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懷孕
即使是在控訴,但在外人看來,兩人挨得極近在說悄悄話,一派親密模樣。
祁淮深漆黑的眸光凝著時念微,攥緊拳頭才能平息自己胸腔溢出的嫉妒和怒意。
他從未想過,她能和容翎談笑風生。
即使是陳謹,祁淮深也篤定這時念微根本不愛他,隻是朋友而已。
可為什麽,偏偏是容翎。
他害怕時念微受傷,因為容翎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從小事事都想贏過自己,和時念微一起,很有可能也隻是為了可笑的勝負欲。
“好久不見啊,祁淮深。”
容翎對上那雙漆黑的眸子,眼中閃爍著冰冷的笑意。
祁淮深並未理會他的話,視線牢牢地鎖定時念微,渴求一個答案:“微微,你為什麽會和他在一起?”
“我和誰在一起,應該都和祁先生沒什麽關係吧?”
“微微,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對不對?可是你為什麽要作賤自己?”
容翎的性格有缺陷,偏執又瘋狂,時念微和他在一起,簡直就是一腳踩進了地獄。
“淮深,你這話說得多難聽。”容翎佯裝生氣,一把攬過時念微,語氣冷然,“微微可是真心喜歡我,對吧?”
他冰冷的指尖觸碰到時念微的肩膀,激起她的顫栗。
祁淮深此刻雙目猩紅,苦痛和受傷暴露在燈光下,渾身散發出落寞的神情。
他卑微地乞求著一個回答:“是真的嗎?”
時念微閉了閉眼,半晌,睜開時已是一片明澈。
她望著祁淮深,一字一頓地回答:“真的。”
“為什麽?”
“祁先生,您現在有什麽立場和資格來追問我?”
她雙眸冰冷冷地望著祁淮深,把他劃入了陌生人的陣營。
一口一個祁先生,一口一個您,都在拚盡全力表達自己的冷漠疏離。
這樣,比哭著喊著更加讓人難受。
“微微.……”祁淮深的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微笑。
他無力地垂下手,呼吸淺淺。
時念微用力地在他心上開了一槍,他卻任由其血流如注,甚至還想把它挖出來,讓她親眼看看他的悔恨有幾分真切。
可一絲機會都不曾有過,一切都是自己在不停糾纏,自導自演像場鬧劇。
周圍幾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這塊角落裏三個人之間流淌著的異樣氛圍,沒人敢再上前。
容翎對祁淮深受傷的神情很是滿意,他要的就是看見祁淮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幅困獸猶鬥的表情,讓他血液都在沸騰顫栗。
殘忍地一笑,容翎毫不客氣地摟著時念微發號施令:“祁淮深,有些事情說多了,可就沒意思了。”
祁淮深臉色微變,深深地看了一眼時念微,轉身大步離去。
背影在人群中,顯得極為寂寥孤獨。
“容少,現在滿意了吧?”
“當然,我還不知道原來時小姐的演技這麽好。”
“誰告訴你這是演技了?”
時念微的目光跟隨著祁淮深離去的背影,逐漸變得縹緲虛無,剛剛一直緊繃著的身體這會鬆懈下來。
她定了定神,不忘提醒容翎:“既然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別忘記兌現你的承諾。”
“那是自然。”
好不容易熬到晚會結束,時念微回到了家中,卻發現遲暖蜷縮在沙發上,額前滿是冷汗。
她急忙詢問:“暖暖,是不是來例假不舒服?”
遲暖自少女時期開始,就一直飽受這方麵的困擾,無論吃了多少補品和中藥都無法解決,每個月都要忍這一遭。
遲暖虛弱地點點頭,唇瓣蒼白。
時念微立刻找來了毛毯給她蓋著暖身子,柔聲道:“我去給你煮紅糖薑水。”
她迅速地找出材料洗淨切好,放在鍋中,等待煮沸。
望著冒出的絲絲熱氣,時念微卻猛然驚覺,自己好像已經三個多月沒來過例假了!
之前一直因為是身體原因導致月經不調,沒去關注,可今天看見遲暖,才發覺自己已經很久沒來了。
強壓下心中劇烈的不安,時念微把薑茶端出去,照顧著遲暖,一直等她回房睡下才急匆匆到了樓下藥店買驗孕棒。
手忙腳亂地做完一切,那上麵顯示的兩道杠,簡直就像是晴天霹靂一般,把她劈得渾身呆滯,三魂沒了七魄。
怎麽會懷孕了呢?
為什麽生活總是在和她開玩笑呢?
時念微渾身無力地呆坐在馬桶上,一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眼淚迅速溢滿眼眶,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直到後半夜,緩過一口氣的遲暖醒來才發現廁所的燈亮著。
她推開門,被滿臉淚痕的時念微嚇了一大跳,蹲下身擔憂地問道:“微微,怎麽了?”
“我,好像懷孕了。”
“什麽?!”
遲暖大叫出聲,又立即捂住了嘴巴,生怕吵醒朵朵。
她壓低聲音:“別怕,別怕,有我在。明天我帶你去醫院做個詳細的檢查好不好?”
“好。”時念微像個木偶,機械地點著頭。
遲暖好說歹說,終於把她哄睡著,自己卻盯著天花板,後半夜一夜未眠。
為什麽,命運總是要在時念微跳出火坑時,又把她拉回去呢?
第二天一早,滿臉倦容的時念微在遲暖的陪同下去了婦產科,做了一係列極為詳細的檢查。
醫生翻閱了她的檢查結果,推推眼鏡,滿臉慈愛:“恭喜你,懷孕了。”
時念微一瞬間失去了語言能力,臉色看不出喜怒,隻是麻木地點點頭。
醫生雖然麵上沒顯露什麽,可心底已經暗暗不悅。
她語氣也不似剛剛溫柔,冷漠道:“你的身體不太好,子宮壁很薄,要小心謹慎,避免滑胎。”
遲暖見時念微一直沒有反應,陪著笑臉接過報告,扶著她離開。
回去的路上,遲暖提著一袋子報告,隻覺得此刻很迷茫,她想問又不敢問,隻得讓時念微獨自沉默。
她深知閨蜜的秉性,知道此刻的安靜,對時念微而言是最為合適的。
一到家中,時念微聲音沙啞,帶著滿滿的疲倦:“暖暖,我先去睡一會。”
不等遲暖回應,她徑直走向臥室,一直到傍晚也沒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