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社死現場
在吳素琴眼裏，擦皮鞋，擺攤賣水果，賺三千五千都是為了一個目的，供陳衝讀書。
陳衝花低價把中師小賣部盤下來，存在很大的運氣成分，但是不可否認，它將很快轉變成一筆頗豐的財富。
現在陳衝主動開口請她了，作為母親，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何況兒子還大方的給她開一個月五千的工資。
QH縣估計找不出工資這麽高的工作了。
吳素琴隻是擔憂道，“衝娃，我煮出來的東西，那些學生會買嗎？”
陳衝對此毫無顧慮，在學校小賣部賣熟食不需要多好的烹飪技術，“媽，涼麵、涼皮、炒飯這些，你都會吧？”
吳素琴點頭：“我隻是怕煮的不好吃。”
“有味兒就行！”陳衝道。
事實也確實如此，學校小賣部賣的炒飯，成分米和土豆絲，然後加了一點蔥花，隻要有油鹽味，那些學生都會覺得好吃，要是再加點辣椒，在他們心裏，簡直就是美味了。
陳衝兩世當學生，太清楚學生的消費心理了。
值得一提的是，熟食的利潤要比零食高很多。
小賣部賣的零食屬於薄利多銷，利潤能夠維持在30％左右。
熟食的利潤可能會到達100％，甚至更高，用餐飲人的老話講，就是對半賺。
拿一份炒飯為例，售價一塊，主要成分土豆和米，加起來成本可能才兩三毛錢，利潤空間一目了然。
青華中學整個初中部，三千多人，熟食的市場潛力巨大。
食堂的夥食，住校生吃多了也會覺得膩，何況走讀生。
吳素琴點了點頭，覺得陳衝的分析很有道理，她也見過學校門口那些路邊攤，哪裏需要多好的烹飪技術，完全是用麻辣佐料堆出來的味道。
“這樣，我明天休息一天，不出攤，先去小賣部看看。”吳素琴笑著道。
陳衝點頭：“都可以，不強求，我隻是覺得那個活兒更輕鬆一點，至少你每天不用四五點就起床。夏天還好，冬天太冷了。”
吳素琴心裏一暖，兒子是真懂事了，時刻都在為她的身體著想。
老蔡提著打包好的飯菜走了過來，遞給吳素琴道，“姐，給！”
吳素琴笑著接過：“麻煩你了，蔡師傅。”
“姐，我就是做這生意的，一點不麻煩。”老蔡揮手笑道，掏出煙準備給陳衝，陳衝使了個眼神，他會意送到了自己嘴裏。
吳素琴打開盒飯，叫陳衝先吃，打開掛在腰上的腰包問，“蔡師傅，這段時間的飯錢是多少？我現在數給你。”
老蔡抽著煙笑道：“姐，這些事不需要操心，我後麵和衝娃算。”
“我母子兩誰給都一樣。”
陳衝搖頭道：“媽，不一樣，小賣部還有一個員工也在老蔡那裏吃，你如果要給，就要多給一份。”
“啊！”
吳素琴驚訝了一聲，又把腰包的拉鏈拉上，“行吧，你自己後麵去算，缺的時候找我拿就行。”
陳衝笑著點了點頭，一邊吃一邊和老蔡吹牛，“今天怎麽不叫嫂子送來？餐館不忙嗎？”
老蔡一屁股坐在橋頭的護欄上，“學生放假了沒什麽生意，比較輕鬆。
我聽說下學期學校又要漲房租了，生意越來越不好做了。”
“你手藝這麽好，擔心什麽，租金還能漲上天？其他人還怎麽做生意？”
陳衝吃完放下盒子，走到老蔡身邊，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我畢業之前，你千萬別關門啊，學校門口那麽多餐館，就你的手藝合我的胃口。”
老蔡衝陳衝一笑，杵滅煙頭，拍了拍手上的灰，“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先回去了。”
陳衝點頭，看著老蔡甩著他的彪行身材淹沒在人群中。
重生回來，陳衝見到類似老蔡的社會小人物，感觸很深，就像前世的自己一樣，一輩子都在想如何發財，但是又看不清前方的路，很無奈。
回過神，掏出手機看時間。
羅璿給她發了一條QQ消息。
荒野草莓：“大哥，我關門了，準備去老蔡那裏吃飯。”
陳衝搖頭笑了笑，這姑娘現在做任何事情都要給他報備。
陳衝回複道：“好！多吃一點，想吃什麽隨便點，別給我客氣。”
荒野草莓：“謝謝大哥，等你有空了帶我去吃一頓大餐吧？我的錢都輸給你了，委屈！”
那一夜的纏綿：“沒問題！”
“嗯嗯！大哥對我最好了。”
“對了，明天早點去開門，我來小賣部量一下數據。”
羅璿看到信息，頓時眼睛一亮，心裏想著明天穿黑絲，打扮漂亮一點去見陳衝，回複道：“七點可以嗎？”
“差不多！你先吃飯吧！”
“OK！”
陳衝收起手機，去橋頭的五金店買了一把卷尺，明天帶母親去小賣部的時候，順便規劃一下，把地方量出來，然後讓羅闖聯係一個泥瓦工把灶台砌好。
夏季晚上的烏楊橋很熱鬧，男女老少聚集在橋上乘涼吹河風，認識的和不認識的人之間都能搭上幾句話，他們聊的話題都是些日常瑣事。
偶有幾個穿著背心的老頭會講講今天從報紙上或者電視上看到的新聞。
在橋上的這群人中，沒有階層之分，他們都屬於這個社會最底層的民眾，隻關心一日三餐，糧食和蔬菜。
到晚上九點半，橋上的人慢慢散了，陳衝見沒什麽人了，也幫忙給吳素琴收攤，全部收拾完已經十點了，還要騎著沉重地自行車回到李子壩。
第二天早上，吳素琴不出攤，仍是六點鍾就起來了，收拾沒有清洗的衣服拿去廁所清洗，洗完衣服打掃衛生，煮早飯。
似乎總能找到一些事做，閑不下來。
陳衝已經習慣了，沒插話。
吃完麵條帶著母親出了門。
中師門口的老大爺坐在他的藤椅上抽起了草煙，見到陳衝微笑著打了一聲招呼，“早！”
“老劉，今天怎麽抽上草煙了？”陳衝笑著道。
老劉拿著煙槍起身開門，“這個抽起來過癮！”
陳衝走進校門關心道：“主意身子啊！”
老劉一臉不在意，又舉起煙槍抽了一口，“抽煙喝酒，活到九十九！”
吳素琴跟著陳衝對他笑了笑。
羅璿聽到腳步聲立馬小跑過來，突然一下跳到剛進門的陳衝麵前，“大哥！好不好看？”
羅璿大方地展示自己的穿著打扮，臉上帶著笑容，一臉期待陳衝的回複。
吳素琴對羅璿微笑。
羅璿的目光從陳衝身上轉移到吳素琴身上。
陳衝介紹道：“這是我媽！”
羅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