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深宮忌諱
“看她剛剛這話,怕是想巴結上你,你剛剛怎麽不一口拒絕了她,還給她好臉好皮。”顏如意不解。
鹿岑拿過香囊看了一眼讓丹青拿走:“放著先吧。”
“張貴人心思多疑為人小氣敏感記仇,這樣的人讓她記恨上了,暗地裏不知使多少絆子。
像她這樣的人,隻能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表麵一套,背後狠狠一套。”
鹿岑挑起眼眉,兩個人相視一眼心中馬上會意。
“聽說皇上的胞弟淩王回京了。這淩王是何方神聖?既然是皇上的胞弟,為何不在京都反而是奉旨回京。”顏如意道。
“你不是沒出過宮門嗎,怎麽知道淩王的事。”
“我是不出門,但我我不是耳聾眼瞎,這剛剛出去轉了一圈,聽了一耳兩個小宮女說淩王在偏殿住著。隨口問了玲瓏,玲瓏說淩王是皇上胞弟,長年駐守邊疆大漠,聽說年幼時我險些與他有婚約。”
鹿岑:“淩王的事你不知道就不要多打聽,他既然是皇上親胞弟,又長年駐守苦寒之地,無奉召不得回京,那必然是皇上最忌諱的人。”
鹿岑思量片刻:“淩王回京是回來給太後賀壽,在宮裏最常去的就是太後宮裏,這幾日沒事你不要去太後宮裏請安,免得惹皇上不痛快。”
顏如意聞到一絲絲八卦味道:“你說淩王當年是不是差點當了皇上?”
鹿岑瞳孔一縮:“這些話說是皇帝的逆鱗,是宮裏的大忌!從你嘴裏傳出去,你顏家幾百口人命都得喪命在你嘴裏。”
顏如意心裏誹腹,莫不是皇上的皇位是從胞弟那搶過來的。
顏如意麵色稍稍和緩:“忌諱莫深,不提就是。看來太後這壽宴是不安寧了。”
鹿岑:“前朝之事,也涉及不到我們這些後宮的婦人。”
“若是用淩王一事……”
鹿岑打斷道:“淩王為人正直,如今在宮裏更是如履薄冰,處處怕生事,既無人無冤無仇何必置人於深淵巨口。”
顏如意歎了一聲,拿起扇子扇了扇風:“你這麽一說,我更是好奇淩王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是個可憐人。”鹿岑淡淡道,顏如意看鹿岑神色,不再多問,橫豎回去以後問玲瓏就是。
顏如意道:“這幾日宮裏可有什麽新鮮事?”
“皇上對本宮恩寵有加。”鹿岑話裏帶著傲氣。
顏如意嗤笑:“我也沒見你多高興,他日日來,怕是你早就煩了吧。”
鹿岑翻了翻白眼:“哪個妃子會嫌棄恩寵過多的。”
顏如意不屑輕哼:“我就嫌棄,咱們那位皇上中看不中用,脾性差,還喜怒無常。最要命的還掌握你的生殺大權,生死就在他一句話,就第一回新鮮,後幾回跟他相處,我是看著他的臉都厭煩拘謹。”
“後宮嬪妃,個個都圍著他轉想著法子討他歡心,我覺得當宮裏的金絲雀還真是可憐可悲,哪怕是再不喜歡,還是盼著他能施舍一點雨露,好讓她活著。”
鹿岑話鋒一轉:“所幸,你是國公府女兒,隻要家族不犯大罪,你安安靜靜的哪怕不得寵也能過得自在清淨些。”
顏如意似笑非笑,話語間到了傳膳時分,顏如意留下吃了幾口,回到萬福殿裏天色已晚。
鹿岑坐在雲禧宮的涼亭裏,耳邊似乎聽到簫聲,這聲音不遠不近,曲調柔和。
“怎麽會有簫聲?”丹青不解看著四周。
敢在皇宮明蕭,除了淩王還有誰,淩王這簫笛聲不悲不淒,平和寧靜,不知曲中意是否如心中想。
鹿岑輕輕扇著風,閉眼聽著,不知不覺入了夢。
丹青看鹿岑入睡,拿了一張毯子過來給鹿岑蓋上,她們娘娘也不知多久沒好好睡一覺了,看著鹿岑眼下淡淡烏青,丹青也是心疼。
金鑾大殿門外,皇帝負手而立,於公公聽著簫聲,責問身邊太監:“到底是誰在宮裏吹簫笛,擾了皇上清淨,還不趕緊去查。”
皇帝眼眸深邃:“不用了,是淩王。”
於公公低頭:“是。”
“淩王的簫笛還是他年幼時,朕教他的。”李承玄似自言自語。
於公公阿諛:“淩王吹得好,想必是皇上教得好。”
年幼時兄弟二人一幕幕浮現在李承玄心頭,他也疼愛過這位弟弟,他那位弟弟也曾替他受過不少過錯。
李承玄想著想著,突然麵色一變:“明日起,宮裏不準有簫聲。”
於公公麵色一白,緊忙道:“奴才知道了。”
於公公跟在後麵擦了擦虛汗,自從淩王進宮後,皇帝就沒有一天好臉色,也不知淩王何時回大漠,可真是把他這老骨頭嚇死了。
承歡殿內,舒妃坐在梳妝台上看了一眼一邊伺候的婢女:“皇上今晚去哪了?”
“皇上今晚歇在了宸興宮。”
舒妃眉頭一皺:“皇上怎麽又歇在宸興宮了?”
婢女戰戰兢兢:“興許是皇上近日政務繁忙,眼下太後壽辰有快到了皇上自然忙些,皇上得了空一定會來承歡殿看娘娘的。”
舒妃翻了翻白眼:“太後壽辰弄得這麽隆重還真是勞財傷民,還把淩王從邊疆召回來了,皇上最煩的就是看到淩王。也不知太後那老東西怎麽想的。”
舒妃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左右對側看了看:“明兒本宮給皇上做幾道他愛吃的糕點送去,免得皇上日夜忙於政務把身子熬壞了。”
“這滿宮上上下下就隻有娘娘是真的心疼皇上,那幾個狐媚子哪懂得憐惜皇上的龍體。”婢女借機阿諛道。
舒妃也是受用,眼裏得意的笑了笑:“那是自然,本宮陪著皇上多年,就連皇後也不如本宮貼心。”
舒妃歎了口氣摸了摸肚皮:“隻可惜這麽年都還沒能給皇上生下一兒半女。”
婢女立馬變得戰戰兢兢如臨深淵,片刻等舒妃開口:“去把本宮的坐胎藥拿來吧。”
等安胎藥到了,舒妃聞著味又氣惱起來:“喝了這麽多年,一點用都沒有,明兒把苟太醫找來替本宮好好診脈。”
舒妃話裏氣,隨後還是把藥喝了下去。這一碗見底,吃了一口甜蜜餞,心裏直犯惡心。
次日清晨,鹿岑醒來時已經天亮,丹青端著水進來:“娘娘醒了?奴婢好久沒見娘娘睡得這麽安穩了,這簫聲還真是安神。”
鹿岑睜開惺忪睡眼打了個哈欠:“今日就不去春鸞殿請安了,就說本宮昨晚吹了點風,受了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