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之影9
【夫人為玉瓊，其氣溫涼，凝心定氣，心無纖塵……】沈卿月緩緩念來，很快就念完了三百餘字，然後詳細解釋起其中的細節，經過的經脈穴位和注意點。
“所以……氣感就是靜坐吐息就產生了？也就是說任何人都可以修煉？”這功法詳細、完整、看上去確實切實可行，隻要產生氣感，就按部就班就行，比起時琚所看的那些小說影視作品隻有武功效果，沒有修煉功法內容，更像那麽回事，讓時琚也不由有點想試試。
【是的，每個人都可以修煉，隻不過資質不同，最終能達到的境界也不一樣。】
“嗯嗯。”
二人又聊了些其他，基本都是時琚問，沈卿月答，不過聊武林的奇聞異事，不免提到玉瓊門，時琚道：“其實我想知道，為什麽你在發現陸辰霄移情之後不幹脆與他一刀兩斷呢？”
沈卿月有片刻恍惚，那個名字總讓她不能平靜，她仰起頭：【因為我不甘心，他對其他人冷漠卻對我溫和，我們多年的感情，隻差一步就走到了成婚，他是我認定的良人，我到底哪裏不夠好，為什麽會敗給一個處處不如我的替代品？】
“你把重心太放在陸辰霄身上了。”時琚道，“你的價值不是靠獲得陸辰霄的心來證明的，他不愛你，你不甘心很正常，但你可以痛苦，卻不可以失去自己，不是陸夫人，你還是玉瓊門嫡傳，是下任門主，是美人榜首，是沈卿月。”
【……】沈卿月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她不由愣住了。
“我知道，曆經辛苦回來，卻發現愛侶身側存在一個替身，我理解你痛苦憤恨，可為什麽你不去對付陸辰霄，而是去針對雲若影呢？總會有異性出現在你們的生命中，決定陸辰霄會不會變心的不是他身邊有沒有別人，而是陸辰霄的責任心與對自己的約束。而你欲毀掉雲若影容貌、暗示陸九找雲若影多次麻煩、讓大夫說受傷要許多人血輔助治療、在雲若影和陸辰霄再遇後給雲若影和藥王穀談葉染下藥、指使弟子一直追殺她卻是過了。”
【我……】沈卿月嘴唇翕動，終是辯解了一句，【我隻是想逼雲若影走，隻想她離開陸辰霄。】
“你是要讓她死。”時琚直接指出道，“可你殺了雲若影，毀了她在陸辰霄眼中的形象又如何？這證明不了什麽，也挽回不了什麽。”
【我……】沈卿月難堪地撇過頭，心底卻有點委屈。
時琚搖搖頭：“雖然你目的不純，手段也不好，有此下場也是應該，但這樣一個愛你時即使心中不忍卻仍然為你去傷害別人的人，你以為是在乎你？當他做出這樣的事的時候，你就要有準備，在你不被他愛的時候，你會成為那個他可以傷害的別人。在他做出這些的時候，你就應該離開他了。”
時琚說著歎了口氣：“算了，那兩個也好不到哪去，明明呢，陸辰霄才是造成你們對立的罪魁禍首，是他拎不清，是他絕情，他卻還好意思把所有錯都推給你。而雲若影呢，雖然無辜，在你回來前因為替身被陰陽怪氣，被人當做另一個人寵愛，在你回來後又被虐身虐心，就這樣了，她卻還能一直愛陸辰霄，原諒他的所作所為。”
“你們的愛恨糾葛啊，真讓人難理解。”
沈卿月沒法反駁，拋開仇恨，他們三個走到這步，誰都有問題，而她和陸辰霄錯得更多。
可是……沈卿月咬起牙關，怨恨翻騰：【縱使我也有錯，我也絕不放過他們！我要為我受的，為我死去的同門要一個代價！】
說完，像是想起什麽，沈卿月急切地問：【大人，你會繼續幫我的吧？】
“會啊。”不同於沈卿月的擔心，時琚回答得很輕巧，雖然要以完成任務發布者的心願為第一要務，但想要達成什麽結局當然是她說了算的。
【謝謝大人！】沈卿月很高興。
與沈卿月關於沈卿月陸辰霄雲若影他們三人的討論告一段落，時琚又提起了別的話題：“現在有了一定的錢財，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物色一些忠心能幹的人手了，首先是武功不錯，能為你賣命的人，作為護衛和武力威懾，雖說救命之恩更好些，但現在做不到，隻能以幫助解決仇人或者達成夙願為報酬收服了，嗯，還要選兩個婢女仆婦，平時照顧你起居，然後是一些做事的人，這些人忠心的要求倒是不用太高，隻要能夠用武力威脅、金錢收買，或者毒/藥控製驅使就行。”
“護衛人選可以通過百曉閣發布懸賞，之前你說的那些江湖人中也有幾個合適的對象，可以試著接觸，不過這個急不來，所以也不用馬上船靠岸了就去做，到泉州再說，婢女也是，可以到泉州的牙行去挑，船上的時間你還是用來好好修養恢複。”
“這樣算來就得在泉州呆一段日子，嗯，先物色好婢女，然後租個院子，等護衛到位了再取出黃金前往海外。”
“到了海外後，可以雇傭或者收服一些浪人，這些人應該還是慕強的性格，隻要比他們強大，他們就會是好用的棋子，性價比比較高。”
“大致就是這樣，你有沒有什麽意見？可以提出來。”
【沒有，大人思慮得非常周全。】沈卿月實話實說，她想著的複仇，無非是唆使或者付出一些代價讓人去暗殺，去下毒，但大人不一樣，顯然到達海外後大人還有她想不到的安排。
聽到沈卿月的問題，時琚點點頭：“倒也不是不跟你說，不過那個方法還需要實踐，而且等你親眼看了你才會對它有更具體的感知。”
“好了，索性接下來也沒什麽事，我教你一些浪人的語言，可能比較超前，但一脈相承，還是可以用來打個底子的，非我族裔，其心必異，雖然他們可以說中原話，但掌握他們的語言還是有必要的。”
【浪人的語言？】
“對。”多國語言是必存的知識，有了發音，詞意，語法，閱讀是不成問題的，頂多口語方麵比不上專業的人，就是會像古代機器人念書那樣，一個詞一個詞一個音一個音地蹦。
“你呢也不用全掌握，知道哪些詞是指代你，哪些詞是不利於你的意思就夠了，比如主人、主公，這樣說——我休金以撒嘛。”
【我休金以撒嘛。】沈卿月試著念了一遍這古怪拗口的發音，好像還行？
就這樣一個教一個學，很快時間就過去了，到了換船的時候。
沈卿月戴著幕籬，像官家小姐一樣由侍女扶著上了下一艘船，然後依舊是白日教學，晚上休息，時琚教完了常用語句，發現了培養npc的樂趣，又和沈卿月聊了些古代曆史，現代曆史，當然，是當做故事講的那種。
不知不覺，船到了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