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什麽生意
天色大亮,拋去那還仍舊未愈合的膝蓋,時念微的身體已經恢複得七七八八了。
VIP病房給了她最好的治療和養護,用錢堆砌起來的健康,來得如此迅速。
她睜開眼睛,已經能自己起身了,隻是那股脫力感還殘留些許。
摸索著床頭櫃的手機,時念微發現有很多個未接來電。
有李莉的,有遲暖的,也有陳瑾的…
時念微有些頭大,挑了個最急需處理的電話,回了過去。
她按下李莉的電話號碼,內心填滿忐忑和愧疚:“李莉,抱歉,我昨天有些事情沒去公司。”
“沒關係,時總,您談了單這麽大的生意,是該好好休息!”李莉的聲音有些雀躍。
“生意?”時念微不解道,“什麽生意?”
李莉有些疑惑,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和李氏的生意啊,對方還願意讓利百分之二給我們,您昨天沒看到,其他董事的表情有多精彩!”
“嗯。”時念微心不在焉地應下,一股子不安的情緒油然而生。
她明明和李擎談崩了,對方對自己的嫌棄不加掩飾,又怎麽會合作?還讓利百分之二?
一刻也不想再等,她迫切地想要答案。
時時刻刻提心吊膽的生活讓時念微從來都不相信這等天大的好事,隻害怕背後藏著什麽不為人知的陰謀。
想要她出醜的人,可太多太多了。
況且,現在她在時氏的根基不穩,隻憑借和淩時謙的合作根本無法在商業的殘忍世界立足,她還需要更多的資源。
絕對不能在此刻栽跟頭!
時念微一把拔掉手背上的針頭,滲出的血滴像是一串珠子,滴落在床單上,染出幾朵紅花。
顧不上這細小的傷口,她站起身,卻腳下一軟差點跪倒在地,靠手肘撐在床頭櫃上才堪堪穩住身子。
心底湧出對這具病弱身子的莫名煩躁,時念微暗暗垂下眸子,握緊拳頭。
房門被推開,祁淮深一進門就看到時念微這副樣子,手背滲出的血更是刺痛了他的眼睛。
快步走向時念微,一把拉起她半蹲的身子,把女人控製在他的懷裏和床榻之間,冷漠的眼神帶著躁鬱。
這女人,稍不注意又開始惹是生非。
“你又在折騰什麽?”祁淮深質疑的眼神直直地盯著時念微。
呼吸之間,兩人的氣息交纏在一起。
感受到他的怒意,時念微看向那雙漆黑眸子:“公司有些事情要處理,很重要,我必須…”
“不許去。”
祁淮深起身,沒有給她任何商量的餘地。
時念微蒼白的手緊緊抓住床單,克製著自己的情感:“祁淮深,你說過,不會插手公司的事。”
“我不插手公司的事,卻沒說過不插手你的事。”
“你!”時念微氣極,卻苦於男人的桎梏無法離開,隻能像頭困獸般低聲嘶吼。
看著時念微憤怒的模樣,祁淮深突然覺得她這樣子倒是比平日的冷漠疏離多了幾分生動的意味。
“好好修養,公司的事不用你操心。”
敏感地察覺到他話裏有話,時念微忍不住問:“李氏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祁淮深也不避諱,語氣平淡,就像是在討論今天的天氣一般:“是。”
“為什麽?”
他明明說過不會管自己在時氏發展地如何,也說過一年之內他都不會出手。
可這段時間,他對自己的幫助卻遠遠違背了這番話…
“就算你隻是我的一個情婦,我也不會容忍別人踩到你頭上。”
祁淮深漫不經心地回答,卻給時念微吃了一顆定心丸。
原來,他自始至終都隻在意自己的臉麵罷了。
時念微心底暗自嘲笑自己一瞬間的呆愣,居然剛剛有了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
不過這樣也好, 她於他而言,還是有利用價值的。
任何還需要感情,還需要真心去衡量的東西,她都不敢再輕易觸碰了。若是這樣,明碼標價,可能她接受起來還更心安理得。
整整兩天的精心養護,時念微的身子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護士剛說她的身子已經沒什麽大礙了,時念微迫不及待想要出院去見朵朵。
祁淮深見她如此迫切,也不再阻止,而是辦好出院手續帶她回家。
半路,時念微提出想去遲暖家,因為朵朵也在那。
遲暖這幾天都在和時念微煲電話粥,說的內容無非就是兩點。
其一,是讓時念微好好養身子,她現在帶著朵朵,玩得很開心。
其二,是痛斥祁淮深人渣,恨不得當麵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
多虧她這嘰嘰喳喳的咋呼性格,住院的漫長時光才不至於太難熬。
見她的眼中滿是期待和討好,此番溫順的模樣讓祁淮深堅硬的心頓時軟了幾分,沉聲道:“十點,羅文會去接你。”
“好!”時念微頓時高興起來,那張精致小臉上出現了這幾日都不曾有過的真誠笑意。
一見麵,遲暖看見拄著拐杖的時念微,當即就紅了眼眶,心疼得受不了。
“微微,那個人渣又對你做什麽了!”
“沒什麽,你別太擔心,我現在已經好了。”時念微嘴上說著別擔心,可蒼白的臉頰並沒有說服力。
“媽咪!”朵朵聽到樓下的聲響,小短腿飛速跑了過來,“這幾天都沒見到你,我好想你呀!”
時念微的臉上頓時綻開笑容,聲音放輕:“媽咪也很想你呀!”
她俯下身,親了親朵朵肉嘟嘟的小臉蛋。
“媽咪現在身體不好,不能抱朵朵。”時念微語氣有些愧疚。
朵朵看著那比她還高半個身子的拐杖,小手輕輕地摸了摸時念微膝蓋纏著的紗布,一臉愁苦:“媽咪,你是不是好疼呀。”
“隻要朵朵親親我,媽咪就一點也不疼啦。”時念微把臉湊近朵朵,等待她的親吻。
朵朵聞言,趕忙在時念微的臉上親了一口,聲音響亮。
親完還嫌不夠似得,給時念微的膝蓋吹了口氣:“呼呼,給媽媽吹吹,就不會疼啦。”
她記得自己打針的時候,媽媽也是這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