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瞧不起
“怎麽了？”
“沒，還是我來吧。”
柳雲笙紅著臉，從他手中奪過了帕子，輕輕擦拭著發絲，借此掩飾心中的慌張。
慕夜溟看著她，嘴角揚起笑了笑。
“天色不早了，留下來吧。”
慕夜溟轉眸看向門外，似是對柳雲笙說，又好似對空氣說著。
柳雲笙沒有回答，專心致誌的擦著頭發。
“莫翎，讓小二前來換張被褥。”
“是，世子。”
門外傳來莫翎的應答聲，柳雲笙聽著，臉上的紅暈還沒褪去，手中動作頓了頓。
不多時，莫翎領著小二進來，屏風上還掛著柳雲笙濕漉漉的長袍，地上的水漬讓人浮現連篇。
莫翎看著地麵的痕跡，強忍著笑意，待小二收拾妥當後二人齊齊退出，順手關上房門。
柳雲笙看著莫翎奇怪的神色，料想他定是誤會了什麽，扯著嘴角露出一絲苦笑，眼神裏帶著羞澀。
“世子，如今紫烏藤已經尋找，所需藥材已經齊備，一個月後就能徹底清除你體內的毒素。”
“辛苦你了，雲笙。”
慕夜溟緩步上前，坐在她身旁，溫聲說著。
等了十幾年，終於等到了這麽一天。
方才一番折騰，加上藥浴的效果，慕夜溟困意襲來，躺在榻上。
柳雲笙伸手扯過被褥替他蓋好，就欲起身離開，換間房間歇下。
剛要離開，迷迷糊糊中的慕夜溟伸手拉住了她，小聲呢喃著，“別走。”
柳雲笙愣了愣，回過頭看著榻上緊鎖著眉頭的慕夜溟，心中不忍，坐下來，伸手輕拂了拂他蹙起的眉頭。
眉頭舒展開，俊俏了臉上顯得十分乖巧。
柳雲笙掀開被褥，躺在慕夜溟的身側，靜靜地看著麵前的俊顏，不知何時也進入了夢鄉。
第二日清晨，柔光透過窗戶縫隙灑入，慕夜溟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緩緩睜開雙眸，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臉龐。
柳雲笙麵對著他，靜靜地睡著，顯然還沒醒。
慕夜溟抽出手來，輕輕將她額間的一縷青絲別在耳後，眼中滿是笑意凝望著她的臉頰。
似乎是感受到一道熾熱的目光，柳雲笙也醒過來，睜開眼睛正好看見慕夜溟支著頭看著自己，臉驟然紅了起來，掙紮著要起來。
“別動，再躺會吧。”
慕夜溟一手按住了她，磁性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柳雲笙渾身緊繃著，躺在他的身側，心跳加速。
四目相對，突然慕夜溟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淡淡的清香從鼻間襲來。
柳雲笙任由他抱著，沒有說話。片刻，慕夜溟低頭吻著她的發絲，慢慢鬆開了她。
“時候不早了，待用過早膳，我們就前往客棧拜會你師父。”
慕夜溟將人扶起，淡聲說著，隨後喚來莫翎準備洗漱的東西。
二人收拾妥當，柳雲笙推著輪椅，在莫翎得幫助下，下了樓。
樓子逸和白浣羽已經等在樓下多時，見著柳雲笙，臉上閃過一絲驚訝。
“世子，世子妃。”
兩人微微拘禮，對視一眼，似乎都明白了什麽。
眾人一起用過早膳，柳雲笙推著慕夜溟出了客棧。
客棧外，馬車一早備好了。
待兩人上了馬車後，莫翎一躍到了馬車另一側，長劍豎起，凝眸看著前方。
車夫勒馬，隨著馬韁繩收緊，馬車緩緩駛向街道，徑直往汴州城盡頭的客棧去。
天還泛起魚肚白時，一禪和幾位長老就已經等在客棧樓下，隨時恭候慕夜溟的到來。
雖然是門派的掌門、長老，但江湖不屬於任何官吏，都是老百姓，出來迎接世子是必然的。
街道的盡頭，出現一輛馬車向著客棧駛來。
馬車停在了客棧外，柳雲笙率先躍下，隨後在莫翎得幫助下，慕夜溟也下了馬車。
柳雲笙推著慕夜溟上前，一一介紹。
“掌門，師父，這就是世子。”
一禪率眾人齊齊跪下，頭微抵著地麵，提高嗓音道，“草民拜見世子，世子妃。”
握著扶手的柳雲笙看著黑壓壓下跪的人，愣在原地，嘴唇張了張，卻什麽也說不出口，倒是手下意識地伸出，做出了阻攔的姿勢。
慕夜溟明白她的意思，卻也隻是坐著。
雖然太門派的這些人對她有恩，但律法如此，他們下跪是合情合理的。
“不必多禮。”
慕夜溟伸手扶住了一禪的手臂，將他扶起。
一禪緩緩抬眸，看著輪椅上的慕夜溟，眼眸裏閃過一絲微妙的情緒，借著他扶自己的空當，反手握住他的手臂，調動內息試探。
輪椅上，慕夜溟察覺到了一禪的動作，臉色微微變化，以肉眼不可察覺的速度收斂起來，恢複了平和。
一禪直起身來，鬆開了慕夜溟的手。
太門派其他幾位長老也紛紛起身，打量著輪椅上的慕夜溟。
“內力全無，原來這位大名鼎鼎的世子，真是個廢人。”
此前，一禪猜測慕夜溟能有如此大的名望，是因為有過人之處，武功傍身。
但如今探測到他毫無內力，宛如繡花枕頭般，還需要柳雲笙照顧，心中有些瞧不起，神色顯得有些傲慢。
一淨沒有看到一禪神色的變化，上前招呼道：“世子，裏麵請。”
慕夜溟揚手輕拍了拍柳雲笙的手背，示意她推自己進去。
一淨也把目光投向了她。
“這位就是一淨師太？”
“正是貧尼。”
“回世子，這就是我師父。”
三人齊齊應答，聲音響徹整個客棧，其樂融融，將那一絲不愉快的氣息掩蓋起來。
“夜溟謝一淨師太對雲笙的教導之恩，今日前來，僅為此事，諸位不必多禮。”
話畢，慕夜溟往莫翎方向瞥了一眼，莫翎會意，回到馬車，將事先備好的珍寶都拿了出來，贈送給太門派的諸位。
一禪站在一旁，沒有說話，心裏有些不屑，別開了視線。
倒是一淨上前熟絡著，推脫著“世子，悟汐是我徒兒，我對她好的必然，世子若是如此，實在是折煞貧尼了。”
“師太不必客氣，這些隻是本世子的一番心意。”
一淨見拗不過，接了過來，掃視一眼，樣樣都是寶物，能看得出，慕夜溟對柳雲笙是認真的。
近半年來，她一直待柳雲笙如親生女兒般照料，如今見慕夜溟真心相待，心中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