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失蹤的母親

  馬小不說話了，眼睛盯著經理，像是想從他的眼神裏找出來什麽紕漏。


  人在緊張的時候，眼神會下意識躲閃。


  但是經理的目光也直勾勾地盯著馬小，不過那裏麵充滿了讓人覺得非常陳懇的歉意。


  “於老爺子，你怎麽看？”馬小問於老爺子道。


  於老爺子從剛才就一直保持著沉默。這會兒，他才回答道：“這件事終歸算是我的錯。作為補償，我可以把你每年需要上供的比例再調低一些。”


  馬小不說話，覺得這件事也很難收場。凶手如果找不到，自己總是心中不安。但是於老爺子就算權力再大，也沒辦法找一個完全沒留下任何線索的人。


  於老爺子見馬小沒反應，朗聲道：“年輕人見到這麽一點小風浪就想退縮了？你可知我這輩子遭遇過多少次刺殺？”


  馬小搖搖頭。


  “一百七十六次。每一次我都清清楚楚地記下來了。但是並不是每一次都找到凶手了。”於老爺子微笑著說，像是說早上吃了豆漿油條這樣的小事。


  於老爺子接著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些事以後隔三差五就會發生的。而且，這次他沒得手，他肯定還會再來。你得學著處變不驚，這樣才能揪出那個凶手。”


  馬小歎口氣道：“受教了。”


  說罷，示意七叔跟上自己，轉身離開了。


  窗外晚風和煦，空氣是一陣說不出的甜爽，隻是一個模糊的影子一直在馬小的心頭遊蕩，讓他不敢鬆懈下來，讓他心中惆悵。


  兩人乘車要到母親所在的精神病院，不過天色太晚，馬小想先在醫院外麵找一家賓館，第二天買點東西再去探望他們。


  馬小給馬大發消息，告訴他自己要去看他，但是馬大並沒有回複。


  車停在附近一家連鎖賓館。馬小率先走進去，剛踏上門前的台階，忽然一個人跌跌撞撞地跑出來，一把撞在馬小身上，馬小連連退了好幾步。


  “332584。”那衝撞出來的年輕男人，說著這樣一串數字，穩了穩身形。


  “什麽？”馬小問道。


  年輕男人沒有再說話，轉身就從賓館跑出去了。


  “連句抱歉都不會說？一點禮貌沒有。”


  馬小抱怨了兩句，進門要了一間雙人房。他不敢讓七叔離自己太遠。自己心底那個模糊的影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他變得清晰的一刹那，說不定就是自己的死期。


  隻有七叔能給他這種安全感。


  夜深了，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馬小麻利的起床，刷牙，和七叔出門吃早餐，然後去醫院旁邊的水果店買了一些水果，到母親所在的病房。


  但是敲門並沒有人回應。


  馬小仔細確認，這確實是母親的病房，馬大發消息告訴自己就是在這裏。


  這是單人病房，母親若自己一個人在屋裏，不會出了什麽事吧？

  馬大到現在還沒有回複自己昨天的消息。


  馬小心裏有點著急了。


  他使勁一推，門一下子開了，裏邊幹淨整潔，被子疊得方方正正，垃圾桶擺在該在的位置，裏麵沒有垃圾。窗戶開著，清晨的涼風吹進來，馬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人呢？”馬小有點著急了，連忙出去找到個護士。


  護士說要查一下，然後帶著他們到了樓下住院處登記的地方，上麵的記錄顯示，昨天早上，也就是馬小剛出發準備來bj的時間，馬大和母親已經辦理出院手續出院了。


  馬小心中更加不安起來。正常出院的話，馬大肯定會告訴自己的，現在他們一定是遇到了什麽事。


  他給馬大反複打電話，得到的消息都是【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七叔拍拍他的肩頭，道：“別著急，冷靜下來。”


  馬小也想起來於老爺子對自己說的話：“你得學著處變不驚。”


  他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他坐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頭向上仰著，看著屋頂，靜靜地思索著。


  於老爺子！他應該有辦法能找得到母親和馬大。


  馬小翻著手機裏通訊錄，並沒有找到於老爺子的手機號。通訊記錄裏隻有和金老爺子金元的通話記錄。


  他撥了過去。


  “嘟嘟……”連著響了十幾聲，也沒人接聽，也沒有客服的聲音說【電話已關機】或者【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馬小靜靜地等待著。


  大概三分鍾過去，電話終於接通了。


  “喂，馬小嗎？”電話那頭的聲音很低沉，不像是金老爺子。


  “我找金元。”馬小簡短地說道。


  “來昨天的那家酒店吧。金老爺子在那裏等著你。於老爺子也在。”那人也沒問什麽事，也沒說其他多餘的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怎麽樣？”七叔問道。


  馬小猶豫了一下，眼神中立刻充滿了堅決：“我們得去昨天那個酒店。立刻就去。”


  七叔也二話不說，兩人直接下樓開車前往那家酒店。


  在車上，馬小才表現出一點緊張。他說道：“這有沒有可能是於老爺子的騙局？”


  七叔道：“可是就算是騙局你還是要去？”


  馬小點點頭：“得去。七叔，我現在能依靠的隻有你了，你得做好惡戰的準備。”


  七叔笑了笑，說道：“還沒人打得過我。”


  這微笑給了馬小極大的信心。


  一進門，那酒店的經理笑臉相迎，道：“於先生在七樓等您。您跟我來。”


  雖然昨天被炸，馬小的心裏對此地頗為不舒服。但是他也知道，經理是無辜的，於是也強裝出一副笑臉，跟在經理後麵。


  所有的桌子已經撤掉了，隻有中間剩下一張桌子，上麵擺了一些酒菜，於老爺子和金老爺子麵對麵坐著，旁邊有幾個侍者。


  “馬小，你來了。”於老爺子微笑著喝了一點酒，臉色很是慈祥，像是見到了自己相識多年的老朋友。


  不得不說，於老爺子還是在江湖上混得時間久了，他的笑容也讓人不由自覺地去相信他。這樣一個慈祥的老頭，有什麽壞心眼呢？

  馬小規規矩矩地入座，說道：“我有一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