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男兒身
“我先去看看你祖母。”
“我隨您一道前去，看看祖母身體如何了。”
淩王爺笑了笑，微微頷首。
祖孫二人並肩進入房間。
老嬤嬤扶著淩王妃起身，靠在榻上，見他們二人前來，欠身行禮。
“王爺，世子妃。”
“你怎麽樣？”
淩王爺順勢坐到榻前，輕撫著她的背脊。
“沒事，夜裏風寒，喉嚨瘙癢著咳了幾聲。”
“祖母，我給你把把脈。”
柳雲笙想上前給老王妃把脈。老王妃一雙混濁的眼眸看向她，輕搖了搖頭。
“不用了，老毛病了，明日一早喝過藥就能好。”
“既然如此，那便依你祖母吧。”
淩王爺看出她的不想讓自己擔心，沒有揭穿，拉起被褥幫她蓋好。
“明日一早我就離府了，在這京城，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可得養好身體，等著我回來。”
“知道了，你且放心去吧，府裏的事就交由我們處理。”
柳雲笙先一步離開房間，到長廊上閑逛著，將時間留給這一對老夫妻。
不久，淩王爺安頓完淩王妃，從房間出來。
易青閣內，慕夜溟看向黑漆漆的房間，叫來侍女。
“世子妃去了何處？”
“回世子，世子妃去了王爺的院子。”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說著，慕夜溟推著輪椅出了易青閣。
淩王爺從房間出來，看著還在逗留的柳雲笙，有些疑惑上前。
“雲笙，你怎麽還沒回去？”
“還有些事想和祖父商議，所以才沒回去。”
淩王爺心中動容，抬眸見看見身後趕來的慕夜溟。
“溟兒，你怎麽也來了？”
慕夜溟輕咳了咳，緩緩上前。
“明日一早，祖父就要掛帥出征，我自然是來看看祖父的。”
說話間，慕夜溟卻不時看向柳雲笙，淩王爺明白他的小心思。
柳雲笙在外站了一陣子，渾身上下有些冰涼，雙手緊抱著雙臂，玉手藏進了衣袖裏。
慕夜溟解下披風，搭在了她的手臂上。
“天寒，把這披著。”
柳雲笙下意識瞥了一眼淩王爺，臉頰泛紅。
一陣風拂過臉頰，柳雲笙哆嗦了一下，披上披風，將自己裹緊。
披風上還有慕夜溟的溫度，覺得暖和不少。
少頃，淩王爺率先說道：“先進屋吧。”
房間裏的爐火熊熊燃燒著，整間屋子都被烘的暖洋洋，將秋夜的寒意一掃而盡。
“對了，雲笙，你方才有何事要提？”
柳雲笙摸索著從腰間拿出幾個小瓶子放到桌麵上。
“這些都是我近日研製的止血止痛藥，屆時定能派上用場。”
淩王爺伸手上前拿起來往掌心到了一粒，細小的藥片，晶瑩剔透，若非見過，他也是不信這小小藥片能有如此療效。
“真是太好了，有了武器和火藥，再加上這些藥，簡直是錦上添花。”
淩王爺大喜，麵上難掩的笑意。
“隻要能助祖父一臂之力即可。”
“辛苦你了，雲笙。”
柳雲笙淺笑嫣然，“近日我也會抓緊研製傷藥，屆時讓人送往邊關，確保將士的安全。”
“祖父替邊關的將士謝謝你。”
聽著這一番話，淩王爺心中十分感動，感激的話，千言萬語，最後化作短短一句，眼眸裏隱隱有淚光閃爍，熱淚盈眶。
“可惜你是個女兒身，若你是個男兒身，定能報效祖國，可比那些繡花枕頭強上百倍。”
淩王爺仔細打量著柳雲笙，不由感慨著。
柳雲笙揚起嘴角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可聽說過許多巾幗不讓須眉之事，祖父可莫要小看了女子。”
柳雲笙俏皮說著，淩王爺聽著轟然大笑起來。
“也是，誰說女子不比男兒強。”
難得淩王爺說出這樣的話，一旁的慕夜溟都有些詫異，看著銀須白發的老人闊然大笑，心裏卻有幾分沉重。
“溟兒？”
淩王爺察覺他的神色有些不對勁，唯恐方才的話觸及到他，壓低聲音輕喚了一聲。
柳雲笙也有些擔憂，轉眸看向他。
慕夜溟注意到二人的目光，擺出一副無奈的表情，“祖父說的哪裏話，雲笙若是男子，我該如何？”
“那時，可就要看她看不看到上你咯。”
淩王爺突然感覺，自己的這個孫兒自從柳雲笙嫁到王府後變了許多。
“能娶到雲笙，也多虧了祖父幫忙啊。”
三人笑言打趣著，眼眸裏卻有揮之不去的陰霾，心中都十分沉重。
“祖父謬讚了，雲笙在謀略上遠遠不及世子的。”
對於慕夜溟的能力，柳雲笙從未懷疑過，隻是他一直在藏拙，還從未見過他全部的實力到底如何。
不過在那日的擂台上，他飛身解救自己的那一招，內力怕是在一淨之上。
柳雲笙下意識的看向他，人對視一眼，淺笑著。淩王爺看著般配的兩人，心中欣慰。
“雲笙，你別太謙虛了，你這一手醫術，可是無人能及的。”
“多謝祖父厚愛。”
柳雲笙溫聲說著，突然想起她的外祖父柳神醫，麵色沉了沉。
“溟兒，我不在府的時日，你可要好好照顧你祖母。”
“祖父放心，溟兒會的。”
淩王爺轉過頭看向柳雲笙，一隻手抓起她的手，另一隻手抓起慕夜溟的手，將兩隻手重疊。
“溟兒啊，你可要好好對她，莫要辜負了她。”
“溟兒謹遵祖父教誨。”慕夜溟鄭重其事的回答道。
“雲笙，若是這小子欺負你，你就寫信告知祖父，祖父給你主持公道。”
“世子他對我很好。”
“祖父，天寒，明日還要出征，您早些休息吧。”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淩王爺心中高興，憶起年少時的光景，不由再上前多看了幾眼淩王妃，才回自己的房中歇息。
軍營裏，將士們借著月光將兵刃磨得發亮，等待著天亮。
軍營上空的旗幟在寒風中飛舞著，發出低低的聲響，仿佛在歡呼著。
邊關的戰士咬緊了牙關，連日來的抵抗讓他們的身上添了不少傷痕。
倦意襲來，他們顧不得處理傷口，背靠著城牆闔上雙眸歇息著，不時能聽見不遠處傳來幾聲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