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設宴
“祖父已經回府了，祖母的病情似乎不容樂觀。”
留在王府的暗衛來報，慕夜溟聲音低沉與柳雲笙提起。
“我們趕緊回府吧。”
柳雲笙臉上閃過一絲擔憂，淩老王妃素來待自己不錯，一路來倒是沒聽慕夜溟提起，想必是不願自己再為此事操勞。
“不急，府裏的情況也並非一日所致。”
想起此前頹然放縱白媚歌等人的行為，慕夜溟有些追悔莫及，不知該如何和她提起。
柳雲笙餘光瞥了他一眼，似乎察覺到他有難言之隱。
“自你墜崖後，王府的實權已經重新旁落。”慕夜溟有些愧疚的看著柳雲笙。
“原來如此。”
柳雲笙似答非答，飄飄然應了一句，腦海裏回想起初嫁至王府時，王府內的景象，不由長歎了一口氣。
一壺茶飲盡，眼看時辰也差不多，天色漸暗，落日的餘暉映照在遠方的城池上，在一側留下了陰影，城門處的人還絡繹不絕，等著進城。
“走吧。”
慕夜溟率先轉動輪椅，隨後，樓子逸和莫翎按著桌子上的劍柄，跟著起身，柳雲笙和白浣羽提起裙角上了馬車。
少頃，馬車緩緩直驅，往城門方向走著。
慕夜溟和柳雲笙分坐兩側，二人都有些心不在焉，雙眸失神看著馬車外。
突然，柳雲笙回過頭來，一雙水眸盯著慕夜溟的臉頰，低聲道：“世子，回府後，祖母定然會問起這半年發生的事，屆時莫要提起我拜師學藝之事。”
“嗯，我也正有此意。”
慕夜溟點點頭，京城裏隱藏在暗處的人實屬太多，多暴露一分，柳雲笙陷入危險的可能性就會增加一分。
“如此就好。”
“嗯，稍後我會吩咐下去，讓他們守口如瓶。”
見柳雲笙眼底還藏著一絲憂心，慕夜溟開口補充道。
聽後，柳雲笙點了點頭，沒再開口。
……
王府內，淩王妃難得出了房間，在老嬤嬤的攙扶下親自到後廚。
“溟兒和雲笙就快回府，你們按著他們的喜好多備些菜肴。”
淩王妃擺了擺手，對裏麵的廚子吩咐著。
“是，王妃。”知曉慕夜溟和柳雲笙回府的消息，廚子也不敢造次，連連應著。
吩咐妥當，淩王妃才緩緩離開，到院子裏的太妃椅躺著，凝眸看向府門的方向，眼神裏盡是殷切的期待。
“溟兒，雲笙，你們終於回來了……”
府中上下的侍從和侍女都忙活起來，忙活著宴席事宜。
府中張燈結彩，難得的喜慶。
淩王妃躺在椅子上，柔和的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麵色稍微紅潤起來，將病怏怏的氣息驅趕了不少。
微風輕撫過臉頰，淩王妃眼簾漸漸闔上，淺眠著。
老嬤嬤在身側服侍，放緩了動作，以免驚醒她。
一個時辰後，兩輛馬車穩穩地停在了府門外。
柳雲笙先一步下了馬車，馬車從後打開，慕夜溟轉動著輪椅下了馬車。
剛邁入王府，就有侍從前去稟報了淩王爺。
“溟兒已經到門口了？你們怎麽不早說！”淩王爺放下手中的書卷，一個箭步出了書房趕往正廳。
得到消息後的白媚歌等人也不情願地前來迎接。
闊別近一年有餘，柳雲笙站在正廳前，四下打量著四周，發現竟和離開時有些異樣。
“溟兒給祖父請安。”
“雲笙給祖父請安。”
兩人齊齊躬身行禮，十分默契。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淩王爺見著二人，臉上難掩的喜悅，嘴角都快咧到了耳後跟，眼底卻隱隱有淚光閃爍。
淩王爺上前扣住慕夜溟的肩膀，輕拍了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眼前的人。
許久，他察覺到了自己的孫兒似乎有些不同。
慕夜溟和柳雲笙聽著，勾起嘴角淺淺一笑。
輪椅上，慕夜溟偏頭看向老王爺身後，隻見二夫人和白媚歌，卻不見淩王妃的身影，心不由揪了起來。
“祖父，祖母怎麽不在？”
“你祖母身子骨一直沒好，估摸還在房裏歇著，我現在派人去尋。”
慕夜溟聽後，伸手攔住了淩王爺。
“哪有讓祖母前來迎接溟兒的道理，溟兒親自去給祖母請安。”
“好，你祖母也十分想你。”淩王爺很滿意孫兒的回應，微微頷首。
柳雲笙輕車熟路的接過慕夜溟的輪椅，推著他前往淩王妃的偏院。
靜謐的院子裏，空氣中還夾雜著淡淡的藥香。
老嬤嬤從房間裏拿了披風出來，迎麵碰上前來的兩人，心裏激動，欲脫口驚呼。
慕夜溟見著熟睡的淩王妃，立即豎起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噤聲的手勢。
老嬤嬤連忙閉了嘴，緩步上前給他們二人行禮，“老奴參加世子，世子妃。”
“給我吧。”
慕夜溟壓低了聲音，從老嬤嬤手中接過披風，到了淩王妃身旁，將披風輕蓋在了她的身上。
然而披風剛落在淩王妃的身上，老王妃渾身肌肉緊繃，警惕起來，眉頭蹙起，睜開了眼眸，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臉龐。
“溟兒，你回來了！”
看清楚麵前的人，淩王妃放鬆了身體，滿麵笑容。
“是，溟兒給祖母請安。”
淩王妃身體掙紮著想起身，麵容裏有幾分痛苦。
見狀，柳雲笙繞至她的身後，一手輕按在她的背脊，另一隻手將人扶起。
感受到後背傳來的溫熱，淩王妃偏頭看向身後，眼裏有淚水奪眶而出，模糊了視線。
“雲笙！”
淩王妃噙著淚水，含糊不清地喚著柳雲笙的名字，放在腰間的手緩緩抬起，帶著幾分顫意，握住了柳雲笙按在自己肩頭的手。
枯瘦的手觸碰到自己時，柳雲笙的身體忍不住一顫，眼眸裏盡是心疼，雙手反握起她的手，到她跟前蹲下了身子。
“祖母，是我。”
久違的聲音從耳邊響起，淩王妃哽咽著再說不出話，隻是定定地看著跟前的人，見她安然無恙，懸著的心也漸漸落地。
最後，淩王妃拍了拍的手背，溫聲說道，“平安回來就好。”
柳雲笙看到淩王妃眼中絲毫不摻假的關心，眼眶一熱，欲開口說些什麽，最終悶聲應了簡短的一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