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一場戲

  這,也忒狗腿了點,簡直沒眼看。


  “嗯。”蕭執淡淡一笑,端的是一副有禮貌的樣子,無形釋放魅力,最為致命


  旁邊的工作人員星星眼都要瞪出來了。


  蕭執把上午的視頻會議挪到了下午,就為了配合今天的戲份,他這尊大佛一來,本就趕時間的劇組迅速走上了正軌。


  《青辭戀》是一部仙俠電影,女主角莫清是個桃花精,她祖祖輩輩都生活在木桃山裏,不諳世事。


  某一年木桃山被山下不知道哪裏來的人類縱火燒山,滿山桃樹被燒了個精光,木桃山裏的桃花精們雖然都有所修煉,但最終逃不過被活活燒死的厄運。


  女主角原本偷溜下山玩躲過了一劫,回來後整個木桃山已經麵目全非。


  老族長苦苦撐著,將自己的功力盡數傳給莫清,給了她一個信物和一個被火燒到看不太清、隻有一個“齊”字的令牌——凶手留下來的,要她去報仇。


  女主角帶著信物去找了老族長的老友,狐狸精景涼,認他為師傅,一邊修煉一邊尋仇。京城織布世家齊懋英是齊族族子,下一任族長候選人,同時也擔著清理門戶——滅掉齊家分支齊坤的重任。


  齊坤作為旁支家主,打著齊家名號為非作歹,放火燒山,不知戕害了多少生靈

  莫清與齊懋英最初結識時,隻知道他的字,不知全名,後來兩人相愛才得知他是齊家人,由愛轉恨,破解了重重誤會之後兩人才重歸於好,最後合力滅掉齊坤一支,在木桃山上重新種了一山的桃樹。


  總體立意還是男女主之間的愛恨情仇,順帶呼應一把華國最新的環保政策。


  “注意了哈,要開始了。”陳導從鏡頭後探出頭,把他的專屬藍毛巾“啪”一下甩在了脖子上,示意在場的人準備。


  這場戲份重就重在影片中的主要人物幾乎都在,而且各懷心思。


  隻有實現一種整體的感覺,讓觀眾如同身臨其境,才算是最大的成功。


  齊家鎮最大的酒樓內,烏泱泱擠了一大片人。


  齊懋英嘴角掛血,怒目而視著坐在虎皮椅上的白發男人。


  就是眼前這個男人,隻輕輕使了一招,就把自己打的五髒六腑都在痛,渾身像是散架了一樣。


  景涼斜睨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凡人,狐狸眼微微上挑了幾分,嘴角露出了一抹邪肆的笑,“你就是,那個勾引我家小清兒的小白臉?而且,還是齊家的後人?”


  說道後半句時,景涼原本調笑的目光都狠厲了幾分。


  齊懋英硬著頭皮強道,“齊家子齊懋英,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是哪裏來的妖怪在這裏尋釁滋事?!”


  “嗬。”景涼不屑一笑,一個流利的翻身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走到齊懋英麵前勾住了他的下巴。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嗯?燒了我們的山,還想立牌坊?”景涼壓抑著怒意,掃了在場深色各異的人一眼。


  “景,景師傅,齊家小子有眼不識泰山,您就放他一馬吧!”人群裏一個穿著灰色粗布褂子的仆從大著膽子求饒道。


  “他今天就是死在這裏,也難贖我老友一族性命之罪。”景涼甩了甩袖子,下一秒就要動手。


  齊懋英閉上了眼睛,門戶未清,今天就要死了嗎?

  “不要!”


  房間的木門被大力撞開,一個素衣少女衝進來擋住了景涼了下一步動作,“師傅不要!”


  莫清雙眼通紅,渾身都在顫抖。


  莫大的恐懼和慌亂讓她無所適從,額頭上的青筋都隱隱顯了出來。


  一旁盯著鏡頭的陳導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


  “你還護著他。”景涼的氣勢一下子弱了,雖然表現著是生氣,卻好像下意識流露出了幾分無奈的寵溺來。


  “哢~”


  陳券正看的津津有味,蕭執的狀態一下子就弱了,委實拉胯。


  “小蕭啊,你那個狀態得是對徒弟的無奈和恨鐵不成鋼,不能搞的像人家小情侶一樣的寵溺的無奈,能理解嗎?休息三分鍾你思考一下。”


  蕭執也是一愣,對徒弟的無奈,這該怎麽演?

  一向呼風喚雨的總裁此時有些拘謹,剛剛在夏少凡麵前完全就是本色出演啊,明著懟小白臉什麽的他最在行了。


  可一旦對上江蕪,他就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和心緒了。


  江蕪在一旁也是一頭霧水,剛剛醞釀的情緒還沒收住,有一下沒一下的吸著鼻涕。


  她還沒反應過來呢,蕭執好好的大老板不當,怎麽來拍戲了,是太有錢了嗎?

  夏少凡從自己的戲服裏麵掏出了整整齊齊的紙巾遞過去,收到江蕪的道謝時,又是靦腆一笑。


  蕭執無意間瞥見兩人的互動,眼睛都要冒火了,看向夏少凡的眼神更是多了酸氣。


  還有你江蕪,一臉受用是什麽意思?別被他一副小白臉騙了啊喂!


  “誒!對,就這眼神,拿捏住拿捏住。”陳券正喝著水呢,想看看蕭執是怎麽調整自己的,還想著不能調整好的話就先過了這一場,待會兒再去教一教,沒想到這一瞥讓他發現了寶藏。


  就是他的表現太過一驚一乍,還大吼一聲,把在場的人都給嚇了一跳。


  他放下手裏沒來得及喝的水,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蕭執麵前,“就,就剛剛你看莫清的眼神,就是我要的感覺,穩準狠,小夥兒你領悟能力還挺強嘛!”


  蕭執:……


  戲從頭再來,陳券不放心地問江蕪的狀態怎麽樣,爆發戲才演了一半被迫終止,再找回狀態可能不太容易。


  江蕪比了個OK的手勢,表示自己沒問題。


  “Action!”


  房間的門再次被撞開,莫清擋在了齊懋英身前作防禦姿態,“師傅不要!不要殺他,他不是凶手!”


  “是不是凶手不是你一句話能判定的,讓開,我今天就要為木桃山上下三千性命要一個說法!”景涼閉了閉眼,忍住不去看徒兒充滿祈求的臉。


  莫清無比焦急卻無計可施,師傅發怒不是她能抵得了的,而且師傅已經完全相信凶手就是齊懋英……


  她的眼裏閃過絕望、懊悔,絕望的是無法向充滿仇恨的師傅解釋這一切,懊悔的是自己曾經也這樣對待過子英。


  她沒忘了血海深仇,隻是與子英早已情根深種,如果今日他死在師傅手裏,自己斷然不可能熬過明天。


  “木桃山放火者係齊氏一族旁支齊坤,子英奉命清理門戶,我們與他交過手。師傅,您信與不信徒兒都說了,今日子英死,我也不獨活!”


  莫清用最快的語速講了前因後果,而後眼睜睜地看著景涼將十成的力硬生生收回了七成,打在了齊懋英身側的地上。


  他自己卻遭了反噬,嘔出一口鮮血,單膝跪在了地上。


  “今日此事便作罷,至於他受的傷,是他齊家欠我們的。”


  “師傅……”莫清流著淚,輕輕喊了一聲,眼睛紅的有些異樣。


  “別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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