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
福利？？！
哪種福利？虛擬女友？還是唱歌？
葉渢卡殼了一下，下意識想到異國街頭的德國俊朗男人，謹慎地開口：“……Welfen先生？”
步寒蟬原本隻是隨口逗他，聞言一怔。
少年的聲音聽著乖巧如小鹿般，尾音微揚。
勾得人心癢癢。
步寒蟬半晌沒有說話，彈幕一片起哄吹口哨。
【喲～這就喊先生了？挺文雅啊風風。】
【臥槽！這聲‘先生’我可以，對Welfen這樣的溫柔儒雅強大攻太配了！】
【6666大家注意沒有！主播用原聲唉！虛擬乖巧小男友我可以！】
葉渢原本就因為對方的沉默尬得不行，被彈幕提醒才發現自己剛剛竟然連偽音都忘了！簡直太暴露本性了！
他連忙要開口找補：“我……”
“嗯。還玩嗎？”步寒蟬問。
“啊？”葉渢反應過來，對剛才的事絕口不提，他掃了眼毒圈刷新時間，搖頭：“不玩了，真要跑毒了。”
“好。”步寒蟬跳下去，迅速開了一輛車，車身穩健地停在他麵前。
比起葉渢之前的騷包賽車手法，更顯沉穩老練。
葉渢一下臉熱了，跳上副駕駛。
路上葉渢持續性尷尬，在沒話找話幾次被對方天然冰終結話題以後，終於到了決賽圈。
葉渢忙跳下車：“遊戲裏私自組隊會被舉報的，那我就先單獨行動了啊。”說完，不等對方說什麽，葉渢就撒腿跑了，轉眼就跳進了一間屋子裏。
步寒蟬沒說什麽，環視了眼地圖，跳車，去了視野遼闊的最高點，架槍開鏡。
葉渢的水友‘爸爸在這’早在之前跑掉沒多久就遇到敵人被打成盒子了。
葉渢這會兒不用帶水友，迅速搜在這片為數不多的幾間房子裏搜刮，好在確實搜到了好東西，摸到了一把Ｍ762猛男槍，一把98K，一個醫療箱，幾個地/雷，幾瓶飲料。
隱約聽到腳步聲從樓下傳來，葉渢握緊鼠標緊張起來，他小心地躲避在樓梯口後方，抬槍瞄準——
葉渢對自己這個菜雞認知特別清晰，他論反應度和操作根本比不上那些能留到決賽圈的老鳥，現在對槍十有八九得涼。
即便如此，還是隻能硬拚了！葉渢冰戲等著對方上來，凝神靜聽，一絲一毫不敢懈怠。
來了！
“砰砰砰！！！”葉渢一陣亂槍盲掃。
“咻——”
對方當場倒地成盒。
葉渢一愣。
係統提示：
【Ｗelfen使用98K擊殺了Uhbgs。】
葉渢看到那個ID傻眼。
“Welfen？”他回頭，身後一片蔥蘢密林，根本看不見對方在哪。
頻道內聲音也是有距離限製的，對方應該聽不到他的聲音了。
葉渢不免失落。
“嗯。你那搜完了嗎？”一道低沉的男聲突然從耳麥裏傳來。
葉渢：“！”後知後覺地回，“啊，搜完了……”說完立刻切了下直播間，果然，對方被管理員可樂抱上了麥序。
剛剛那聲音是從直播間傳來的。
“抱歉，讓你暴露位置了，換個地方吧。”步寒蟬說完，淡定地通過倍鏡掃視遠處四周，冷靜分析，“東220方向那裏沒人。”
葉渢忙答應：“好！”他說著扛著槍就往那個方向跳出屋子，前麵一片金黃色麥田曠野，葉渢猶豫了下，害怕中途被狙，準備抽出個□□丟出去。
站在葉渢背後遠方的步寒蟬似乎立即看出他的顧慮，喊住他：
“Chiffon，不用□□，那樣更惹眼。”
葉渢堪堪收回手，隻聽對方說：
“你隻管往前走，不用回頭。”
葉渢聞言心頭噗通一跳，忙穩住心神，回了一個字：“好。”
他也不敢猶豫，而是卸了槍，完全將背部交給對方，快速往東220度的房區跑去。
在他疾速奔跑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一道道響徹雲霄的槍聲。
屏幕中間的係統提示：
【Welfen使用98K擊殺了Bjustly。】
【Welfen使用M416擊殺了Highbeer。】
【Welfen使用M46擊殺了Omgerlight。】
……
葉渢邊奔跑在金燦燦的麥田裏，邊聽到身後不斷響起的槍聲，偶爾會有子/彈擦過他身邊，很快就會消失在身後。
而右上角的Alive存活也在快速減少。
Alive 11，
Alive8，
Alive6，
Alive4，
……
“砰——！”又是一道消音狙擊之後。
Alive 2——葉渢也正好跑到了東220那棟屋子裏，竄上了樓頂。
此時整個地圖裏，隻剩葉渢和步寒蟬兩人。
下一秒，縮圈！
正好縮在葉渢所在的位置！天選圈！
而步寒蟬所在的位置瞬間置身於毒霧之中。
葉渢這時候有些尷尬了，他們不在一個隊伍，現在到了最後，兩人就是天生敵對的。
他不好意思白白讓Welfen給自己鋪路，訕笑：“有人在後麵殿後就是爽啊，不過這就夠啦。你趕緊過來，我等你，這條命是你的。”
剛說完，耳麥裏男人的聲音傳來，接著隻有短短兩個字：
“是嗎？”
低醇的低音炮中，隨和儒雅的紳士氣質裏無意泄露出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
葉渢差點沒了。
接著對方說：“還不是時候。”
隻是這一句剛說完，他看著毒霧籠罩對方，下一秒，屏幕彈出吃雞界麵。
葉渢愣愣地看著電腦屏幕，想要再叫對方已經不可能，他快速切回直播間。
然而除了滿屏的“撩死我了！”，麥序上的人在他捕捉到的那一秒同時下線消失。
葉渢頓時感覺到滿心的失落。
直播還得繼續，葉渢假裝無視彈幕，繼續按照禮物榜帶水友，隻不過後麵，他態度一本正經，再也沒有什麽虛擬女友福利了。
直播快兩小時時，直播間人數已經快兩萬人，葉渢的粉絲也快到了五千。
葉渢跟水友們道了再見下播。
直播之後，葉渢就開始熬夜剪輯直播錄播視頻，眼見著交房租的日子將近，他恨不得一個人掰成五瓣用，上課、直播、剪視頻、網咖打工、接單發傳單、掃樓等等。
忙得腳不離地。
終於到交房租截止這天，他算了算B站現在收到的打賞，算上Welfen給他打賞的大頭分成一萬五，還有最近水友打賞的禮物，加上最近一星期瘋狂賺的，剛剛好有一萬八半年房租費！
想到Welfen，自那晚葉渢帶水友偶遇他，對方送他吃雞下線以後，遊戲就再也沒有上線，葉渢秉著要和金主爸爸每天打好關係的心理，天天定時跟對方在Line早晚打招呼。在消息始終沒人回複以後，葉渢從期待到失落，再到後麵釋然，不再發消息打擾對方。
不回複，應該是最大的溫柔了吧。
畢竟在網絡的世界裏，一個人悄無聲息地消失真的再正常不過了。
葉渢心裏呼口氣，點擊申請提現。
次日淩晨6點他被鬧鍾叫醒。
摸過手機一看，短信裏躺著漂亮的五位數。葉渢先是狂喜，接著歎氣，忍痛閉眼了十秒，最後掙紮著找到房東的微信，轉賬過去。
房東那邊秒收，回了他“謝謝”還有兩杯咖啡。
葉渢苦笑回複：“不用謝。”
辛辛苦苦直播一個月，一朝回到解放前！
葉渢攤在床上，肚子不合時宜地發出咕咕的聲音，可是餘額裏隻剩下不到五十塊錢。月底了，葉渢好擔心明天早上啪嗒扣費，手機直接停機，再啪嗒斷網。
窮逼葉渢不再猶豫，迅速起床洗漱衝澡後出來，到廚房給自己煮了一包方便麵。
打工人，打工魂，打工人是人上人！
今天周末不用上課，葉渢十分鍾後去網咖打工，從早上6點上到晚上12點，白長班加夜班6小時，一共能拿二百塊。夠他網費電話費吃飯什麽的了。
美滋滋。
葉渢吃完忙從電腦上抽了個優盤拔了帶走。
之前的Welfen係列視頻的第一個視頻，他已經剪了一個快半小時的了，就差最後一點字幕，背景音樂就可以了。
葉渢準備今天在網咖摸魚搞完，爭取早點發出來看看效果。
上午還好，趕走幾個包夜的夜貓子，沒什麽人，賀老板也拖著倆拖鞋上樓補眠去了，他在前台除了開卡沒什麽事，大把大把的時間摸魚剪視頻。
視頻是根據他和德國小哥Welfen第一次路人局匹配相遇的時間線開始剪，葉渢對這方麵很得心應手，之前當公子哥時，葉渢曾經沉迷過一陣追星，最擅長的就是剪拉郎配的視頻。
配好有趣的字幕和靈魂BGM，大功告成，葉渢抬頭望了眼網咖裏一片聚精會神打遊戲的大齡網癮少年，很好，沒人注意。
葉渢點擊播放。
看著看著……
臥槽，我當時有那麽慫嗎？
啊啊啊啊Welfen的德語好好聽！
再看著看著……
啊啊啊啊啊Welfen YYDS！！！
剛剛那槍真的好帥啊！我怎麽跟個笨蛋一樣就知道躲著！
Welfen好溫柔啊啊啊啊！
再看著看著……
鎖死了！這鑰匙我吞了！
‘威風堂堂’是真的！
……
二十幾分鍾，葉渢就算素材很多也不可能全囫圇剪在一個視頻裏了。
這個視頻結束，正好是在Welfen大佬拖著他吃雞的畫麵，最後那句德語，再配上一槍狙爆之後的中文“我給你報仇”簡直絕了！
要不是他知道，真的懷疑有劇本啊喂！
嗷嗷嗷嗷太他媽撩了！
葉渢這會兒回味看了一遍下來，依舊激動地嗷嗷叫！
“網管……網管？開個卡。”
葉渢隱約聽到個熟悉的聲音，Welfen？
他抬頭，迎麵撞上站在他側麵櫃台的男人，那張混血的俊臉還有那雙湛藍的眼眸一下將葉渢吸引過去。
不到一秒。
“！”葉渢條件反射猛地站起來擋住電腦屏幕，磕磕絆絆道：“學、學長！您怎麽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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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