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跳梁小醜
事情發展到這裏已經告一段落,老王妃疲憊不已的揉揉太陽穴。
白側妃上前一步握住柳雲笙的手,臉上掛著心疼。
“雲笙,真是委屈你了,這一切都是你嬸子的不是,我一定會替你好好責罰她,我保證她下次絕不敢再尋你的麻煩。”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柳雲笙即便再不想買賬,也必須有所表示。
同住一屋簷下,抬頭不見低頭見,鬧得太僵對誰都沒有好處,該粉飾太平的時候也不能執拗的為了一時的怒氣而失了氣量。
柳雲笙擺擺手,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有側妃這句話雲笙就放心了,我嫁到王府來隻想過太平日子,別的我什麽都不求。”
柳雲笙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的抽回手,白側妃對她的這溫柔細致的動作並沒有讓她感到溫暖,反而讓她覺得有一些不適。
雖然她初來乍到,但她心裏十分明白在王府裏邊生存了這麽久的人,沒有一個是平凡之輩。
特別是這白媚歌,她看似再過著輕鬆的養老生活,可她心裏在盤算些什麽,不容他們細想都能知曉。
白側妃也沒有因為柳雲笙這個細微的動作而發怒,三夫人是她的兒媳婦,柳雲笙是老王妃的孫媳婦,說白了跟她白媚歌一分關係都沒有,她不會買她的賬。
大家都能夠各退一步,不撕破臉,便是皆大歡喜的結局。
白側妃微笑著轉過身正麵對著老王妃,“姐姐,既然事情已經水落石出了,那妹妹這兒媳便交由妹妹自己教育,我一定對她嚴懲不貸。”
“嗯,那便交由你管教,望她能改過自新,不會再做出此等害人之事,否則隻能交於官府處理。”
老王妃語氣嚴厲,一個眼神都不想留給三夫人。
老王妃雖然不是一個溫柔的人,但也不惡毒,她說出這樣的話不過是要讓白側妃明白,三夫人做得這事情令她很失望。
她與白側妃相處了多年,雖然於姐妹相稱,但也隻不過是表麵上的太平,三夫人的囂張跋扈說白了,就是被她白媚歌慣出來的。
白側妃帶著昏迷的三夫人走了,老王妃從主位上起身,走到柳雲笙的身旁。
柳雲笙今日的表現令她很滿意,這孩子她真是越看越歡喜,孫兒慕夜溟真是娶了個福妻。
再看立在一旁臉色尷尬的白浣羽,老王妃眸子暗了幾分,那藥到底怎麽回事,如今除了三夫人,也隻有她才知道了。
不過,她並不打算質問白浣羽,倒不是懼怕她身後的世家,而是覺得經曆此事後,白浣羽會懂得夾起尾巴做人。
“雲笙,這事你受委屈了,以後不論發生什麽事,都來同祖母說,祖母會給你撐腰,有祖母在一天,就絕對不會叫人欺負你。”
老王妃慈祥的看著她,如同在看自己的親生孫女。
已經許久沒有晚輩令她如此歡喜過了。
慕夜溟的母親也如柳雲笙這般可愛,可惜她去的早。
白側妃那兩個兒媳婦就不多說了,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她刻意把話說的這麽明白,就是為了讓王府裏的人知道她很重視柳雲笙。
柳雲笙雖然是嫁過來給慕夜溟衝喜的,但她並不隻是把她當做一個工具人,她是慕夜溟的妻子,是淩王府的世子妃。
老王妃的這一句話讓柳雲笙不由得覺得鼻子一酸。
白側妃那句話是故意說來大家聽的,想要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根本沒有站在她的角度思考。
而老王妃不一樣,她是實打實的疼愛她。
“孫媳知道,多謝祖母關心。”柳雲笙彎起嘴角,像個嚐了蜜的孩子。
一旁的白浣羽覺得這種場景紮眼的很。
憑什麽,就算這件事情真是三夫人的錯,那柳雲笙也不該得到老王妃的疼愛,這麽大的恩典她受得起嗎?
她不過是一個不受寵的太尉府小姐,動作粗鄙不說,就連名聲也是臭名昭著。
阿權受了一點小懲罰,妍兒則被趕出了府,折騰一天,老王妃感覺疲憊不已,她現在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
老王妃和柳雲笙聊了一會兒,帶著貼身伺候的嬤嬤回了自己的屋子。
廳堂裏就隻剩下了柳雲笙,慕夜溟,白浣羽幾人。
“哎呀,真是糟心的一天,好在結果如人意!”
柳雲笙伸了個懶腰,感覺痛快淋漓。
白浣羽蹙眉,難掩那幾分嫌棄之色,說她粗鄙她還真是毫不掩飾,果然不能和她這等大世家的名門小姐比。
“白小姐,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可以把藥還給我嗎?”柳雲笙轉身看向白浣羽,語氣冷淡的說道。
不是她擺架子,而是她對她僅有的一點好感,由於今日這事情蕩然無存了。
白浣羽將紙包交給她,柳雲笙掃了一眼,將牽牛子取了出來,放回她手裏。
“是我的我就要,不是我的我也不多拿,這牽牛子不是我的,我不要。”
柳雲笙將自己的藥材包好,交給一旁的碧語。
此時此刻的白浣羽已經不能用尷尬來形容,臉上的燥意以及心中的憤怒將她吞噬,她臉皮子一抽,手發狠的攥緊拳頭。
正要說什麽,柳雲笙略過她轉身朝慕夜溟走去,“世子,事情已經解決,咱們回去吧?”
慕夜溟麵容一如既往的冷淡,幽暗的眸子好似一潭深水,叫人猜不透情緒。
他微微點頭,薄唇輕啟:“多謝白小姐幫忙檢查藥物,白小姐辛苦了。”
說罷,沒等白浣羽回答,他伸手轉動輪椅,換了個方向,柳雲笙伸手幫他推著輪椅離開。
兩人的背影瀟灑,白浣羽顯得就像個跳梁小醜。
莫翎意味深長的看了白浣羽一眼,今日這事情有蹊蹺,世子不是傻子,肯定也察覺出來了。
白浣羽咬牙切齒的跺腳,她這麽高潔的一個人沒想到有朝一日也會被人輕蔑。
而這輕視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無才無德,名聲敗壞的柳雲笙。
柳雲笙對她是什麽態度她倒是不在乎,她在乎的是慕夜溟,怕就怕慕夜溟因為這事情對她產生隔閡,對她以後的打算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