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好朋友一起搬椅子（6）

  “莫妮卡，快過來！”


  威爾突然從後麵喊道。他被眼前發生的事情嚇了一跳，連忙衝了進去，但是他踉踉蹌蹌的，差點往前摔倒。直到這時，我才意識到在我的麵前，懸掛著一個大袋子之類的東西。


  威爾跑進房間把我推回去，與此同時，我的眼睛已經習慣了黑暗，天也漸漸亮了起來。所以我可以清楚的看見我麵前那個大麻袋一樣的東西是什麽。


  是貝蒂的遺體。


  貝蒂沒有像往常一樣穿著睡覺時候穿的睡衣。她仍穿著我前一天見過的女仆裝，圍裙上還貼著一張紙。


  我想看清上麵寫著什麽，但我無法靠近貝蒂。相反，威爾走到她身邊。


  “”


  威爾用悶悶不樂的聲音緩緩的讀出了他已經猜到的文字。


  我把頭轉向一邊，不去看貝蒂的遺體。


  直到這時，我看到了凶手用來當腳凳的椅子就擺放在我的眼前。


  ***

  “莫妮卡，喝點水。”


  威爾試圖在一旁安慰我，但我默默地搖了搖頭，用手擦幹眼淚。


  我以為這一切都是夢。


  每當我想到貝蒂以及她圍裙上的紙條和放在地板上的椅子時，我的身體都在劇烈地顫抖著。


  這並不是當我親眼看到貝蒂遺體時感到的震驚，因為我以前見過吉米懷特先生的遺體，但後來就不一樣了。小說原著中的真正凶手是吉米懷特，所以當時看到吉米懷特一體的時候，感覺很可怕。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即“劇情已經改變了，將變成什麽結局，我不知道”。


  到現在，我仍然不相信貝蒂會被害。最初，貝蒂在小說《絕望者之歌》中隻作為配角出現在一個場景中，即發現莫妮卡遺體的角色。她當然沒有凶手謀害她的理由。


  （這全是因為我。）

  我的胸口堵得厲害，壓抑的我仿佛無法呼吸


  （如果我沒有出現在小說裏，如果小說的故事沒有改變，貝蒂就不會被凶手謀害了。這都是我的錯。）

  我難過的再次哭了起來。


  “都是我的錯。”


  威爾的聲音讓我驚訝地抬起頭。威爾抬頭看著天花板，臉上帶著陰沉的表情。


  “我明知道凶手馬上就要實施第三次行凶了，可是我太急功近利、是我太著急了。老實說，我認為這座莊園的員工不會進入受害者名單，是我把這個案子看得太簡單了。”


  他完全沒有表現出平時的自信。威爾平靜的聲音裏充滿了苦澀。看到這裏，我比較感動。


  （這不應該責怪威爾。）

  這個念頭在我腦海中閃過。


  （不管小說中設定如何改變，這部小說的主線是不會改變的，即發生在這座莊園內的凶案一定是以一首歌詞作為依據的連環凶案。所以，從不管是從作者的角度、還是從我個人的角度來看，這一定是多起連環凶案。）

  如果凶案僅發生一次，則不能稱為連環凶案。當然，第二起凶案發生在我進入小說之後，所以它幾乎不符合連環凶案的標準，但這兩起事件都發生在小說的主角開始著手調查之前。


  （你可能看過無數本推理小說，但是我相信你從未在一本推理小說中發現主角會在小說故事的開始就徹底阻止了後續凶案的發生。而且回到小說設定，即使在原著中也有六起連續凶案發生，如果後續發生第七起凶案的話，也不足為怪。）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作者能阻止事件發生，那就變得太奇怪了。或者說這也許意味著主角威爾可以適當地幹預故事的進展。


  我和威爾現在要對付的並不是躲在這座莊園裏的凶手，而是這本小說的作者，是這個虛擬世界裏新來的代理人。正如威爾身為主角獲得“主角buff“一樣，可能凶手也將從作家那裏獲得一些東西來推動故事的走向。


  比如一連串的好運氣，或者是恰到好處的時機。


  雖然不斷有人被謀害，但是對於小說中的人物來說，這是不可避免的。


  （不管這本小說的故事情節已經改變了多少，但是我知道肯定會發生第四起凶案的。）

  想到這裏，我擦了擦眼淚。


  當威爾和我發現貝蒂遺體時，其他人立即聯係了警方，隨著警方趕到調查，這座莊園再次被圍得水泄不通。貝蒂的遺體現在已經被帶出莊園進行檢驗，作為遺體的第一批發現者，我們被警方盤問了一段時間。


  對我而言，因為我是第二次第一個發現凶案現場的人，我會變成警方第一懷疑對象。但這次我非常幸運，因為威爾當時就在我身邊，是我們一起發現了貝蒂被害的現場。所以警方並沒有把我當成嫌疑人，隻是詢問了遺體被發現時的情況。


  貝蒂被害的這件事情在莊園內迅速發酵，尤其是莊園內的員工們。正如威爾所說，員工們最初是不在凶手的謀害名單上的，但現在沒人相信自己是安全的了。


  如果這件事發生在真實的現實世界，那麽此刻的大偵探威爾已經名譽掃地，暗地裏被莊園內的人指指點點。這正是因為他雖然已經知道第三次凶案即將發生，就在他認真調查的情況下，凶手卻以非常突然的形式給了他一記重擊。


  “現在的情況真是一團糟。”


  “為什麽凶手已經留下歌詞作為暗示，他即使知道第三次凶案即將發生，他卻不阻止？”


  人們肯定都會在威爾的背後議論紛紛，就連網上的聲討也會一輪接著一輪的接踵而至。


  但是，對威爾來說他是幸運的，因為這是一部小說。無論如何，主角也必須將故事繼續推動下去。因此，他受到的影響並不是特別大。


  也就是說，在這座莊園裏沒有一個警察會責怪他，也沒有一個仆人或者其他人會責怪他。反而更加執著於“我相信威爾偵探，請您務必要盡快抓住這個凶手”這種想法。


  反觀我，當我看到威爾那張年輕而陰沉的臉，我第一個想法也是“我想幫助他。”


  在大哭之後，我開始反思貝蒂在被害前一天的行為。


  （貝蒂當時說她有一些話想對我說。


  當阿曼達小姐停止說話後，她對我說，‘我很抱歉說你是凶手而對你大喊大叫，我為這件事情對你道歉。‘


  當時貝蒂並沒有說出其他的事情，從這個角度上看似乎是沒有問題，不過我仍感覺貝蒂有一些話沒有說出口。


  等一下，當貝蒂第一次和我說話時……）

  我正在集中我的思緒，感覺我很快就會想到些什麽的時候，威爾卻拍了拍我的肩膀看著我。


  “莫妮卡，我一直在想……貝蒂在走廊裏清楚地說過這句話。‘莫妮卡，我想問你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