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好戲開場
大雨連著下了好幾日,宸興殿大殿前,身穿紫色官袍頭戴官帽的人影在白茫茫的雨林中漸漸清晰。
“霖州堤壩崩塌,霖州告急!””
一次一次嘶啞聲音被吞沒在雨聲裏,於培忠還沒有聽清楚,就看見人影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
於培忠打著雨傘走了出去:“誒呦,大人啊,這台階你得看著啊。”
於培忠扶起人一看,許巫額頭被磕破了皮,於培忠滿臉詫異:“許大人?你這頭流血了,你快起來,咱家給你找太醫瞧瞧。”
許巫腦袋一晃,雨水刺痛額頭一下子清醒過來,許巫扶了扶官帽,抓著於培忠的手:“皇上,我要見皇上。”
於培忠看許巫執拗,一把扶著他起來:“許大人要見皇上那也得起來去換一套衣裳先,許大人先起來吧!”
許巫踉蹌起身:“不,來不及了,霖州城內堤壩崩塌了!水漫霖州這事,這事必須馬上告急皇上!”
於培忠緊忙回頭:“你們楞在哪做什麽,趕緊扶許大人起來啊!”
鹿岑手裏拿著擲子,遠遠一扔擊中把心。
宸興宮裏,許巫跪在地上昂這頭聲音哆嗦:“皇上,今年雨水多,霖州城內東邊堤壩突然崩塌,河水如洪水猛獸一樣將霖州淹沒了。
這霖州如今是一片泥水,霖州百姓怕是凶多吉少了。”
許巫說完深深叩頭,皇帝麵色陰鷙一邊的於培忠抬起眼瞼看了一下。
皇帝良久才道:“朕不是去年已經撥了銀兩修建霖州的堤壩嗎?!怎麽這時候就崩塌了?!”
許巫聲音顫抖:“皇上,這眼下最要緊的是霖州百姓。臣懇請皇上早日下撥銀兩派人前去霖州賑災!”
皇帝臉上烏雲密布,坐在那一動不動。良久皇帝聲音如淬冰霜:“宣丞相太守還有司空!”
於培忠馬上出去揚聲:“宣丞相太守還有司空覲見!”
春鸞殿內。瑞冬放下雨傘,豆蔥色衣裳上還沾著點雨水。
“皇後娘娘,出大事了,霖州堤壩崩塌了,河水漫了整個霖州臣,皇上如今已經宣丞相等人進宮了!”
皇後捂著還不見顯懷的肚子,語氣有些慌神:“你說什麽?”
瑞冬低頭細聲重複一遍:“霖州堤壩崩塌了,河水漫了整個霖州臣,皇上如今已經宣丞相等人進宮了。”
瑞冬一說完趕緊過去扶著皇後:“娘娘,你注意身子啊,太醫說了你不能大喜大悲。”
皇後嘴唇發白:“這幾日雨水不斷,本宮料到有河水洪災,可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是霖州堤壩崩塌。這哪裏崩塌不好,偏偏是霖州城!”
皇後腦子脹痛,頭裏眩暈一個不穩重心落在瑞冬身上。
瑞冬把皇後扶上軟榻,遞了一杯茶上去:“娘娘,事已至此娘娘還要顧著腹中太子啊。”
皇後聽著外頭淅淅瀝瀝的雨聲就覺得心煩頭重。
瑞冬看著皇後喝了茶水,替皇後揉了揉太陽穴。
皇後緩過氣來:“你快去查查,這霖州修建堤壩時國舅都跟哪些人有來往,這事如今鬧的這麽嚴重,皇上一定會徹查此事,這事無論怎麽查都不能查到國舅頭上。”
瑞冬點頭:“奴婢馬上去。”
瑞冬看了一眼一邊的檀溪,檀溪緊忙上去替皇後揉著。
皇帝與丞相太守和司空在宸興殿商議救災之事一直到天黑。
許巫守在屋外頭,於培忠見大冷的天就拿了新衣裳讓許巫去偏殿關上,又拿了火爐在偏殿點上,讓許巫去去寒氣。
等人丞相等人離去,皇帝再召見許巫,許巫跪在地上,皇帝麵色疲憊:“起來吧。”
許巫惶恐起身,皇帝即便容顏俊美如今滿臉陰鷙也甚是嚇人。
“許巫,霖州堤壩崩塌一事,你有什麽看法但說無妨。”
許巫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臣懇請皇上徹查霖州城堤壩修建一事,不僅霖州城堤壩,還有近年來我大蒼各處工程耗費巨大的修建。”
許巫渾身發抖,殿內寂靜無聲,殿外滴滴答答的滴水聲沉悶壓抑。
許巫呼吸急促,片刻壯膽:“臣實在不想再看到此慘狀在我大蒼發生了,這水漫霖州城,城內二十幾萬百姓民不聊生,也不知多少人因此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皇帝:“起來吧。這事朕會讓宗正司徹查此事,霖州城賑災你心中可有合適人選?”
許巫沉吟,眼珠子轉了轉:“皇上,臣確實有一人選,但是此人執拗性子直往。”
皇帝麵色和緩了些:“朝廷裏還有誰能比你性子執拗。”
許巫不開口,皇帝放下奏折:“說來聽聽。”
許巫俯首:“工部侍郎之子蔡文荊。”
皇帝點頭:“那就由你和蔡文荊一同前去霖州賑災。明日朕就會下旨,準你有先行後奏之令,情況緊急可拿令牌調動霖州附近十三州米倉,務必盡快安撫霖州百姓,減少霖州傷亡。”
許巫跪了下來,擲地有聲的扣在地上:“臣領旨!”
夜裏雨停後,一陣陣涼風倒是有秋寒之意。
鹿岑打了個哈欠,吩咐丹青關燈準備歇息。
粟辛上前:“娘娘,這時辰還早,皇上萬一來了呢。”
鹿岑神情淡漠:“皇上已經好幾日沒寵幸後宮了,怎麽會來本宮宮裏。”
鹿岑話落,皇帝疲憊沙啞聲音響起:“誰說朕不會來。”
鹿岑怔了怔:“臣妾見過皇上……”
(???.???)????皇帝此事不該是為了霖州水災的事日夜在宸興宮才對嗎?
據她所知,上一世皇帝因為這事可是差不多大半個月沒踏進後宮。
皇帝其實也不算是一個會沉迷美色的昏庸君王。
“皇上為何看起來麵色憔悴?”鹿岑試探道。
皇帝握著鹿岑的手,坐在軟榻上:“霖州堤壩崩塌,霖州整座城都被淹沒了,百姓如今正處於水深火熱中。”
皇帝低沉,先前他以為神明護佑他大蒼才會接二連三降下以喜瑞。
可如今二十萬百姓生死未卜……
鹿岑看出皇帝神思,伸出玉手替皇帝揉了揉。
“愛妃這揉按甚是舒服。”
鹿岑心裏翻了翻白眼,那是自然,上一輩子她替皇後按了多少回。
鹿岑聞聲道:“臣妾有事不知該不該講。”
皇帝眉頭一皺:“有什麽事你但說無妨。”
鹿岑手裏變得輕柔:“這幾日臣妾總是覺得心裏不安,接二連三發生這麽多事,臣妾心裏總是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