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儒蔡邕
林雲打算用鹽與糜家交易,換回他急需的皮毛和錢糧。於是在胡譫走後,林雲傳令裴元紹來見。
傳令的人接了淩雲的命令後,快拿向穎陰的烏山而去。這烏山是徐州和汝南的交界。裴元紹就駐紮在哪裏。
由於臥牛山離烏山足又六十裏,快馬一來回需要半日時間。當傳令兵離開後,林雲便回了後堂陪小妹和幼弟玩耍,等著裴元紹到來。
他不知道的是,裴元紹此刻正給他惹了一個天大的麻煩。讓他以後在招募人才上屢屢碰壁。
昨日裴元紹在山上訓練士卒,忽然有一個山下的稍探,到他麵前匯報。言山下來了一支車隊,拉著十幾打車的東西向烏山而來。
大車被蒙布蓋著,不知拉著什麽?不過這個稍探可以斷定是大戶的車隊,應為這支車隊的護衛就不下百人。
裴元紹一聽有肥羊路過他的山頭,不加思索便點起五百人就殺下了山,直接將這支車隊給圍了。
車隊護衛見有強人攔路心下大驚,不過想到車上裝的東西,也安心了不少。
他上前一步:“各位英雄,我等乃是護衛蔡大家返鄉,車上不是什麽值錢的物件。望各位好漢高抬貴手放我等過去。”
裴元紹沒有理會說話之人,帶著人馬就控製了車隊。他所受掀開一輛打車的蒙布,入眼的不是錢糧等物資,而是滿滿一車書簡。
裴元紹不死心,一連掀開幾輛打車的蒙布,可結果都一樣,車上全是一卷卷的竹簡。
裴元紹將蒙布又蓋了回去,心道:“真他娘的晦氣,原來是個窮酸儒。”
白跑一趟裴元紹的心情自然不爽。不過林雲有令,他們可以打劫富戶商隊,但無必要,不可無辜傷及性命。於是裴元紹大手一揮,便打算放行。
可就在這時,前麵的一輛鄉車的竹簾被掀開,露出一個少女的麵容。
少女十三四歲年紀,黑發如瀑。肌膚如脂,眉若輕煙,清新淡雅,杏眸閃著流光,水色瀲灩,挺翹的鼻下是點粉色的櫻唇,美麗有不失端莊。
裴元紹見到少女,忽然想起自家頭領年紀也不小了,身邊也沒有個之心人陪伴,於是他大手一揮,又將車隊攔了下來。
他胯刀走到少女的車前,一把撩起竹簾,看到車上少女此刻正依偎在一五十多歲的老者懷中瑟瑟發抖。
老者此刻也顫抖著看向裴元紹,因為驚懼,嘴唇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裴元紹打量了這對父女一眼,然後放下竹簾傳令道:“來人,將車和人全部帶上山。”
車隊的護衛一聽立刻亮出兵器將車隊圍住,為首之人喝道:“這是大儒蔡邕的車隊,汝等在不曉事,也該聞過蔡公之名。你等如此行事,就不怕天下文士的口誅筆伐嗎?”
裴元紹一聽,回頭看向為首之人道:“某家就是一個賊,這名聲迎風能臭八百裏,還懼一些酸儒的謾罵?
汝等給某聽好,乖乖就縛,免得受皮肉之苦。某不想殺人,可若你等不聽良言,也就莫乖某心狠手辣了。”
說罷一揮手,百餘兵卒上前下了護衛手中的武器,將一夥人連打車一起劫上了山。
第二日一早,裴元紹名人將蔡邕父女用一輛馬車送往臥牛山。
可到了午時,一騎感到裴元紹大寨,告訴裴元紹林雲命他速往臥牛山,言有大事想商。
裴元紹一聽,心裏有點發怵。林雲的脾氣他知道,如果得知他強搶民女,定會把了他的皮。這也是他派人送蔡邕父女到牛頭山,而他不親自押送的原因。
可林雲令他去見,他也不敢抗命。強搶名女最多未加施暴,林雲最多打他一頓板子。可要是違抗軍令,他這吃飯的家夥可能都要不保。
裴元紹暗道一聲:“苦也!”無奈隻得領命起身。
此時在去往臥牛山的路上,由於馬車行進的速度慢,蔡邕父女一臉愁容的看向車外。對於未知的命運,蔡邕長長一歎。
聽到蔡邕的歎息,蔡琰掉下了眼淚。她抽泣道:“都怪女兒不好,惹出這般禍事,連累父親一同遭難,女兒治罪百死難贖。”
蔡邕聽了女兒的話,麵上擠出一個難看的微笑道:“要說連累,應是父親連累了你才對。出生不久,就隨為父顛沛流離,是父親對不起你們母女啊!”
想到亡妻,蔡邕陷入了深深的追憶。他蔡邕精通音律,才華橫溢,師事著名學者胡。除通經史、善辭賦之外,又精於書法,擅篆、隸書,尤以隸書造詣最深,早年輕狂,學富五車,為人中翹楚。
也是因此,他看不慣宦官弄權,屢次拒朝廷征召之命。後來被征辟為司徒辟為掾屬,後任河平長、郎中、議郎等職在朝中也風光過一時。
喜平年間,天子劉宏要校對五經,建鴻都門學。命正在續寫《東觀漢記》的他與盧植一同參與校對事宜。
二人受命,在喜平四年開始到完成五經校對,天子劉宏大喜,在太學門外立碑刻印,被人稱為喜平石經。
立碑後,“其觀視及摹寫者,車乘日千餘兩輛,填塞街陌。他的名頭一時無兩。
名聲正盛的他看不慣宦官弄權,於是夥同一些清流聯合上書彈劾曹節等宦官。可不想天子寵信宦官,反將被流放朔方。
到了朔方後,他見朔方太守是個汙吏,準備上書彈劾這個太守。結果消息走漏,遭到朔方太守迫害,無奈逃離朔方。
應為他的逃離,被宦官抓住了把柄,於是畫影圖形四處捉拿與他。
好在有河東衛家幫助,再見他的名望,雖四處躲藏卻也未被捉住。
也是因為逃亡,愛妻在途中染病身亡。愛妻的死讓他心灰意冷,可麵對幼小的女兒,他隻得放下那可笑的傲骨,開始遊離與個氏族之間艱難求生
好在各氏族慕他之名,暗中多有幫助。人家幫助他,他也投桃報李。自己拿的出手的隻有音律和書法,於是他便幫各世家抄書。
他抄的書各氏族十分喜歡,自然少不了答謝,他也得了不少好處,也是因此父女二人才僥幸活到現在。
在各氏族的幫助下,他幾經周折,逃到了江南。在江南氏族的庇護下,這才安穩的度過了數年。
去年太平道作亂,天子劉宏解除黨錮,大赦天下,黨人被發還喜途,他總算看到了希望。
大赦文書傳遍天下,可偏偏沒有他蔡邕的大名。他的名字似乎與那喜平石經一樣,被世人給忘記了。
好在大赦令一出,他的通緝文書也被撤掉了。等太平道被平定,他便起了回鄉的心思。
有了回鄉的打算,他於月前起身。由於沒有赦令,他不敢走潁川一線,怕被宦官發現,於是打算繞道徐州,然後折回陳留郡。
可命運似乎又和他開了一個玩笑,眼瞅就要入徐州了,歸家之期就在眼前,可偏偏又遇到了山匪。思及這半身,蔡邕心裏更苦,又發出一聲歎息。
聽到蔡邕的歎息,押送父女的百夫長笑了笑。這父女的對話他都聽見了,於是插嘴道:“你等也不用過於擔心,我們頭領乃明理之人,沒準你們到了我們頭領麵前,我家頭領直接揮手放人,所以你們不用歎息。”
現在的蔡邕早就被磨平了棱角,現在隻是想回陳留安度晚年,順便履行當初的諾言,送女兒與衛家公子衛仲道完婚。
聽到這百夫長如此說,心裏又燃起了希望。開始詢問林雲的情況,也能摸清林雲的脾性,更好應對未來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