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天生不祥
淩王是個不詳之人,這先前派過去的好幾個宮女太監全都得了一種怪病。
這一個兩個也就說是巧合罷了,這麽多人去了,每一個都染上了怪病,這就不是巧合了吧。
況且聽說早些回來的那兩個宮女太監,現在渾身皮膚潰爛,看著很是嚇人。
在淩王平日裏裏就深居簡出,像是見不得人一樣。而且我最近聽說他就是個天生就是不祥之人。所以才會堂堂親王卻要送去大漠邊疆駐守。
“唉,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離開京城,隻求我們不要那麽倒黴,被選了去伺候他。”
兩個宮女剛說完一轉彎就碰見了鹿岑,兩個人嚇得花顏失色。
“奴婢見過榮婕妤。”
鹿岑像是個沒聽見的人直接略過,身後的丹青亦步亦趨地趕了上來。
“娘娘,剛剛那兩個宮女說的該不會是真的吧。這淩王是不是真的是個不祥之人,或者有什麽怪病?”
鹿岑停住腳步,深邃的看了一眼丹青:“什麽該說的什麽不該說的,難道還要本宮教你。”
丹青極少看見鹿岑這種神態,丹青緊忙低頭:“奴婢知錯了。”
天邊像是被一點一點吞噬,夜色越濃,這宮裏的路燈越是通明。
鹿岑走到一半,丹青提著燈籠剛注意到鹿岑腰間掛著的那香囊不見了。
這香囊也算是鹿岑貼身之物,今晚又是宮宴,要是不小心被哪個外男撿去了,到那時候就算渾身長滿了嘴也說不清楚。
“娘娘,你的香囊不見了。”丹青上前壓低聲音,眉頭緊鎖。
鹿岑摸了摸,果真是不見了,鹿岑一時覺得不安:“趕緊往回折返快找找。”
這個時辰進宮的人還不算多,再遲一些,那就人更多了。她如今正得聖寵,想她落難的不在少數,要是香囊落到有心之人的手裏,怕是不妙。
鹿岑:“你去找今晚管事的公公,就說本宮香囊丟了,讓他派人尋一尋,尋香囊時動靜鬧大些,這事鬧得越大,越是多人知道反而越好。”
丹青點頭,丹青離去不久,鹿岑拿著燈籠在草地低頭仔細找著。
“這是你掉香囊?”
一個渾厚明朗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鹿岑半蹲身子,剛起身,發叉被樹枝壓了一下,步搖上的吊墜清脆作響。
鹿岑拿著燈籠站直身子,杏仁眼看著跟前一身暗青色錦袍的男子。
鹿岑瞳孔微縮,一時楞在原地,這不正是剛剛宮女口中的瘟神嗎?
這麵容,恍若隔世見過,卻又覺得十分清晰,興許是他身上那股明朗的正氣。
淩王也看了一眼鹿岑,一身錦衣華服,容貌傾城,不知是哪個宮裏的嬪妃還是哪個王侯家的女兒。
但無論是哪個,京城裏的東西都與他無關,也不是他能肖想的。
淩王見鹿岑不說話,就把香囊掛在樹枝上麵,轉身離開了。
鹿岑看著淩王挺拔的身姿,走遠了才過去把樹上的香囊取了下來。
一邊的裴嬤嬤:“奴婢這就去跟管事公公說娘娘的香囊找到了。”
鹿岑點頭,裴嬤嬤看著她把香囊從新掛在腰間,想要提醒:“娘娘,那可是……”
鹿岑:“本宮知道。剛剛的事不許多言。”
裴嬤嬤應了一聲,鹿岑步子放慢了些,這後宮也就恰逢有宴會才會熱鬧些,有點生氣,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
這外頭進宮裏來的,個個都將視為尊榮,對活在這深宮多年的她來說就是一座冷冰冰全是玻璃碴子的牢籠。
鹿岑拐彎處碰見了迎麵而來的林婕妤,林婕妤今日一身粉色繡芙蓉的華服,燈火手上的玉鐲子通透潤亮。
同時婕妤位份,鹿岑今晚的衣著顯然是處處彰顯華貴大氣,兩人站在一塊,林婕妤顯得格外素雅。
林婕妤打量一眼鹿岑今晚的妝容打扮,心裏不是滋味。據她所知,鹿岑家裏還不如她,父親先前不過是個撫安縣知縣,芝麻綠豆大的官家底能殷實到哪去。
她林家好歹也是比知縣官大,家中世代就沒有低於五品以下的,這如何相比都比她鹿岑要好。
同為婕妤,宮裏的每個月的例銀也是一樣的,即便皇上恩寵她,也不可能賞賜這麽多金銀珠寶華貴服飾。
且看她鹿岑今日身上穿的這一套,也不是皇上賞賜的那幾匹布料,頭上帶的也不是皇上賞賜那頂頭冠。
鬧洪災時,鹿岑帶頭捐贈的銀子多的驚人,今晚宮宴大多數嬪妃都是自掏腰包給繡娘做添針加線製作衣裳,鹿岑一給就給了上萬銀兩,僅比舒妃低一頭。
“榮婕妤。”林婕妤陰陽怪氣道。
鹿岑大方側過去,挺直腰板氣勢逼人:“林婕妤,真巧,一同過去吧。”
林婕妤冷笑一聲,走在前麵。鹿岑扶了扶雲鬢,不緊不慢的走著。
鹿岑在林婕妤身後問了丹青:“本宮的父兄進宮了嗎?”
“娘娘,鹿大人和公子這時辰估摸是入席了。”
林婕妤麵色蒼白,這無功名利祿的閑人都可以進宮,偏偏她家中親眷不能。
林婕妤胸口一悶,腳底不穩踢到一塊石頭險些摔著。
鹿岑徑直越過林婕妤揚長而去,滇兒扶著林婕妤:“娘娘小心。”
林婕妤眼眶紅潤:“本宮用不著你來提醒。”
後麵的張綰綰默不作聲的看在眼裏,上前扶了一把林婕妤:“姐姐有沒有事?”
張綰綰溫聲細氣,林婕妤端起了架子:“本宮沒事。”
林婕妤打量張綰綰今日的裝扮,心裏舒暢不少。張綰綰感受到林婕妤那尖銳的目光,心裏的憤怒怨恨從心髒慢慢侵遍四肢百骸。
“你是張貴人?”林婕妤語氣變得孤傲起來。
張綰綰低頭:“正是妹妹。”
林婕妤像是大發慈悲般:“你就隨本宮一同入席吧。”
張綰綰握緊手中的帕子,似乎為難:“這……”
林婕妤麵色一變:“怎麽了?跟本宮一同入席你覺得很為難?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張綰綰立馬跟了上去:“姐姐,妹妹不是這意思。”
張綰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席位,跟著林婕妤興許是最好的,林婕妤不算出眾,要是跟著榮婕妤,她那一身錦衣華服傾城容貌,她站在旁就是個伺候人的婢女般。
鹿岑一進去目光搜索片刻,見顏如意一身桃色刺繡花團珍珠挽袖的華服坐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