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我給你講個故事
“這下子你相信了吧。”費清轉頭朝黛玉道:“我就說我不是壞人,你非要把我抓到警察局。不過也不錯——”
費清想說“還有美女陪在身邊”,咂咂嘴沒說出口——不過那一臉想入非非的表情,就已經相當於告訴別人他的想法了。
黛玉覺得有些尷尬:“我哪裏知道。當時現場就你一個人,再沒有別人了,我就以為——”
“當時現場可不止我一個人,還有你啊!”費清斜著眼看她:“早知道我就應該倒打一耙,說是你把他們殺掉,然後栽贓給我的。”
“不是我!”
“就是!”
午漫在一旁聽得心煩,對費清道:“行了行了。虧你還是個男人,就不懂得讓著點兒女孩子嗎?虧你還是個道士,難道你沒聽過人命天定這句話嗎?現在你遇到的一切,早是老天爺安排好的。虧你——”
費清沒想到自己一句玩笑竟然引出午漫這麽多話,趕忙攔腰截住:“行行行,你不虧我,我虧你的,我虧你們倆的。”
午漫看到費清氣鼓鼓的樣子,“撲哧”一下笑了。
車子順著來路返回,一路像是脫韁的野馬,絲毫不受限速的影響。午漫已經在這座城市裏有了名堂,沒有交警敢攔她。
不過午漫的駕車水平也著實讓費清和黛玉讚歎,雖然車速驚人,可兩人並沒有左搖右晃前傾後仰的感覺。如果閉上眼睛,甚至感受不到車子的運動。
紅色跑車穿過一係列高層建築,而後進入了一片別墅群。費清被外麵一片西式建築吸引,好奇地打量著這些房子。
嗤——
車子像是奔跑到了懸崖邊上,一個急刹車停下來,剛好穩穩地停進了車庫裏。車輪拖出兩條長長的胎印,像是小孩子的兩道鼻涕溝溝。
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費清嚇出一身冷汗,想這妞兒莫非是不要命了?
“下車吧。”午漫一邊解安全帶一邊道:“我們到家了。”
黛玉和費清兩人望著眼前豪華的建築目瞪口呆。
一個單身女警竟然有這麽多的錢,這在兩人看來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黛玉首先驚呼起來:“午姐,沒想到你竟然這麽有錢——開跑車,住別墅。你什麽都不缺,為什麽還要來當警察呢?”
費清的腦子裏則馬上出現了許多奇奇怪怪的字眼:貪汙、受賄、洗錢、當二奶。
午漫見費清張著嘴巴看她,不由皺皺眉:“喂,你別亂想好不好。這些錢都是我老爸留給我的,不是什麽貪汙受賄當二奶得來的。”
費清嚇得趕忙閉上了嘴,心想,這女人怎麽知道我想的是什麽呢,莫非她也會算命?
他哪裏知道,女人有一種感覺叫做第六感,有時甚至要比他的紫微鬥數還要厲害;他也不知道,“女人心海底針”,他的任何一種表情都難逃午漫的眼睛。和女人的敏感相比,什麽FBI讀心術簡直弱爆了。
午漫伸手按了電鈴,過了幾秒鍾,粉紅色別墅的大門緩緩地打開了。隨著防盜門的開啟,一個富麗堂皇的內室微微展露在費清和黛玉兩個人的麵前。
可讓兩人感到意外的是,在他們麵前出現的,竟然還有一個穿著粉紅衣服的女孩兒,年齡看上去比黛玉還要小一些,身材窈窕,亭亭玉立。
女孩兒見到他們兩人也顯露出一些驚訝的表情,不知都是何方神聖,一臉詫異地望向午漫。
午漫趕忙作介紹:“這是我妹妹午顏。”又指著兩人道:“這是費清、黛玉,我的同事。這些天可能會在咱們家住些日子。”
“住些日子,你是說他——們?”午顏皺眉看著姐姐,故意把“們”說得很重。因為在她看來,黛玉住在這裏還算情有可原,可是費清可是一個男人啊,怎麽能讓他和三個女孩兒住在一起呢?
雖然這個男人長得蠻帥氣。
午漫點點頭:“沒錯,他們。
她用一種很堅定的眼神看著午顏,似乎在告訴她,不需要有什麽懷疑了。
可是午顏卻不吃姐姐這一套。她故意高聲道:“姐姐你忘啦,咱們家裏的床壞了一個,隻剩下三個。可是咱們四個人,不夠用了。”一邊說著一邊朝午漫遞眼色。
午漫卻絲毫不在意午顏的暗示:“床壞了,你就和我睡一張好了。”
費清也不知趣地插話:“沒關係沒關係,我住沙發也可以,沒有沙發就打地鋪。”
午顏沒想到這小子竟然臉皮這麽厚,竟然像口香糖一樣黏上了自己。她小嘴一嘟,不樂意了,也不再顧及什麽措辭,伸出頎長的食指指著費清道:“你是男的,我們是女孩,你不能和我們住在一起。要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辦。”
“午顏!”午漫一聲斷喝,讓一旁的午顏一個激靈:“你不小了,也該懂事了,怎麽能對客人這麽無禮呢?他們兩個是我請過來的,你沒有權力讓他們走。”
午顏就沒想到姐姐會這樣對自己說話,本來想反駁,還沒出口,豆粒大的眼淚就從眼裏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站在一旁的黛玉和午漫兩人看到這雨打梨花一般的俏臉,全都動了惻隱之心。午顏是一個美麗的女孩兒。美人淚斷人腸,這話不假。
費清知道這事兒因自己而起,心中也覺得有些歉疚。他看了看午漫:“要不我還是——”
“你哪也不許去!”午漫今天特意要重新樹立自己作為姐姐的尊嚴,整治午顏的無理取鬧。她看慣了午顏的眼淚,如果說剛一開始還會有些感覺,現在則是徹底麻木了。
“小顏,費清是一個好人,他不會傷害我們。他現在沒有住的地方。爸爸以前告訴過我們要幫助別人,你還記得嗎?”午漫的聲音不慍不火,卻給人一種不容辯駁的感覺。
午顏含淚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該怎麽做咯?”
午顏緊緊咬著嘴唇,似乎還不願意。她用淚眼看了看費清和黛玉,終於還是讓出一條路來。
室內的裝飾極其豪華,卻並不讓人覺得高不可攀,而是處處給人一種溫馨浪漫的感覺。
牆壁被粉刷成粉紅,各種毛絨娃娃被巧妙地安置在大廳的角落裏,既不擁擠又讓富餘的空間得到了充分的利用。
壁櫥、桌椅,各種家具都流動著一股金屬的質感。大廳屋頂上有一盞很大的流光燈,此刻正在緩緩旋轉著。在燈光的映襯下,整個大廳流光溢彩,如同一個虛幻的世界。
費清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竟然還能夠住在這樣的房子裏,更想不到會有三個美女相陪——雖然一個臉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一個月前他還在玉輝山那所破舊的道觀裏學道術,此刻置身於此,頓時有了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午漫招呼兩人坐下,隨後把午顏招呼到了房間裏。費清和黛玉兩人隱約能聽見兩人在爭論什麽,雖然不甚清楚,可是也能夠猜出個大概——自然是在爭論費清的去留。
費清看了一眼黛玉。在燈光的照耀下,她的臉蛋更加顯得白嫩細膩。此刻黛玉正擺弄著桌子上的小毛絨娃娃,一會兒摸摸鼻子,一會兒揪揪耳朵,費清不禁想去代替布娃娃承受這種痛苦。
兩人隔了一米左右。黛玉隻顧和娃娃玩個不停,視旁邊的費清如空氣。費清好幾次想開口說什麽,卻又不得不咽了回去。
他朝黛玉挪了又挪,終於坐到了她的身邊。
黛玉終於看了費清一眼,放下了毛絨玩具——放在了兩人的中間,相當於一個隔離帶。
“哎,我怎麽都覺得你不像一個好人。”黛玉突然道,仿佛在和空氣說話。
“怎麽不像?”費清饒有興趣地問。
“你想啊,大晚上的誰還自己在街上一個人閑逛,還和那麽多的黑社會的人打交道。還有,你剛才說那些人是見財起意,可你一個道士怎麽會有那麽多的錢呢?”
“他們想要搶的不是我的錢,而是我身上帶的寶石。”費清一臉無奈,一邊說一邊抱起了旁邊的布娃娃。
“寶石?你身上怎麽會有寶石?”黛玉的眼睛裏寫滿了不信任,“不會是你偷的吧?”
“切,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費清並沒有生氣。他把布娃娃放到了一旁,一本正經道,“當然不是偷的。這事兒說來話長——”
他朝沙發的背上一躺,原本氣鼓鼓地沙發一下子就凹陷了進去。在黛玉好奇地眼神中,費清開始裝模作樣地編起了故事。
“五十年前,玉輝山一帶大旱。有一個叫楊伯詠的青年在山下支起了一個涼茶攤,每天走很遠的路去挑水,為路人免費提供茶水。
有一天一個老頭經過,喝了楊伯詠的茶水後覺得十分清爽,就送給了楊伯詠一袋兒石子,告訴他隻要將石子播種在玉輝山上,就可以得到美玉。年輕人按照老頭說的話去做了,你猜怎麽著,第二天果然收獲了許多花花綠綠的寶石。”
費清說到這兒深深吸了一口氣,把身子向右傾了傾,“這個年輕人就是我師父,外號‘玉輝十二郎’的楊伯詠。”
見黛玉還沒有反應過來,費清拍了拍她的肩膀:“這事兒是我師父親口告訴我的,不會有錯。現在你知道啦,這些寶石都是我師父的。你要是不相信,就去問他好了。”
這故事當然是費清瞎編的,因為怕黛玉聽出來有哪裏不對,所以先用話堵住了她的嘴。黛玉找不到楊伯詠,所以也無法得知費清這話的真假。
看著黛玉一臉將信將疑的樣子,費清覺得眼前這個女人也真是單純得有些過分了。有人說,女人胸大就無腦,費清今天才發現這話說得挺在理。
不過無腦不無腦無所謂,隻要胸大就夠了。
黛玉還怔愣在那裏,總是覺得這故事好像在哪裏聽過一般;突然感到費清的手搭在自己的右肩膀上,可這家夥明明是在自己左邊的啊?
她回頭一看。
不知何時起,自己已經被費清環肩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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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看書的封麵還行麽?旁白君:“節操碎了一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