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莫名的安全感
太陽漸漸沉沒在地平線下,緋紅的夕陽落在擂台之上,與空氣夾雜的肅殺氣息截然相反,一陣微風輕輕拂起。
柳雲笙懸在半空,能感覺到體內的氣息在經脈亂走,肩頭傳來痛感,懸空的失重感加之筋疲力竭,她微微閉上眼眸。
“我…這是要死了嗎?”
腦海裏隱約傳來一個聲音,她的心一寸寸收緊,雙手癱軟無力,微微下垂,聽著風聲在耳邊呼嘯。
短短一瞬,柳雲笙的心底閃過無數念頭,然而身體的疲乏讓她整個人困困沉沉的,放棄了抵抗,施施然往柱子方向砸去。
“世子,你在哪?”
柳雲笙薄唇張了張,卻什麽也說不出,心裏默念著,雙眸輕輕闔上,下意識雙手抱頭,蜷縮起來。
台下,悟靜看著飛身出去的人,強忍著心頭的激動,一手捏著衣角,目光熱切地看著半空中的人。
“悟汐,這一切是你自找的,自作自受。”
悟靜扯了扯嘴角,小聲嘀咕著,聲音弱得身邊的人皆未聽清,眼眸裏卻帶著一絲快意。
“哎,這小尼姑怕是凶多吉少了。”
落陰派掌門搖了搖頭,惋惜的歎了一口氣,淡聲說著,眸光一直注視著擂台之上。
就在此時,一襲白衣從天而降,攬腰將橫飛出去的人接住,滿是心疼的垂眸看著懷裏的人。
懷裏的人安靜地躺在,保持著蜷縮的姿勢,巨大的衝擊力傳遞到慕夜溟身上,二人齊齊往身後的柱子飛去。
“主子,小心!”
莫翎驚呼出聲,慕夜溟也察覺到了身後的壓力,轉了方向,一腳踩在柱子上,蹬著柱子往地上落。
慕夜溟抱著柳雲笙穩穩落到了地上,整個擂台,仍然靜悄悄的,完全沒有料想到這一變故。
“怎麽可能?!”
悟靜不可思議的死死盯著二人,近乎癲狂地呢喃著,“悟汐,你真是命大。”
一淨看著飛身出來的男子將柳雲笙接住,懸在心頭的一顆巨石終於落下,長呼了一口氣,緩緩回過神來。
須臾,台下眾人皆回過了神,凝眸看著柳雲笙二人,目光落在了抱著人的慕夜溟身上。
男子身高八尺,一襲華服,白玉簪束發,腰間係著玉佩,一縷青絲從麵具下別出來,在微風中輕輕飄蕩著。
慕夜溟戴著麵具也遮擋不住渾身散發的強大氣壓,引到台下許多人隻是匆匆一瞥就下意識移開了目光。
“看起來倒像是有身份的人。”
為首的各大門派中,瀾州派的掌門陳長滄站起身來,覆手與背,淡聲和鄰近蒼州派掌門說著。
對方點了點頭,仔細打量著慕夜溟,半晌也沒看出什麽破綻。
“這人究竟是何門派,竟敢公然對抗木山派?”
蒼州派長老身體往前傾,低語著,回眸詢問身邊的掌門,掌門也是搖了搖頭。
由於戴著麵具,加之身旁無人,眾人皆認不出慕夜溟的身份。
莫翎等人在遠處觀望著,提著的心稍稍落地。
莫翎欲上前,卻被樓子逸按住了肩膀。
“世子能解決,我們就別添亂了。”
朝幽閣還處於觀望的狀態,為今還不適宜讓所以人注意到。
說著,樓子逸拉著莫翎回到馬車,白浣羽站在原地,愣了愣神。
“世子側妃?”
見她還沒離開,莫翎回頭低喚了一聲。
白浣羽這才回過神來,嘴角泛起一抹笑意,隨他們二人先回馬車。
雖是渾身無力,柳雲笙還是竭力調動著內息準備硬抗,雙眸闔著卻久久沒有感受到強大的衝擊,仿佛是撞上了什麽軟物。
柳雲笙頭抵著慕夜溟的胸口,鼻息間傳來他身上淡淡的木檀香,聞起來竟然有幾分熟悉。
她緩緩睜開眼眸,落入眼簾的是一個戴著麵具的男子側臉。
“你是……”
“別動。”
懷裏,柳雲笙掙紮了一下,欲要下地,慕夜溟低沉的嗓音襲來,手收的更緊些,環住她的腰,提醒著。
不知為何,柳雲笙心裏有種莫名的安全感,乖乖聽著男子的話,身子一動不動,依偎在他的懷裏。
麵具緊貼著慕夜溟的臉型,不留一絲縫隙,無論柳雲笙如何想從麵具下看清對方的臉,卻怎麽也看不到。
慕夜溟往四周瞥了一眼,收緊了抱著腰的手,腳尖輕點,抱著人飛身前往馬車。
突然的眩暈感襲來,柳雲笙隻顧著揉了揉眉心,重新闔上雙眸。
不一會兒,二人到了馬車。
樓子逸等人識趣,紛紛離開,在馬車外三丈遠注視著擂台上的變化。
“奇怪,他要把悟汐帶去哪裏?”
一淨剛放下的心重新提了起來,目光轉向馬車的方向,心裏似乎明白了什麽,低聲呢喃著。
車簾落下發出輕微的聲響,慕夜溟將柳雲笙小心翼翼地放到車廂內的長椅一腳,深邃的雙眸透過麵具看向她。
半年不見,恍若隔世,他的手懸在了半空,欲摸一摸眼前人的臉頰。
就在快要觸碰到臉頰時,柳雲笙緩緩睜開眼眸,迎麵逼近一張戴著麵具的臉,下意識往後退,腰杆死死貼著車廂。
慕夜溟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抽回了手,靜靜地看著柳雲笙,“可有哪裏不舒服?”
方才的眩暈有所緩和,柳雲笙伸手輕觸慕夜溟的胸口,把人往外推了推,挪動身子,移出了車廂的角落。
“多謝閣下方才出手相救,我沒有受傷。救命之恩,來日必定報答。”
柳雲笙站起身來,和慕夜溟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衣襟掃地躬身施了一禮。
慕夜溟看著有些嬌羞的她,嘴角微微上揚,眼眸亮起,閃過一絲狡黠,一手按在了車廂上,將她圍住。
柳雲笙臉色煞白,一雙水眸死死地盯著他,“閣下這是何意?”
“姑娘打算如何報答我的救命之恩?”
慕夜溟清了清嗓子,變換了聲音,清亮的嗓音響起,故意挑逗著柳雲笙。
柳雲笙微微蹙額,方才的感激漸漸消失,薄唇微抿,打量著跟前的人。
看輪廓竟然有幾分熟悉,不知是何原因,總覺得熟悉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