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生疑
月光下,兩個人的影子交纏片刻,柳雲笙輕推了推慕夜溟。
密密麻麻的吻讓她有些窒息,喉嚨裏發出低低的聲音。
慕夜溟感受到了力道,強壓著心頭的欲火,漸漸鬆開了她,緩緩睜開了雙眼,心裏得到了巨大的滿足。
“世子,你怎麽會在此?”
“夜深,莫雨報信說你有危險,我特意趕來。”
雖然心中有猜測,但從慕夜溟口中聽到,柳雲笙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頭。
“我們先離開這裏。”
黑漆漆的小巷裏,方才一番打鬥讓胡同顯得更加陰森可怖。
慕夜溟眉頭微皺,伸手握住柳雲笙的手,帶著她出了小巷,尋著附近的涼亭稍作休息。
入秋的夜,晝夜溫差極大,一陣寒風灌入了衣襟,柳雲笙拉了拉長袍,裹緊了自己的身體。
慕夜溟餘光瞥見,伸手解下自己的披風,係在了她的肩頭。
“夜寒,小心著涼。”
“多謝世子。”
披風裏還殘留著慕夜溟身上的餘溫,蓋在身上暖和了不少,柳雲笙把雙手藏入了衣袖,抬眸看向慕夜溟。
“你的身體如何了?”
柳雲笙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眼睛盯著他的腿,想起什麽,詢問著。
“無礙。”
聽她突然問起,慕夜溟有些羞愧,隨口搪塞過去。
“也是,你如今能站起來,應是無礙。”
想起方才慕夜溟站起時的英姿和當初自己幻想的場景,可謂有過之而無不及,勾起嘴角笑了笑。
“這麽說,夏侯逵的事,也是你辦的?”
“嗯。”
“那你是如何得知他要報複我的?”
慕夜溟一頓,想起那日自己偷偷摸摸見她,有些難為情,隨口找了個理由,“他在擂台上吃了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柳雲笙也沒有細究,相信他所說,“世子,你真有先見之明。”
慕夜溟揉了揉她的腦袋,“近半年,你過得如何?”
“師父待我挺好,紫烏藤也已經找到了。”
柳雲笙細聲說著,順便提了一句藥材的事。
但慕夜溟臉上卻浮現出驚訝,“既然已經找到,你為何不回京?”
此話一出,輪到柳雲笙疑惑。
幾個月前的那封信上,清清楚楚地寫明了自己當時的狀況,為何他還如此問。
“師父收我為徒,命我學成之前不得下山。”
“原來如此。”
慕夜溟輕歎了一聲,眼眸裏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這半年來,他整日活在自責和思念中,不料她卻安心在山上學藝。
柳雲笙察覺他的神色起伏,心生疑慮。
“你沒收到我寫給你的那封信嗎?”
“沒有。我一直以為你已經……”慕夜溟說著,眼神暗淡下去。
“可能是那個小和尚送錯了吧,如此說來,也難怪這半年從未有你的回信。”
柳雲笙沒有多疑,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被思念壓過一頭。
慕夜溟拋開了那一絲埋怨,轉而說道:“我想拜會一淨師太,當麵感謝她對你的恩情。”
“師父她就在客棧,待我回去和她提上一提。”
柳雲笙回過神來,柔聲說著,抬眸看了看天色。
莫翎去追黑衣人有些時候了,看模樣應是直接回客棧了。
“天色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客棧歇息。”
“好。”
二人踩著月色,在大街上走著,稀稀落落的燈籠光亮灑在身上,地麵上留下兩個長長的影子,互相靠近,彼此依偎著。
慕夜溟將人送到距離客棧還有幾十步距離。
“世子,你就送到這裏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還有幾步,我再送送你。”
慕夜溟言語裏盡是不舍,重新戴上麵具,將人送至客棧門口,側身躲在暗處,避免讓人發現。
“我到了,你也快回去吧,休息休息。”
“我看你進去後我再離開。”
這樣的慕夜溟,她還是第一次見。
柳雲笙愣了愣神,轉過身來,邁入了門檻,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
兩人眸光交織著,相視一笑。隨後,柳雲笙才入了客棧,消失在慕夜溟的視線之中。
慕夜溟在客棧外逗留片刻,聽著腳步聲漸行漸遠,才轉身,餘光往身後的客棧瞥了一眼,依依不舍地離開。
一淨等在房間有些時辰,聽見動靜,連忙上前打開房門,迎麵看見回來的柳雲笙,見她眉宇間舒展開來,顯然遇上什麽好事。
“你方才去了何處?”
“我給掌櫃的送些藥片,回來途中恰巧碰到跌倒的老人家,就將她扶回家,所以才耽擱了些時辰。”
柳雲笙解釋著,一淨聽後,才放心地點了點頭,突然目光落在了她的衣衫上。
“等等,你衣袍上怎麽磨損了,還沾了青苔和淡淡的血跡。”
一淨眸光銳利,看見柳雲笙衣袍上的汙跡,眉頭微皺起來,抿了抿唇,眼神裏盡是擔憂。
本不想一淨擔憂,柳雲笙才刻意隱瞞,終是躲不過她的眼睛,無奈將剛才發生之事一一告知。
“想是有人報複,你無事就好。”
所幸柳雲笙沒受傷,一淨鬆了一口氣,淡聲說著。
“你說救你的人是世子?”
一淨緩緩回神,問起慕夜溟的事,柳雲笙微微頷首。
“師父,世子說想見您一麵。”
柳雲笙想起方才慕夜溟所說,和一淨提起。
一淨臉上浮現出一絲喜悅。
“是嗎?為師倒也想見見你這丫頭嫁了何人,竟值得你冒生命危險去救他。”
想起半年前救下她,恍若隔世。
記憶在腦海裏翻湧,一淨依稀還記得當初柳雲笙為慕夜溟,不惜上山尋紫烏藤的經曆。
柳雲笙淺淺一笑,沒有說話。
“對了,師父,當初那封信當真送到了王府?”
“怎麽問起這個?”
一淨聽她問起,似乎話裏有話,轉眸看向她。
“就是忽然想起,問問。”
“出家人不打誑語,小和尚前來報信之時,確認信已送至王府。”
柳雲笙也回想起半年前,當時小和尚來報信時,自己也在場,這麽說來,信應是送到了王府,可為何慕夜溟卻沒有收到。
一番思索,柳雲笙還是有些疑惑,眼神飄忽。
一淨在一旁見她出神,沒有說話,靜靜地等待著。
不久,柳雲笙有了些頭緒,回過神來,暫且把此事擱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