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章懷疑太後和嶽如煙
沐芷兮擔怕兒子誤入歧途,想要告訴他人間有愛。
“煊兒,即便皇祖母下蠱害你,你身邊還是有很多真心愛護你的人。”
煊兒原本還在滔滔不絕,一聽這話,直接愣住。
“皇、皇祖母?!”
害他的人是皇祖母??
父皇母後放權要他處置的人,也是皇祖母!!
煊兒隻覺得自己跳進了一個大坑。
那坑非常深,半天爬不上去。
“父皇、母後,我剛才是在跟你們開玩笑的。
“雖然我很生氣,但……”
你們不能把這燙手山芋往我身上丟啊!!!
他才多大啊!
煊兒委屈巴巴地抱住自家母後的大腿。
“母後,我頭暈……”
“怎麽突然頭暈?”沐芷兮還以為他真的不舒服,十分緊張。
她將他抱在腿上,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額頭,又為他把脈。
整個過程,他都格外乖巧地依偎在她懷中,像隻剛出生的小奶貓,小爪子搭著她的肩膀。
“母後,我不想回東宮……”
煊兒:隻要話題轉得快,山芋就燙不了他的手。
沐芷兮輕拍著他的後背,溫柔地安撫。
“不想回就不回,母後會為你安排一座新殿。”
即便他願意回去,她也不放心。
畢竟,那裏麵已經沾染了蠱蟲。
她已經命人將其用火燒毀,隻有這樣,才能永絕後患。
“可是母後,我今晚睡哪兒啊?”煊兒稚嫩的聲音稍顯奶氣,抬起頭來,眼巴巴地瞅著。
他還緊跟著補充了句,“母後,我不想一個人睡,我怕。”
知子莫若父。
蕭熠琰已經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嚴聲警告。
“你已經不是三歲孩子了。”
煊兒回頭瞪了他一眼,“哼!”
蕭熠琰一臉黑線。
“臭小子,你瞪誰!”
煊兒故作害怕地往沐芷兮懷裏縮。
“母後,頭痛……”
“你凶誰?”沐芷兮將煊兒護在懷中,杏目圓睜。
麵對媳婦兒,蕭熠琰隻能認慫,“沒誰。”
沐芷兮也不放心煊兒一個人,便讓他留宿琉璃殿。
煊兒高興了,蕭熠琰卻很苦惱。
好不容易將煊兒哄好,沐芷兮又提起處置太後的事兒。
“煊兒,你想好了嗎?”
煊兒下意識地回避她的目光。
“母後,我困了。”
身為這小子的生父,煊兒屁股一撅,蕭熠琰就知道他拉什麽屎。
是以,他話音剛落,蕭熠琰就冷冷地警告。
“回避可恥。你就是再困,也得把事兒解決了。”
煊兒輕輕地抓著沐芷兮的衣袖,可憐巴巴地軟聲道。
“母後,我什麽都不懂,北燕律例厚厚一冊,我都還沒有背完呢。”
蕭熠琰當場拆穿:“幾個月前就已經背得滾瓜爛熟,你還想騙人?”
煊兒嘴巴撅老高。
“都是幾個月前了,我當時記得,現在不記得了。”
蕭熠琰:……
這小嘴倒是挺能掰扯。
既然逃不過,幹脆,煊兒晃了晃沐芷兮的胳膊,跟她撒嬌。
“母後,父皇的母後犯了錯,應該讓父皇來處置,對吧?”
沐芷兮看著如此可愛的兒子,笑了笑。
“對。”
“那我可以去睡覺覺嗎?”煊兒伸出小短手,指了指床榻的方向。
沐芷兮甚是寵溺地摸摸他腦袋,“嗯,去吧。”
得到母後的允許,煊兒拔腿就跑。
蕭熠琰咬了咬牙呀,冷嗤。
“腿這麽短,跑起來倒挺快。”
待煊兒的身影消失,沐芷兮才收回目光,轉而看向角落裏的某皇帝。
“算了吧。煊兒既然不願意,我們就別勉強他了。”
蕭熠琰恢複正色,十分真誠地對她說。
“這件事,不管是出於什麽目的,太後都犯下了不可原諒的錯誤。你想怎麽懲治她,我絕無二話。”
沐芷兮緊跟著問,“包括要她的性命嗎。”
蕭熠琰目光微頓。
顯然,他一時間無從回答。
沐芷兮唇角勾起一抹熟稔的冷笑。
“比起她的命,我更想知道原因。
“別跟我說什麽命數相克,我不信那種鬼話。
“那道士就是個幌子。
“至於你母後的真正目的是什麽,我們還無從得知。
“她用蠱蟲毒害煊兒,又告知你可治百病的聖域血蓮。
“而現在,血蓮被盜……”
說到這兒,她停頓了片刻,看向蕭熠琰的目光變得格外嚴凜。
“你應該也察覺到了吧,從你母後‘死而複生’,再到煊兒感染‘瘟疫’,以及之後牽扯出的聖域血蓮,雖不知你母後到底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但肯定跟她脫不了幹係。
“而且,你那個師姐知道得也不少。
“別看她口口聲聲說煊兒感染了瘟疫,我倒是覺得,以她的醫術,不可能看不出蹊蹺。
“否則,她不可能冒著感染瘟疫的風險,去東宮找麻煩。
“另外,若這一切的布局人是你母後,我沒有證據,但這太醫院,肯定有她的人。
“甚至,很有可能遠不止於此。
“包括我皇叔他們的失蹤,說不定,也與你母後有關。
“當然,我也懷疑過你那位師姐。”
提到此事,蕭熠琰甚是嚴謹地回憶道。
“梁國使臣被擄一事,嶽如煙有這膽,也沒這能力。
“她手中沒有可調派的人馬。
“除了煉藥,嶽如煙還以幫忙找尋梁國使臣的下落為條件,企圖入朝為官。
“正因為此,我才留她到現在。
“眼下,一個月期限。多一個人,便多一份希望。”
沐芷兮眉頭緊鎖。
“她那般迫切地想要留下,必定對找尋使臣一事很有把握。
“不說十成,少說也有九成。
“你說她沒有可調派的人馬,但我突然想到,皇叔他們都是武功高強之人,光靠人數壓製,贏麵不大。
“而且我從父親那裏了解過,現場打鬥痕跡不多。
“是以,還不能排除嶽如煙的嫌疑。
“若真是她所為,她為了留下,必定不會傷害皇叔他們的性命,我反倒沒那麽擔心。
“但。若不是她所為,而她又有如此信心,我便不得不懷疑,她與此事的關係。”
蕭熠琰也想到了什麽。
他一隻手放在下巴處,輕輕地點了幾下。
“說起來,她許諾半個月之內就能找到人。
“但我暗中派人盯著她,卻並未發現她有什麽行動。
“時間緊迫,她還能在煉藥之餘,去東宮鬧事,即便是元日,我也從未見過他如此坦過。
“如此說來,她要麽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要麽……”
他對上沐芷兮的視線,兩人瞬間達成了默契,異口同聲。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沐芷兮垂眸思忖,“如此輕鬆地立下半個月的軍令狀,看樣子,她早就盯上了始作俑者。”
蕭熠琰的眼中拂過一道精光,沉聲道。
“如此,倒也能說得通。因為,她擅長跟蹤術。”
聞言,沐芷兮的腦海中閃過什麽。
“還有一種可能。”
“是什麽?”
沐芷兮無意識地擺弄著茶盞,幽幽地說道。
“或許,她一開始就打算擄走梁國使臣,借此打擊梁國,所以,她一直關注著使臣的行蹤,暗中伺機而動,但……”
“被人搶先下手了。”蕭熠琰默契地接上了她的猜想。
沐芷兮思忖片刻,抬眼,眸中一片清明。
“若她真的早已知曉皇叔他們的下落,我們便來一招投石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