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表揚
每天的洗澡時間，可以說是馬小一天當中最悠閑最享受的時間。
澡堂很吵。水流聲，人們大聲談話的聲音，有人大聲唱歌的聲音，混合著騰騰的熱氣充斥了整個澡堂。
溫熱的水流從他頭頂流下來，他可以愜意地放鬆自己的肌肉，可以做鬼臉，可以低聲自言自語，沒人注意到馬小，這時候，他可以想一些事情。
班主任此刻恐怕已經去了梁啟的宿舍。
馬小四下看了看，沒人注意自。他趕緊驅使自己想一點別的事情。
這時候，就在洗澡刷卡的機器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圖案。也可能並不是突然出現的，隻是馬小剛剛注意到。
那種圖案，給馬小的印象就像是塔羅牌占卜的那種故弄玄虛的圖案，感覺挺複雜挺玄妙的。馬小看了看旁邊的機器，隻有自己的這一台刷卡機上邊有這種圖案。
“離譜。”馬小低聲念叨。他伸出手撫摸，發現好像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東西，隻是單純的一層淡藍紫色的光而已，可能是誰用熒光筆畫的吧。
馬小沒太放在心上。
馬小躺在床上，他真的已經很累了。他不想再想班主任和年級主任之間那點破事了，反正跟自己也沒關係，但是沒辦法，每當他想到這些，複刻的畫麵就會從頭到尾播放一遍，極其清晰，每一個細節都會被無限放大。
馬小真的想忘掉這些事。原來一個人有了秘密是一件這麽痛苦的事。
第二天，語文課。語文老師說道：“咱們這學期的詩詞大會又要開展了。這可是咱們高三為數不多的幾次活動的機會了，希望大家能夠積極參與。待會兒想要報名的報到欣陽那裏去。”
馬小有點激動。前兩年中央電視台有個詩詞大會特別火，然後學校也就照著搞了一個，基本上是一學期舉辦一次，第一步是進行初選，會出一張卷子進行考試，當然都是古詩詞的填空。初選通過以後就要到學校的禮堂進行決賽，到時候要穿上正裝，上台進行各種各樣的詩詞對決，會有高一高二的學弟學妹來參觀。
而且，馬小覺得這是一次好機會啊。古詩詞，那就是已經入土的東西，不會再有任何的變化，隻需要記住那些詩詞，就能在詩詞大會中勝出，而馬小現在最拿手的，就是記東西了。揚名立萬的好機會來了。
下課後，馬小第一時間找杜欣陽報了名。
杜欣陽撇撇嘴，說道：“連你都想報名了嗎？”
馬小不理她。他知道自己原來的鹹魚印象已經深入人心了，不管他再怎樣去辯解，總是像個跳梁小醜一樣。他要用成績去證明自己，去打他們的臉。
第二天又是化學的小測，這一次，馬小胸有成竹。這兩天的時間，他已經把高中所有的化學書都看了一遍並且印在了腦子裏。他還借了殷想的筆記來背，可以說這一次化學小測，萬無一失。
在這個班級裏，殷想可能是馬小唯一喜歡的女孩子了。而馬小又有幸能夠坐在殷想的右後方。殷想和楊睿涵是同桌，也就是馬小前桌的同桌，或者馬小同桌的前桌。
在馬小眼裏，殷想是一個極其幹淨的人：她的校服總是幹幹淨淨整整齊齊，她不會學著其他女生那樣把褲腿纏起來，不會和她們一樣去留那種清一色的學生頭，她的馬尾也總是紮得很整齊很認真，一絲不苟。她聽課從不走神，至少在馬小觀察來看，字也寫的清秀漂亮，筆記記得清清楚楚。她說話也細聲細語，不會刻意討好，也不會讓人覺得冷淡。
雖然馬小平常是一個不求上進，自大自卑，口無遮攔的爛人，但是對於這樣一個幹淨的女孩子，馬小還是有些欣賞並且敬畏的。
在他心中，殷想一定是被上帝偏愛的孩子。而他是不敢去褻瀆上帝的偏愛的。他無聊的時候最喜歡幹的事就是盯著殷想的背影發呆。他會想她在想什麽，在做什麽。
當然，他和殷想也並非毫無交集。就像為了這次小測，他向她借了筆記。除了筆記，他也經常抄她的作業，殷想雖然自己很正派，倒也並不會拒絕讓別人抄作業。
今天的小測，馬小沒有提前看題，仍舊是刷刷直接下筆寫。化學課代表念一道題，他寫一道題，秒答。隔壁李傑都看呆了。
“不會吧，你小子，難不成又偷題了？”李傑震驚之餘卻是不敢再抄馬小的了。
“是的。我又偷題了。”馬小故意把聲音控製在前桌剛好能聽到的大小。他仔細觀察楊睿涵，發現她並沒有再拿出一張紙來，偷偷檢舉自己。她除了答題，沒有任何動作，就好像沒有聽到一樣。
呸，假正經。馬小在心裏罵了一句。
小測結果出來，班主任也很吃驚。但是，馬小剛剛因為被自己懷疑，被同學舉報偷題而被叫家長，總不會蠢到立馬又抄別人的題吧？班主任心中一陣無語，不知道該說什麽。
隔一天，又到小測的時候。這一天，班主任偷偷站在門口觀察馬小。發現還真是，化學課代表念一道題，馬小直接就寫上了，最後還胸有成竹地交了上去。最後班主任一批改，又是滿分。
真是錯怪馬小了？班主任自己心裏也迷糊了。她開始對馬小這個孩子感興趣，因此開始特別關注起來。
教室前麵的牆角有一個學校的攝像頭，這個攝像頭平常老師們是看不了的。而班主任早在高二的時候，就已經在教室正前方黑板的上麵又安裝了一個攝像頭，通過自己的手機可以觀察到教室的情況。班主任就這樣近乎變態般地觀察馬小，觀察了一天。
她發現馬小今天一整天幾乎都在抱著一本詩詞選集看，幾乎有時間就看。
雖然教室裏禁止看閑書，不過這東西也很難界定。詩詞選集雖然也算閑書，但是也算是那種比較正的閑書，真要用到作文裏邊，據說還是很有用的。班主任是教化學的，對語文也不太了解。
課間跟別的老師聊天，無意間提到馬小，英語老師和語文老師都交口稱讚，說馬小最近狀態真不錯，寫的作業也比原來好多了，聽寫小測都基本上滿分。這狀態一直保持下去估計期末能進班級中遊。
這下班主任更想不明白了。馬小身上肯定是發生了什麽變化，怎麽會突然一個人變得煥然一新了？還是說自己一直以來都看走眼了？馬小不是鹹魚而是一個隱藏的學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