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縫合傷口
柳雲笙眼中出現一抹讚賞,將手中的棉線遞給了白浣羽,“他的傷口太大了,一般的止血方法不管用,我們先清理腐肉後把它縫住。”
她的聲音平靜,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讓白浣羽一愣,“縫住?”
“對,拿針線,將皮肉縫合。”柳雲笙肯定的點點頭,將手中的針消毒殺菌。
白浣羽一時間也想起了之前柳雲笙教過的知識。
其實縫合傷口這種辦法,柳雲笙已經不止一次提起了,尤其是在北羽軍中,這種很容易出現外傷的情況,縫合是一種最簡單,也十分容易上手的解決方法。
可是聽過歸聽過,白浣羽卻從來沒有親自動過手,之前也隻是清理切除腐肉。
多年沉浸醫道,她甚至沒有自己縫過衣服,現在又怎麽可能會縫合傷口?
況且這衣服與人皮完全不一樣,怎能像縫衣服一樣。
但是柳雲笙卻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在把一根經過消毒處理的銀針遞給白浣羽時,她已經開始穿線了,“我沒有開玩笑,浣羽,這一關你必須過。”
在把男人救上來的一瞬間,她心裏便隱隱多了一個想法。
既然身邊總會出現受傷的人,那她為什麽不自己造一間手術室呢?
相比起中醫,西醫對外傷的處理要更好,也更見效一些。
從前沒有機會,可是現在有大把的時間,她完全可以將精力投入其中。
之後如果有機會,他們還會接手更嚴重的手術,血腥程度比現在可能要更加殘酷。
柳雲笙幹脆利落地將針刺進男人大腿上的皮膚,她的動作看起來格外賞心悅目。
但前提是她縫的不是人腿,白浣羽眼睜睜地看著這鮮血淋漓的一幕,手中的刀遲遲下不去。
但是還沒來得及後退,柳雲笙的聲音便再度響起,“你真的不來嗎?連這個都做不到的話,你便不要學習更高深的醫術了,你做不到的。”
說完這句話,她便不再理會白浣羽,而是專注地盯著傷口的縫合情況,直到鮮血不再流出時,柳雲笙緊繃的身體這才有了一絲鬆緩。
能止血就說明還有得救!
心裏默默想著,極快地縫合好了一個傷口,柳雲笙剛準備移到下一個,身邊卻突然多出了一個纖細的身影。
白浣羽握著銀針的纖手,停頓在半空中,猶豫了許久,向男人身上撕裂的傷口刺了下去。
那副破釜沉舟的架勢,看得柳雲笙身上不自覺地一寒。
這是殺人,還是在救人?
柳雲笙憐憫地看了一眼沒有知覺的男人,她無奈地後退了幾步,但是臉上卻出現了幾分笑意。
她可以看得出來,對於醫道一途,白浣羽到底有多堅定!
這樣的赤子之心,在現代她已經很少看到了,也正是如此,才顯得異常珍貴。
不過她也沒有想到白浣羽對於縫合的反應會這麽大,之前教她其他西醫治療方式時,都接收的很迅速。
“手要穩,不要太快,而且要注意美觀,不然到時候要是留下疤,病人可是要怨你的。”
站在她的身邊,眼看著她因為太過緊張而格外僵硬的身體,柳雲笙低聲開了一個玩笑。
好不容易完成了最後一針,白浣羽癱在地上,無奈地看著柳雲笙,“世子妃……”
“好了,我不說了還不行,好快處理吧,他的身上還有很多這樣的傷口。”
柳雲笙投降似地舉起雙手,急忙轉移話題,而隨著她的這個舉動,氣氛也慢慢地輕鬆起來。
白浣羽也不如剛開始那樣緊張,跨過這個坎兒後,她比想象中上手得還要快。
傷口很快全部包紮完畢,接下來最重要的一步,便是消炎。
她疲憊地歎了一口氣,看向了一旁擺放著的藥材,“把藥給他灌進去,應該不會再出事了!”
男人身上的傷雖然多,但是真正讓他昏迷的卻是因為失血過多而產生的休克。
最好的治療方式,應該是輸血才對,可很顯然,她們現在沒有抽血的工具,因此隻能依靠男人自身的恢複能力。
一旁,白浣羽依舊沉浸在親自動手縫合傷口的激動中,她時不時看著床上的男人,第一次有了一種成就感。
被她的表現逗笑,柳雲笙無奈,“真的就那麽激動?”
白浣羽誠實地點點頭,白浣羽低頭怔怔地看著自己的雙手,“這和之前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眼睜睜地看著傷口在自己處理下慢慢停止流血,白浣羽越來越佩服柳雲笙,也對她所提的醫術,越來越感興趣。
“這就是西醫嗎?”
柳雲笙搖搖頭,在她疑惑的眼神中,神秘一笑,“這是西醫,可又不算西醫。”
“您這是什麽意思?”
被她的說辭搞得迷惑,白浣羽繼續追問著。
“西醫的範圍很大,不比你所學的醫術少,甚至有些原理要比你所學的還要複雜。”
柳雲笙不知該如何具體解釋西方,隻能含糊其辭。
白浣羽一直認為柳雲笙的醫術知識是個無底洞,總是能說出一些她從未聽過的詞語,一開始還刨根問底,但現在並不會事無巨細的問清楚。
“我打算建一座手術室。”
“手術室?”
白浣羽挑挑眉,對於手術室的概念,她不陌生,不過沒想到柳雲笙會突然說這麽一句。
剛想再詢問,就聽到慕夜溟冷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雲笙,你沒事吧?”
柳雲笙救人時動靜太大,因此剛一進了朝幽閣便驚動了慕夜溟。
他的身後還跟著樓子逸,可是慕夜溟根本不在意這些,一進來眼睛便看向了柳雲笙,上下打量著她,直到確認她安然無恙,這才放下了心。
樓子逸對於此情此景,雖然見了多次,但還是忍不住咂舌。
長相一模一樣,可是為什麽如此柔和的表情會出現在他的臉上?
樓子逸反複端詳著慕夜溟此刻的模樣,最終還是不得不感歎:果然一物降一物。
他欣慰地搖搖頭,移開了視線,看向床上昏迷的男人,皺起眉頭,“奇怪,這個人怎麽感覺如此眼熟?我好像在哪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