。”
李綱是什麽意思馮寧知道，其實在晉陽的時候梁儲也曾經透露過自己這個事情，例如吧某些人牽扯進來的話自己能減輕罪責，甚至龍顏大悅的話能免除責罰，畢竟馮寧不是關鍵。
不過當時的馮寧就是拒絕了梁儲，這件事情明明就是一個很簡單的事情，馮寧沒有必要把別的人也牽扯進來，晉王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情，自己總不能為了自己免責而說成是人家指使的吧。
或許有人覺得馮寧比較傻，這本是死罪，如果牽扯晉王自己能免除死罪的話那麽對於自己隻能有有利而無害，自己能活下來才是最關鍵，況且這是官家的意思，馮寧心理上麵的負擔應當是更小才對。
或許在別的事情上麵馮寧會插科打諢糊糊弄弄的就過去，但是在這種關於原則的問題上麵馮寧是不會有絲毫的妥協，不管對方是什麽身份，不管是誰的命令馮寧都會堅持自己原則，因為原則這種東西是絕對不能破，這種東西隻有一次和無數次，馮寧堅守的就是一次。
無良律師堅持原則？這好似聽起來是笑話，但是馮寧就是這樣一個矛盾的人，就如同在這個世界之中的許婉兒一樣，既然上天給了自己再來一次機會的話那麽馮寧就不想被人在敲黑棍了。
“唉，你和我想象的果然是一類人，頗有我年輕時候的風氣，不過你可知道你選擇如此你自己將會麵臨多大的危險嗎？”
聽著馮寧堅定的話之後李綱歎了一口氣，李綱在這個年輕人的身上似乎看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身影，那時候自己也曾經是這樣一個少年，隻不過宦海沉浮把自己身上的棱角已經磨平了。
“雖九死其猶未悔，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不管是什麽後果我都是能接受。”
看了看李綱之後馮寧說道，他能感覺到麵前的這位老人家是真心實意的關心自己，或許他也在某個夜晚為了自己惹下的禍事而思考解決的方法吧。
死？對於馮寧來說已經有過一次了，死亡也不是那麽可怕，隻不過或許自己兩次死的都是比較憋屈吧，頭一次被敲悶棍，第二次被砍腦袋，但願下輩子能讓自己安安穩穩的度過吧。
“你也不必太過於擔心，其實這件事情還沒有到非死不可的地步，我會盡量的在朝廷和官家麵前和你周旋，如今你就在詔獄之中休息吧，遼王耶律野已經起兵南下，晉王進京，如今你反倒是成了一個小人物了。”
看著馮寧悲壯的表情之後李綱自言自語的說道，和這些大事情比起來的話馮寧這件事情確實有些微不足道了。
“遼王起兵南下了？”
聽到了李綱的話之後馮寧大吃一驚，這個消息之前自己從來沒有聽說過，難道梁國和靖國之間已經分出勝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