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馬大的察覺
馬小被抓走的那天，剛剛審訊完，還沒來得及聯係馬小的哥哥，楊利就被黑衣人利誘了，因此馬大並不知道馬小被抓這件事，甚至是一直被蒙在鼓裏。
雖然他說讓馬小買個手機，辦張電話卡，但是並不知道他的電話是多少，所以後來這段時間也沒給家裏打過電話。有馬小在家，他其實倒也放心。對於家裏發生了什麽，他還一無所知。
那一天，馬大正在工地上幹活，忽然聽到有工友叫他。
“馬大，馬大，你快來看看。”工友的聲音聽起來很急迫。
馬大連忙過去，還以為是工作上出了什麽問題。他們參與的是城市的基礎建設，一旦出一點問題，將來都可能釀成大錯。到時候要追責，他們可逃不掉。
“什麽事？”馬大抹了一把臉上的汗，來到工友麵前，卻發現工友正在拿著手機看什麽東西。
“又看片子啊！”馬大心領神會地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不看。你晚上再學習吧，現在先幹活，別被老板抓了。”
工友爆了句粗口，接著說道：“誰閑的沒事成天看那玩意兒，你看我看到了什麽？”
馬大這才湊上去，看清楚他手機上的內容，正在播放一段視頻，很明顯是一個葬禮的現場。
“誰死了？”馬大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覺得工友這麽點破事也要把自己叫過來。
“馬運死了。”工友抬起頭來，認真地看著他說道。
“馬運死了，關我屁事。他又不是我老板，又不給我發工資。”馬大二話沒說，準備接著幹活。雖然現在是冬天剛要入春，但是馬大仍然幹的一身汗。他拿這份工資拿的踏實。
“關鍵是……”工友說了一句，突然停住，認真地盯著馬大的臉，又看看手機，接著說道，“馬運這個私生子，怎麽跟你弟弟馬小長得這麽像啊？”
馬大一時間有點懵。
他拿過工友的手機，盯著屏幕仔細看一會兒那個視頻，那張臉，確確實實就是馬小。
馬大更懵了。
馬小有一次暑假來這裏玩，曾經來馬大這裏住過幾天，還是馬大刻意要求讓他來住的，讓他體驗體驗陽光下暴曬著搬磚的滋味，好讓他珍惜學校的生活，好好讀書。
因此許多工友也都見過馬小。
“而且那個人也叫馬小。”工友又補充說道。
馬大：“？？？”
“兄弟，我去打個電話問問，老板來了你幫我照應一下。”馬大大腦處於懵逼狀態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很久沒給家裏打過電話了，難不成視頻裏那個人真是自己的弟弟？
來到工地旁邊樓裏的一個廁所間，裏麵傳出來一股惡臭，但是這是工人們每天都來的地方，他們已經習慣了這種氣味。
馬大撥通了鄰居家的電話，鄰居陳三叔接了電話。
“三叔啊，我找一下馬小。”馬大知道兩家以前鬧過矛盾，所以現在逢年過節回家的時候都會提著點東西登門拜訪一下，近年來兩家關係緩和了很多。
“馬大啊，你稍等一下。”接著傳來踢踏踢踏走路的聲音，接著傳來敲門的聲音，接著是一聲一聲地呼喚馬小的聲音。
馬大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沒人在家，可能是出去了吧。”三叔叫了一會兒，對著馬大說道。
“哦哦，好。那我晚點再打。”馬大掛斷了電話，心裏卻越發肯定了視頻裏的那個人就是馬小。但是為什麽馬小不肯聯係自己一下告訴自己這件事呢？他是有自己的電話號碼的，平常在學校的時候一出事他就會給自己打電話的。
忽然之間，馬大覺得自己的世界好像並不是自己以前認識的世界，馬小竟然是馬運的私生子？到底發生了什麽？自己和馬小是同母異父還是異父異母？甚至有可能是同母同父？
馬大覺得這件事自己必須親自回去看一看了，家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於是他中午跟老板請了個假，雖然老板滿臉不情願，但是馬大是幹活最肯賣力氣的一個，而且春節剛過他就來工地開工了，現在年過完了不缺人手了，人家想請幾天假，倒也無可厚非。
馬大簡單收拾了一下包裹，就乘公共汽車回去了。
從客運站往家走，剛進村，他就看到自己家的房子仍舊站在那兒，跟往年也沒什麽變化。
馬大快步進村，來到自己家門前，敲了敲門，叫道：“馬小！馬小！”
但是和上午給三叔打電話時候的情況一樣，並沒有任何人應答。
馬大轉身走進三叔的家，三叔家正在準備晚飯，見馬大進來也都吃了一驚，上午他們才剛通過電話。
“馬大，你怎麽回來了，我那會兒還又去叫了叫，還是沒人開門。”三叔給他拿過來一個板凳，示意他坐到飯桌旁，跟他們一塊吃點。
“三叔我不餓。我剛才也叫門了，也是沒人應。家裏好像已經沒有人了。”
三叔也是老江湖，波瀾不驚，安慰他道：“說不定真是有什麽事出去了呢，先吃點東西，等晚上可能就回來了。”
馬大沒奈何，於是跟著吃了點。邊吃邊問道：“三叔，您這段時間見過馬小嗎？”
三叔仔細回想了一下，搖了搖頭：“本來這孩子也不喜歡出來玩，我也沒太注意。這段時間確實也沒看見過他。你是不是擔心他出了什麽事啊？”
馬大剛吃了兩口飯，立刻又放下了，他對三叔說道：“三叔你先吃，我得回去看看，不然我放心不下。”
於是馬大又來到門口。他有家裏的鑰匙，但是要是門從裏麵反鎖了的話，用鑰匙是打不開的。他從門縫中看了看，確定裏麵沒有反鎖。
打開門，走進院子，感覺並沒有什麽異樣。但是院子裏的鞭炮紙，瓜子殼都留在地上，跟馬大走的時候一個樣。
馬小應該不至於是一個這麽懶的人，他要是在家的話，應該會及時把這些垃圾清理掉的。這麽看起來，似乎自己走以後，馬小就不見了？可是母親呢？母親去了哪兒？
馬大邁著沉重的步伐向屋子裏走去。他的腦海中已經浮現出無數種可能，他害怕進門會看到母親的屍體。
不管怎樣都要麵對，終於他下定決心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