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斷尾求存
粟辛上前替鹿岑揉肩捶背:“娘娘難道不覺得最近宮裏發生的事情有些蹊蹺嗎?”
鹿岑躺在椅子上:“管他蹊蹺還是小人作祟,反正本宮如今正得聖寵,這就算是再大的麻煩也不管本宮的雲禧宮事。”
鹿岑說完以後就微微閉眼,粟辛看著鹿岑那姣好的麵容,欣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打在臉上。
不施粉黛的麵容精致,膚如凝脂吹彈可破。
粟辛暗暗思慮,看鹿岑這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這件事情應該跟她無關。
粟辛隨後輕輕舒了一口氣,她成天在雲禧宮裏在鹿岑眼皮子底下伺候著,但凡有些風吹草動,那怎麽會不知道。
就算鹿岑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做的滴水不漏,讓她半點端倪都察覺不出來。
粟辛這心才慢慢放了下來,粟辛輕聲道:“奴婢要不要去禦膳房給娘娘燉一些冰糖雪梨水來?”
鹿岑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去吧。順便去打聽打聽,這後宮都成什麽樣了。”
粟辛離去以後,丹青才慢慢的走了進來。
“娘娘,舒妃那邊已經開始動手了。”
鹿岑慢慢勾起嘴唇,笑得滲人。
皇後醒來以後第一句問的就是皇上有沒有來看她。
瑞冬紅了眼睛:“娘娘,皇上現在忙於朝政,一時無法抽身來看望娘娘。”
皇後隨後胸口一悶,一口氣吞不下去吐不出來,一陣激烈的咳嗽聲在春鸞殿響起。
“娘娘,該喝藥了。”瑞冬看不得皇後如此模樣。
她知道皇後娘娘一向是要強的性子,這嫁給皇上以後,哪有受過這樣的挫折。
瑞冬剛端過湯藥,還沒拿到皇後嘴邊。
瑞冬低頭聞了聞,頓時色變:“娘娘,這湯藥有問題。”
皇後目光淩厲地盯著那個琉璃盞,瑞冬再細細聞了一下。
瑞冬手裏險些沒端穩:“娘娘,這藥裏有紅花和梅落,這紅花和梅落可是至寒之物,怪有身孕的人喝了是會有傷胎兒的。”
皇後嘴唇發白,臉上更是沒有一點點血色。
“這湯藥是誰端來的?”瑞冬追問。
皇後厲聲道:“快去把湯渣給找出來,封鎖春鸞殿,一個個仔細查問。”
半盞茶功夫,瑞冬提著一個宮女進來。
宮女哆哆嗦嗦:“皇後娘娘,奴婢不知。這藥是瑞冬姑姑給奴婢的,藥也是奴婢親自熬的,奴婢半步都沒有離開,奴婢真的不知道這藥怎麽就出問題。”
宮婢哭哭啼啼,皇後覺得心煩,瑞冬給底下的人使了一個眼色。
宮婢一下子被拖了出去,瑞冬上前:“娘娘,奴婢剛剛去查了一下,這藥確實是在春鸞殿熬的。
藥都是太醫開給娘娘的坐胎藥,奴婢去拆了幾包,有一包裏頭確實發現梅落和紅花。
看來春鸞殿確實是有細作。”
皇後不動神色,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這經過盤查細問,春鸞殿都快翻了個底朝天。
一炷香過後,瑞冬押了一個人上來,那人早就被打的滿身血痕。
那人匍匐前進:“皇後娘娘,是舒妃娘娘要奴婢換藥的,奴婢也是沒有辦法,舒妃娘娘拿我家雙親性命要挾,奴婢不得不按舒妃娘娘吩咐去做啊。
皇後娘娘,求你饒了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皇後娘娘捂著帕子,瑞冬使了一個眼色,瑞冬就把人拖了下去。
雲禧宮裏頭,丹青疾步上前:“娘娘,皇後娘娘已經查出替換藥的人了。
朝廷那邊柳將軍拿出證據,又有陳叢指證,陳叢還供出了皇後娘娘身邊的檀溪。”
鹿岑笑了笑:“那讓人把這個消息告訴皇後娘娘。”
丹青點頭:“奴婢這就去跟裴嬤嬤說一下。”
約是半盞茶功夫,春鸞殿小太監急急忙忙的走了進去。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剛剛在朝堂上,柳將軍和陳叢一同指認娘娘和國舅,朝臣力求皇上徹查此事,早日定罪。”
瑞冬上去扶著皇後,聲音都有些帶著哭腔:“娘娘……”
皇後麵色鐵青,就連呼吸都漸漸變得急促。
皇後微微閉上眼睛:“事到如今,隻能斷尾求存了。”
皇後閉上雙眼眼角落下一滴淚,皇後剛手撫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
瑞冬立馬反應過來,哭著道:“娘娘,萬萬使不得呀。娘娘,奴婢去認罪,就說這一切都是奴婢一人所為,皇後娘娘無關。”
皇後微微閉著的眼眼瞼底下的眼珠子轉動。
“你一個宮婢,怎麽能有這麽大的本事。你去認罪,不就是等同於本宮有罪。”
瑞冬:“可是娘娘,你好不容易才懷上龍嗣,怎麽能……”
皇後冷笑一聲:“要是這件事皇上繼續追查下去,本宮免不了要被打入冷宮成為廢後。
本宮若是成為廢後,那生下皇兒又如何,有一個罪身之母,他還能成為日後的太子嗎?!”
皇後睜開眼:“拿來。”
瑞冬咬著嘴唇,久久不願動。
皇後厲聲道:“要是再遲一些,本宮和你都得死!”
瑞冬不甘的端來琉璃盞,皇後閉上眼睛一飲而下。
皇後喝了以後,渾身顫抖,手裏不停地撫摸著小腹,猩紅的眼眶蘊含淚水。
“孩兒,是母後對不住你……”
瑞冬跪在一邊無聲的看著皇後。
過了一會,瑞冬大聲道:“皇後娘娘見紅了,快去傳太醫!”
丹青再次走進涼亭,麵色有些凝重:“娘娘,剛剛傳來消息,說皇後娘娘見紅,腹中胎兒……”
鹿岑麵色平淡,皇後娘娘果然是一位顧全大局的人。
丹青繼續道:“這湯藥皇後娘娘明明事先察覺了,並沒有喝下去啊。”
鹿岑抓了一把魚食撒進湖裏:“皇後娘娘是故意的。”
丹青有些不可置信:“娘娘的意思是說,皇後娘娘明明知道那湯藥是舒妃送去的墮胎藥,她還喝了?這是為何?”
鹿岑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麵,底下全是爭食的魚兒。
“皇後娘娘要是想要保住後位,那碗湯藥她就必須喝下去。
隻有喝了下去,她才能抓住柳氏兄妹把柄,才能反咬一口啊。”
鹿岑語氣輕鬆,像是說著一件無關要緊的事情。
丹青:“那霖州城堤壩一案豈不是……”
鹿岑目光倏爾一變:“霖州城徐國舅貪汙一事已經是板上釘釘子的事情,皇後用腹中胎兒的命隻是換回她後位罷了。”
丹青似懂非懂:“皇後娘娘是想用這事反咬柳將軍狀告她謀害朝廷命官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