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昔日光芒
時光匆匆掠過,時念微坐在梳妝台前,望著鏡中妝容精致的麵頰,神情凝重。
回憶起和祁淮深最後一次的見麵,也是以不歡而散告終。
不知今晚的宴會將會是怎樣的光景,是顛覆她平靜的生活,還是扭轉當前的被動局勢,一切都尚未可知。
祁家位居海城之首,這幾年白家倚仗祁家其實力也日漸雄厚,今日兩家結為連理,牽連利益的人們表麵上津津樂道,實際暗地裏已經開始拉幫結派。
此刻,會場中央,白依依一席白色晚禮服,映照著溫婉的麵頰更顯精致。
感受到來自四麵八方羨煞的目光,白依依的眼底蘊著得意。
手臂緊緊挽著身旁優雅的男子,刻意拉近與祁淮深的距離。
笑容得意的向前來恭賀的人客套,可從始至終,祁淮深都未說一句話。
仿若這場訂婚典禮的主角並非是他,他就是個旁觀者,冷眼旁觀著那些阿諛奉承的虛偽人。
“淮深,結束以後,咱們一起出遊,就咱們兩個人好不好?”
白依依附在祁淮深耳邊,舉止親密,外人看來倒是極為登對。
祁淮深扶正她的身子,揉著她鬢間的碎發,說道:“我一會兒還有公事處理,想去哪裏和羅文,乖。”
每次祁淮深勸她乖,就代表她的要求已經越界了。
時至今日,再過幾個小時,她便是祁家欽定的少夫人,為何淮深還是這般疏離她?
白依依暗自咬牙,不甘心的說道:“我們已經好久沒出去了,這次就答應我,好不好?”
祁淮深皺眉,顯然有些不悅,這似乎在無聲的宣告,白依依索要的太多了。
正值兩人交談的時刻,忽然聽到一陣熟悉的問候。
隻見林錦墨手執香檳,信手闊步的來到兩人跟前,說道:“今日林某恭喜祁先生和白小姐訂婚,祝你們.……早生貴子。”
早生貴子?
倒是諷刺的很。
祁淮深靜如枯井的眼眸與林錦墨對視,眼看著他端起香檳有意與自己觸碰,可他絲毫不給麵子,將林錦墨置於尷尬之地。
“感謝林少的祝福,也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酒杯相撞的聲音,沉悶如鍾。
林錦墨輕佻的笑出聲,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端莊大氣的白依依,心裏突然閃現出一個人影。
興味的說道:“說起來,我早已有了心儀之人,期望白小姐的祝福,能讓我得償所願。”
祁淮深抬眸,與林錦墨無聲的對峙著。隨及心境平穩的帶著白依依離開。
林錦墨站在原地,望著遠去的背影,神情莫名。
忽然,會場的氛圍一滯,全體的目光都集中在一位被攙扶的老人身上。
老人拄著拐杖,神態威嚴,周身夾雜著閱曆帶來的氣勢。
眾人紛紛迎上前去恭迎,祁老爺子一一道謝,大手一揮,宣布典禮開始。
白依依無聲的掃視一圈,並未發現時念微的影子,心裏一陣鄙夷。
先前這種級別的場合,每每都是時念微站在中央,所過之人無不攀談幾句,那時候的她隻能淪為一介陪襯。
如今看來,時念微應是怕了。
可正當她得意之時,會場的大門忽然被推開,巨大的響聲瞬間吸引在場所有人的視線。
“對不起,我們來晚了。”
晚風徐來,悠悠的拂過來人濃密的長發,背後輝煌燈光,構成一副絕美的背景幕,撲在佳人身後,蕩漾著有幸觀賞此景的賓客。
黑絨長裙勾勒著嫵媚著身材,映襯著素雅清麗的麵容,像一朵染著血色的芙蓉花,踩在人心尖上。
時念微挽著陳瑾,踏著從容的步伐,邁進眾人的視線。
此刻祁淮深的周身,像一盆被潑灑的墨汁,散發著黑壓壓的氣息。
陰沉著臉色,看著時念微披著星群遙遙走來的模樣。
陳瑾勾著滿足的笑意,他一直奉為神明,舍不得染指的女神,在這一刻終於再一次驕傲的站在中央,接受著眾人朝拜。
白依依扣著指甲,不顧掌心尖銳的疼痛,盡力克製著蓬勃的怒意。
憑什麽時念微落魄成這幅模樣,還要奪走所有人的目光?
近在咫尺的距離,仿若徒步幾個世紀,帶著古老的光暈,讓在場的眾人恍惚。
“白依依作為我昔日的好閨蜜,訂婚這種頭等大事,我自然得親自到場,為此我還特意準備了禮物。”
時念微忽視白依依的瞪視,更是無視祁淮深灼熱的審視,麵上的表情挑不出一絲的錯處。
“哼!誰準你這個野丫頭進來的?你還不夠格。”
時念微旁若無人的笑著,從陳瑾的手中遞過一封邀請函,封麵上清清楚楚的刻著“時念微”三個大字。
舉著這封邀請函,時念微直麵祁老爺子頗有壓力的視線,說道:“雖然時家倒台了,但我畢竟還姓時,名字也從未改過,受邀之人前來,祁家不以禮相待,反而當眾驅趕,這不符合祁家的作風吧,祁老爺子?”
旁觀的人無人做聲,連喘息聲似乎都停止了。
時念微淡然的掃過眾人或鄙夷,或欽佩的神情,不卑不亢的說道:“白依依親自邀請我這個昔日閨蜜赴宴,怎麽能駁回呢?”
白依依能夠感受到,背後傳來祁老爺子不悅的神情。
見矛頭指向自己,白依依穩住情緒,說著:“作為主人,顧全大局而已,時小姐是否有些過分解讀了?”
聞言,時念微誇張的驚呼一句,而後一步步靠近白依依,問道:“白小姐還未過門,就已經拿少夫人的身份壓我了嗎?身為主人,不是更應該謹慎行事,不是嗎?”
白依依氣不過,正想反駁,就感覺到手腕被祁淮深扯住。
就連陳瑾都能感受到祁淮深鋪天蓋地的威壓,麵露擔憂,正想要向前阻止,就被時念微攔住。
時念微抬眸,迎視著祁淮深攝人的目光,墨色的瞳孔似乎要把人吸進去。
“祁少有話說?”
“既然已經不是時家大小姐,我祁家自然不必以禮相待,整個海城,還沒有這號人物,你未必太過於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