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反敗為勝
所有人都察覺到夏侯逵的變化,柳雲笙還在低頭喘息著,仿佛絲毫沒有察覺到對方的動作。
擂台下,一淨也按耐不住,站起身來,一手拿起劍來,想飛身上台阻止夏侯逵的動作。
柳雲笙半跪在地,胸廓劇烈的起伏著,心髒快要跳出胸口般,巨大的壓力從頭頂襲來。
“小輩,接掌。”
夏侯逵嘶吼著,握起的手已經轉變成橫掌,用力往她的天靈蓋上拍。
不少人閉上了眼,不忍心看這慘案的發生。千鈞一發之際,柳雲笙躺下來,借著力道滑到他的身後。
一直捏著銀針的手從衣袖裏抽出,夾在指尖的銀針齊齊飛出,準確無誤地紮在了夏侯逵身上的各個穴道。
夏侯逵剛出的一掌驟然間停住,內力反噬,猛然吐了一口鮮血,體內的內息十分紊亂,渾身動彈不得。
柳雲笙癱軟在地,鳳眸下映入了如此一幕,擂台上星星點點的血跡,染紅了整個地麵。
夏侯逵迎麵對著還沒沉入地平線的太陽,在身後留下長長的影子,正好遮住了她。
擂台下的一淨不顧傷口已經飛身上台,沒想到台上的局勢逆轉,眼眸裏閃過一絲不可思議的神色,看著台上的二人。
“怎麽可能,竟然反敗為勝了?”
沐修瞪大眼睛看著擂台,夏侯逵的嘴角上還有血液滲出,渾身的內力亂竄,臉色陰沉鐵青著。
“悟汐,你竟然公然使用暗器!”沐修指著柳雲笙怒罵道。
“沐公子何出此言,明明是夏侯逵先使用暗器在先。”
擂台下,距離木山派較近的一個門派,為首的玄青衣男子搖了搖手中的折扇,麵色溫潤,柔聲反駁著。
“你師父暗器傷了她師父在先,如今她也隻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況且,夏侯逵剛剛自己說過,沒有規定不能使用暗器。”
其他門派的人看著夏侯逵被戰敗,心裏解氣,紛紛提高嗓音附和著。
“你,你們……”
沐修惱羞成怒,指著各大門派的人,下頜動了動,卻隻是低低叫喚著,一句像樣的反駁話都說不出口。
擂台上大敗的夏侯逵一直沒有說話,沒有了方才的囂張氣焰,眼神裏浮現著各種念頭,眉頭緊皺著,像是在壓抑著什麽。
“如此看來,誰勝誰負?”
柳雲笙掙紮著站起身來,餘光瞥了一眼躲在角落的小道人,渾身上下還瑟瑟發抖著,不知所措。
見他沒有動作,柳雲笙輕咳了咳,提高音量提醒著。
小道人才從剛才的混戰中回過神來,目光下意識地瞥向首座上的傲觀海。
傲觀海的臉色也是十分難看,眼底藏著慍怒,上下打量著擂台上的柳雲笙一番後,不悅的看著夏侯逵。
“真是廢物,連個小丫頭都搞不定。”
暴躁的聲音響起,嚇得木山派上下都不敢作聲,個個屏住了呼吸,大氣不敢出。
雖然心中不滿,但迫於各大門派的壓力,傲觀海隻好點了點頭。
“此次比武,太門派悟汐勝。”
小道人聲音顫抖的宣布著。
夏侯逵死死盯著柳雲笙,眼眥欲裂,渾身卻依舊動彈不得,加之體內混亂的內息,讓他痛苦難耐,根本開不了口,血腥味仍舊蔓延著。
“夏侯前輩,得罪了。”
柳雲笙雖然險勝了一派長老,卻沒有驕傲自滿,待恢複體力後,才緩步上前,站到夏侯逵跟前,抱拳行禮。
夏侯逵嘴巴張了張,喉嚨裏就有血水上湧,連忙閉上嘴將血水強咽下,壓抑著心頭的暴亂的內息,眼神往自己的身後看去。
“夏侯前輩這是什麽意思?”
看著他一副滑稽的表情,嘴角歪向一邊,柳雲笙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雖然是明白他的意思,卻故意問了一句。
“唔唔……”
夏侯逵有開口說話,緊閉著嘴,靠著聲帶的震動發出奇怪的聲音。
“悟汐這丫頭,真是讓為師擔心。”
一淨搖了搖頭,看著夏侯逵臉上求饒的神色,心裏解氣的很,嘴角泛起一絲笑意,轉身輕功飛回到位置上。
掌門臉上也是難掩的震驚,雖然一早知曉柳雲笙使得一手好銀針,可是就方才的狀況,想要反敗為勝,實屬不易。
施針的力度,角度與時機,都需要極其精準,若是有一點偏差,柳雲笙的這條命怕是就會扔到這擂台上麵。
比武的最後關頭,慕夜溟緊張的站起了身,隨時準備上台救人,目光一刻也沒離開台上的小尼姑。
萬裏無風,麵紗遮掩的嚴嚴實實,無法完全看清真實的容貌。
“為什麽她也會銀針,這一切不會這麽巧合。”
慕夜溟喃喃自語著,身體不自主的劇烈抖動。
莫翎連忙上前攙扶,“世子,你的身體還沒好全,不宜久站。”
“莫翎,你說她是不是雲笙?”
喃喃的聲音響起,慕夜溟回眸看向莫翎,灼熱的目光看著他,希望能從他的眼神裏得到一絲肯定。
莫翎還算清醒,往擂台上多看了兩眼,確實是有一種熟悉感,身形背影與柳雲笙相似,心裏明白慕夜溟定然是思念世子妃過度,才會有如此反應。
“世子,人死不能複生,等擂台結束,我立刻將悟汐請來。”
慕夜溟搖搖頭,輕笑了一聲,轉身回了馬車內。
擂台上,柳雲笙轉到夏侯逵身後。
“夏侯前輩,願賭服輸,擂台之上,輸贏就此結束,希望你別把個人恩怨帶下擂台。”
木山派畢竟是手段毒辣,難保不會秋後算賬。
在眾目睽睽之下他許下承諾,若是日後他找機會複仇,那也隻能成為江湖笑柄,為了門派的名聲,定不會做這種事情。
體內的氣息越來越亂,整個身體就要崩開一般。無奈之下,夏侯逵點了點頭,同意了她的話。
見得到承諾,柳雲笙才伸手拔出了身後的銀針。夏侯逵立刻盤膝而坐,雙手翻轉,平起於肚臍之間,平息著體內的氣息。
半晌,夏侯逵長舒一口氣,緩緩站起身來,眸光裏帶著恨意,伸手抹了抹嘴角的血跡,甩袖下了台。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柳雲笙鬆了一口氣,渾身癱軟無力,筋疲力竭,全身的力量幾乎透支,緩步走到台階邊緣。
剛下走下擂台休息,可就在此時,又一個人飛身落在了擂台上,攔住了她的去路。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