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亂世命如草
東漢末年,天災不斷,世家豪強兼並土地,宦官外戚爭權奪利,以至民不聊生。混亂的世道也滋生無數野心家。
冀州巨鹿有一人名張角,本是一不地茂才。一日他外出采藥,回來後宣稱,在山中遇一白發碧眼老翁,自稱南華老仙。仙人傳他天書三卷,名《太平要術》讓他教化世人。
此事傳開鄉民皆震,張角宣稱以黃天為至上神,認為黃神開天辟地,創造出人類。
他誘人信奉皇帝和老子,認為黃帝時的天下是太平世界,是人類最美好的事情,在這個太平世界裏,既無剝削壓迫,也無饑寒病災,更無詐騙偷盜,人人自由幸福。
被壓迫的百姓聽了他的思想,讓人向往那樣的生活,一時間信眾無數,他便順勢成立了太平道。
由於大旱瘟疫不斷,他收弟子五百,以醫術配合符紙為苦難的百姓治病。在民間威望大增,信眾遍及大漢。
他他布道的方式主要是以給人治病來擴大影響。張角還自稱“大賢良師“,把自己看成大眾的先覺者。他把全國信徒按照地區,建立了軍政合一的組織“方”,共設三十六方,各方首領稱“渠帥“,在民間產生了極大的影響。
大漢靈帝光和四年,經過十幾年的發展,以有教眾數十萬。張角的野心也日益膨脹。
於是他與自己的兩個胞弟張梁、張寶商議,言:“天下最難得者民心,今民心以順,若不乘機取天下,實為可惜。”
他的兩個弟弟聽了他的話覺得有理,三人一拍即合,便決定於光和四萬三月五日起義,推翻這個腐朽的王朝。
計議以定,張角便以“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為口號,欲興兵反漢。
他跟據五德終始說的推測,漢為火德,火生土,而土為黃色,所以眾信徒都頭綁黃巾為記號,象征要取代腐敗的東漢。
張角令教眾在管府門上寫上“甲子”二字為記認。又令馬元義聚集荊州、揚州信徒數萬人約定於鄴城相會。
並收買中常侍封胥、徐奉等為內應,準備於次年(甲子年)三月初五(甲子日)內外同時起事。
可不想他的弟子唐周告密,馬元義被車裂,洛陽教徒遭到屠殺,受牽連者千與人。
靈帝得知有人謀反大怒,令冀州官府捉拿張角。可張角在冀州威望很高,官府小吏不乏他的眼線,很快消息傳到了他的耳中。
得到消息的張角大驚,立刻星夜傳令三十六方立刻起義。於是在光和四年二月,沒有完全準備好的情況下,三十六方太平教眾起義。
起義前期很順利,義軍燒毀官府、殺害吏士、四處劫略,一個月內,全國七州二十八郡都發生戰事,黃巾軍勢如破竹,州郡失守、吏士逃亡,震動京都。
靈帝劉宏聽到叛亂的消息大驚,於3月戊申日,命外戚河南伊,匠作大將何進為大將軍。率左右羽林五營士屯都亭,整點武器,鎮守京師。
後又自函穀關、大穀、廣城、伊闕、轘轅、旋門、孟津、小平津等各京都關口,設置都尉駐防。下詔各地嚴防,命各州郡準備作戰、訓練士兵、整點武器、召集義軍平叛。
光防守那坑定不行,還要出兵平叛。於是何進保舉盧植領副將宗員率北軍五校負責北方戰線,與張角主力周旋。
皇埔嵩、朱儁各領一軍,控製五校、三河騎士及剛募來的精兵勇士共四萬多人,討伐潁川一帶的黃巾。
黃埔嵩上諫要求解除黨禁,拿出皇宮錢財及西園良馬贈給軍士,提升士氣。
而呂彊又對靈帝上言:“黨錮久積,若與黃巾合謀,悔之無救。漢靈帝接納提案,在壬子日大赦黨人,發還各徙徒。
他還要求各公卿捐出馬、弩,推舉眾將領的子孫及民間有深明戰略的人到公車署接受麵試。
由於一係列的命令的下發,導致世家豪族招收義兵也,加入了討伐黃巾軍的序列。這給黃巾軍征糧帶來了極度艱難。
四月,漢軍在首戰並未得利,朱雋軍就被黃巾波才所敗而撤退,皇甫嵩唯有與他一起進駐長社防守。
被波才率大軍圍城,漢軍人少,士氣低落,隻有據城死守,黃巾軍士氣大震,每日對長社城發起攻擊。一日戰事結束,黃巾軍大營內哭聲呼喝聲響成一片。
在大營中央的一座草棚內,一群人圍著草棚議論紛紛。草棚中央有個門板,此刻一個渾身是血的少年正躺在上麵。
他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年,麵目清秀,細腰身、紮背膀,升高七尺一看就是一個練家子。可他此刻雙目緊閉,一動不動陷入了深度昏迷當中。
門板前一個三十多歲婦人,看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少年大哭不止。
婦人的哭聲,惹煩了身邊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他喝道:“哭甚?娃還沒死呢,你莫在這裏添亂。”婦人聽了男人的話,以袖遮麵,哭的跑出了草棚。
這時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來到少年更前,她用衣袖擦了擦少年臉上的血,口中互換道:“大兄,你快醒醒,不要睡了,二丫怕。”
中年人旁邊,一個黑大漢看了躺在門板上的少年一眼,對中年大漢道:“兄長,大朗傷勢過重,恐無力回天,不如給他一個痛快吧?”
中年看了黑大漢一眼道:“我兒勇武過人,這老天還取不走他的命。此話以後休要在提。”說罷擔憂的看向少年。
正在這時,棚外有人高呼道:“渠帥到。”棚內眾人聽到立刻出去迎接。
來到棚外,見一三十歲的中年端坐一匹棗紅大馬之上,見眾人出來迎接,高傲道:“今日林雲攻上城牆,斬敵三人,大帥有令,賞林雲糧三百石,布兩匹,望爾等以後多多努力。”
聽了這給賞賜,林山一皺眉,這次他率的人是先登死士,手下五百青壯鄉鄰,一戰折損大半隻留兩百於眾。
在加自己的兒子再此戰中重傷,此刻命懸一線。如此大的代價隻換來了三百石糧,這怎麽能讓林山高興的起來。可一想到如今大軍的處境,他默默歎了口氣。
他出生邊軍,深知軍中的黑暗,也就沒有再說什麽。命人令了賞賜,然後對來人抱拳道:“謝大帥賞賜。小兒傷重,還需照料,就不留大人了。”說罷起身向草棚走去。
聽了林山的話,來人也不好多留,便打馬率人離開。他們一走,黑大漢怒到:“這些黑了良心的東西,漢軍打仗的本事沒學會,這克扣軍糧的本事到學了回來,如此行徑,遲早必敗。”
聽了黑大漢的話,林山瞪了他一眼道:“你在胡說個啥?若是此戰敗了,我等焉有命在?”
黑大漢被林山一瞪,縮了縮脖子,低頭嘟囔道:“一看到這些克扣糧草的混蛋,俺就氣不打一處來。報怨兩句還不行嗎?”
林山聽了他的話,無奈一歎,陷入了過往的思緒中。
他本是河東人,少時更一位邊軍老人學習武藝,練了一身的本事。由於伸手不錯,聞名十裏八村。
待他二十歲時,遇上了募兵服丁役,縣內大族李氏找上了他。讓他應李氏招募入軍。
在這個世道,一個寒門能得到氏族招募,前途自然一片光明。林山自然不會拒絕。這樣憑著不錯的伸手,成了李氏長公子,李楊的得護衛。
世家公子入軍隊,那便是走個過場,熬熬資曆罷了。在家族的運作下,李楊很塊便升到了司馬,他也被提拔到了屯長。
要是就這樣下去也不錯,待他熬到校尉,便是一營統軍將領,家人在稍微活動一下,便可成為一方縣令前途無量。他也可以被李氏提拔博個小吏,一家衣食無憂。
可天不隨人願,趕上鮮卑入關劫掠,這李氏公子被任命率軍防守一個塢堡。他便率本部駐紮在塢堡內。
若果憑借堡牆防守,他率的千人完全可以守住塢堡。可這李楊總想著立一份大功勞。
見來取塢堡的不過三百騎,便率本部千人出城迎戰。林山百般勸阻無果,這得隨其出戰。
沒了了城池保護,步兵自然不是騎兵對手,一千大軍被三百鮮卑騎兵打得大敗。不但丟了塢堡,李楊也命喪沙場。
統領他們的督尉大人,得知此事後大怒,將所有參戰活下來的將領罷官驅離。他便踏入了返鄉的道路。
可回到家後,李氏族長因兒子戰死遷怒林山,夥同官府不斷找林山的麻煩。林山自知惹不起這些權貴,便帶著妻兒逃到了這豫北。
來到豫北,他找到了昔日手下兄弟吳勇,便在他們吳家村落了戶。
由於他弓馬嫻熟,憑著一手射術,時常上山打獵。一家倒也衣食無憂。
村子裏生活困苦,村長見林山本事大,再加兄弟不停美言,村長便讓林山教村民習武打獵。
林山一個外來人,為了更好的融入村子,便欣然答應,開始訓練村中少年武藝。這讓他很快在村裏樹立了威信。
他本以為可以這樣安逸的生活下去,可不想這老天似乎嫌這百姓不夠苦,三年間先是大旱,又是瘟疫,瘟疫過後又是大旱。讓豫、兗、青、冀四州餓殍遍野。
這樣的大災下,朝廷不但不減免稅賦,各地官員還變本加厲的盤剝百姓,使得四州百姓流民山匪遍地,到處屍骨盈野。
大旱導致田裏顆粒無收,吳家村雖有村民時常上山狩獵,可沉重的賦稅還是讓村民沒了活路。被迫踏上了流亡之路。
也就在這時,太平道出現了,他們救濟百姓,為百姓祛除病痛。這讓百姓找到了依靠,林山自然也不例外,義無反顧的加入了太平道。
二月,太平道忽然遭到官府鎮壓,首領張角下令起事,林山應為武藝好,被十裏八村推舉為頭領,率鄉鄰五百人支援義軍。
他跟隨縣裏的小帥龐義攻破縣城,斬殺了那些官員豪紳,將土地分給百姓,這讓他前所未有的高興。
三月朝廷出兵,要鎮壓義軍,各方小帥應渠帥波才號召,匯聚一處迎擊官軍。
官軍朱儁部大敗,逃往長社。波才率十五萬人圍困長社達半月。
這半個月裏,義軍搶來的糧食日益減少。戰兵一日隻靠兩碗稀粥支撐,老弱更是一日隻有一碗稀粥果腹。
時間一長,軍中糧草短缺,渠帥下令讓軍隊向百姓征糧,說是征,實際就是搶掠四周百姓。
這口子一開,黃巾軍開始對百姓奸淫擄掠,使得黃巾軍名聲差到了極點,這也讓他第一次懷疑所謂的黃天盛世真的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