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量體溫

  灰姑娘聽到趙鐵膽竟然打起鼾聲,打得惟妙惟肖,差點氣哭了。


  別裝這麽像好不好?


  裝得再像也沒人信啊。


  以後演員也該失業了,機器人多麽會演戲呀。


  她哪裏知道他會真困,於是喊他:“膽哥,我有點冷。”


  她已經把自己的被子蹬到了地上去。


  趙鐵膽睡睡夢夢地半醒過來,問她:“你的被子呢?”


  “掉地上了。”


  “怎麽不拾起來呢?”


  “我怕地上有蠍子。”


  “樓房裏怎麽會有蠍子呢,連螞蟻都沒有。”


  “萬一有呢。”


  “好,我替你拾。”


  趙鐵膽就從她腳丫上空附身下去,去地上拾起她的蠶絲被,然後抖開了,給她去蓋。


  手加著小心,生怕碰到。


  “膽哥你不用那麽小心翼翼,我的皮膚不是那麽脆弱的,好像一碰就破似的。”


  “嗯,我知道。但好像有電。”


  “嗯,我是高壓線,但想電你一下。”


  趙鐵膽不免有些衝動,盡力按捺。


  和一個富有青春氣息的女孩一起睡覺,雖然知道她貌醜,但趙鐵膽還是感覺到了無比的新奇和異樣溫馨。


  登錄過頂級美女肖雲影的身體,替肖雲影代課時和眾多美麗女學員在一起過,但都沒有這種親近感。和女人在一起過夜,同睡一張不大的床,這種親近感,能把人的軀體融化,隻剩精神感受。


  “膽哥我想胳肢你一下。”她興致勃勃的語氣。


  “我怕癢。”


  他真的怕癢,身體後縮。


  “吹牛。”


  “這算啥吹牛。”


  “我試試。”


  灰姑娘就伸出兩根手指頭去輕輕捅向趙鐵膽的胳肢窩。


  趙鐵膽真的怕癢,一聲尖叫,幾乎跳起來。


  灰姑娘感覺太好玩太好笑,一個機器人有這種功能,造機器人的人們也太奇葩了吧。


  把聰明才智用在給機器人設計製造癢癢肉上,也太浪費工作時間了吧。


  造機器人的目的應該是提高生產力,給機器人造癢癢肉,有意思嗎?


  但灰姑娘在胳肢他的時候,有了一個天大的發現:體溫!

  他的胳肢窩,有體溫!

  有不小的體溫,讓手背感到溫暖的體溫!

  她太需要這種體溫了,就不住再用手背如試。


  “暖暖手!”她說著,把整個手背放進了他的胳肢窩。


  好熱乎,瞬間熱乎到心坎上。


  他也不便躲閃,忍著癢。


  她換用了手心。竟然也是熱乎的!


  他的胳肢窩,比她的手心溫度還高!

  這得多少體溫啊。


  她騰地跳下床去,去拉開一個抽屜,摸摸摸。


  “你幹啥呢?”他問。


  “找體溫表。摸到了!”


  她拿了體溫表回來,朦朧中瞅瞅清楚,把有水銀的那頭放進他的胳肢窩最深處。


  現在人們大都不用水銀體溫表了,喜歡電子的,能準確快速地讀準體溫度數。


  但她喜歡這種老式的。這種能體貼人的。


  再涼的體貼也是體貼。再麵積微小的體貼也是體貼。


  再生硬的體貼也是體貼。


  她把體溫表放好後,按著他的胳膊讓他夾好。


  按胳膊的時候,她體會到了他結實的肌肉。


  雖然結實,但與想象中的機器人的胳膊還是差距太大了。


  機器人不應該是銅骨鐵臂,硬到硌人嗎?

  他怎麽一點也不硌人,輕捏時還軟如棉花呢?

  她輕揉他的肩頭。


  “好舒服。”他不禁說一聲。


  討厭的程序員啊,編程這麽細心?


  她用拇指力量輕微地按壓敲打他的鎖骨,他又說話:“舒服!”


  他用手指頭去輕柔地捏他肩膀上的肌肉,像一位新入行的護士姑娘,給病人打完針後,用手指頭輕柔捏捏病人屁股蛋子上針眼四周的肌肉。


  “舒服。”他又再說。


  她就逐步前進,去用手指頭輕微捏揉他的頸部肌肉。


  然後捏揉他的下巴。


  用他的胡茬子銼她的手指肚。銼她的整個手心。


  接著揉他的嘴唇。


  雙手給他做眼睛保健操。


  捏揉他的鼻翼玩。


  他就張開嘴巴呼吸。


  揉掐他的額頭。


  輕拔他的頭發。


  扯動他的眉毛玩。


  雙手扯他的雙耳。


  “原來你是按摩大師。”他嘟噥。


  “原來按摩大師是這樣工作的?”她呢喃。


  她把雙掌按壓在他的胸膛上。“我給你做做人工呼吸。”


  “好,做吧。”他說。生活從沒這麽有趣過。


  “怎麽停手了?”他感覺她停住不做了,就問。


  “你都開始腹式呼吸了,做那個沒意義了……我給你揉丹田吧。”她用食指頭肚按住了他的大約的丹田位置,時而順時針,時而逆時針地按揉起來。


  又兩手掐了他的腰,給他用力揉腰。


  又揉他的雙胯。


  拇指快碰到不該碰的地方了。


  他已經忍無可忍了,動手扳了她,抱住了。


  她小心躲避著,怕被釘子紮。


  他扳她的勁卻越來越多。


  她用手去試探偵查一番,探探雷。沒有發現所謂的鋼釘。


  難道他以前是騙我的?

  再試探,還是根本沒有。


  莫非用鐵鉗拔走了?或是讓機器人修理店的師傅用氣割給割走了?


  既然這樣,就沒什麽可怕的了。


  “魚和它喜歡的另一條魚,都能相濡以沫,我們能不能呢?”她提建議問。


  “嗯,能。”他抱得更緊了一點。


  體溫表從他腋窩掉落褥子上。


  她去床角摸到一個微型手電筒,打開照一照。


  仔細地看幾遍。“36度5!”她告訴他。


  “嗯,正常。”他說。


  “太不正常了!”她說,說後又該成:“太正常了!”


  倆人就正式開始用體溫相濡以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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