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叔……”
沐芷兮神情淡漠,表情變化隻在一瞬間。
墨傾寒繞是認真地點了點頭,“沒錯,小皇叔。你父親是本王的兄長。”
沐芷兮的嘴角抽了抽。
他還裝得挺像。
怎麽,她看起來很好騙?
“黎王這樣的叔叔,我可高攀不起。”
“自信點,你攀得起。”墨傾寒雙手背在身後,露出欣慰的笑容,“丫頭,你難道不覺得,我們的模樣有點像麽。”
也不能說非常相似,隻能說,眉眼有些神似。
沐芷兮有些懵。
四年間,頭一次碰上這種情況。
他是她小皇叔,那她父親不就是梁國某位皇子?
這就很離譜!
自從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沐芷兮後,她也沒想過尋找親生爹娘。
因為她記得,她自小就是個孤兒。
“不信?”墨傾寒走到她跟前,手裏還多了麵鏡子。
陽光正盛,他把鏡子對著她,光折進來,弄得跟照妖鏡似的,差點亮瞎她的眼。
她趕緊往旁邊挪了一步。
沒成想,墨傾寒也跟著挪步。
“不信你自己看,這眼睛,這鼻子……”
“拿開點!”沐芷兮甚是氣惱。
她信個鬼!
眼睛都要瞎了,誰看得見眼睛鼻子。
她抓住了墨傾寒的手腕,想要搶下那麵礙事的鏡子。
卻不想,她竟發現,他根本沒中毒!
“你……”她甚是錯愕,瞪大了眼睛看著他,“你不是喝了酒嗎?”
她盯得很緊,根本沒發現他調換了酒杯。
墨傾寒溫和地笑笑,“那酒有毒,皇叔沒那麽傻。”
沐芷兮雙眼微眯,殺氣頓顯。
“既然沒中毒,那我就用不著讓三招了。”
墨傾寒毫無戰意,反倒拍了拍她的肩頭,語重心長。
“一相認就要殺我,丫頭,你這心腸真夠狠的,就跟你娘一樣。”
沐芷兮受不了他這套近乎的樣子,打開他的手。
但,她還是動搖了。
“你口口聲聲說是我皇叔,有證據麽。”
她也想知道,她的親生爹娘是誰。
墨傾寒要是敢拿這種事開玩笑、欺騙她,她保證會讓他死得很難看。
“證據……”墨傾寒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她一眼,旋即便甚是認真地回答說,“沒有證據。我查了幾年,才確定你的身份。你若非要證據,或許,你右側大腿外側有道疤。”
沐芷兮微微一愣。
她的右側大腿確實有道非常淺的印記。
自小就有。
她以為,那是小時候練功時,不小心弄的。
怕沐芷兮不信,墨傾寒又補充了句。
“你剛出生的時候,我抱著你逃過追殺時,不小心劃傷的。”
“我爹娘是誰。”沐芷兮相當冷靜地追問。
“你爹是本王的三皇兄。你娘……”
嘭!
話音未落,一幫黑衣刺客突然衝了進來。
這些,毫無疑問是花九闕的人。
墨傾寒第一時間將沐芷兮護在身後,溫潤的臉上,浮現些許憤怒。
沐芷兮抽出腰間的長鞭,目光肅殺冷然,“先把這些人解決了。”
她的長鞭靈活似蛇,纏上其中一人的脖子,瞬間要了他的性命。
刺客本以為偏殿內隻有墨傾寒一人。
沒想到還有個高手在。
沐芷兮一個人就能殺光這些刺客,沒成想,蕭熠琰出現了。
他沒辦法忍住不出手,不想她受丁點傷害。
畢竟,這些刺客也都是百裏挑一的高手。
……
大殿之內,宴會還在繼續。
比試進行到現在,台上隻剩下十多個人,明玨就是其中之一。
他一心想擺脫這場比試。
但,那些人存心不讓他離開。
他屢次想要自己摔下台子,卻總能被人拉住。
突然,有個太監著急忙慌地跑來。
“皇上,有刺客!黎王遇刺了!”
南皇的手微微一抖,酒灑落在案桌上,迅速暈開。
“移駕!朕去看看黎王。”
花九闕和百裏挽風的反應都很平淡。
尤其是花九闕。
眾人都往外走,他還悠哉遊哉地倒了杯酒。
明玨和陳令如跑得甚快,趕到偏殿時,看到滿地的屍體,還有血,臉色大驚。
“王爺——”
墨傾寒躺在屍體之中,捂著流血不止的腹部,氣息虛弱。
“太醫呢!”明玨朝著眾人怒吼。
皇宮裏怎麽會有刺客?
這都是南國的奸計!
王爺要是出了什麽事,他殺了他們!
陳令如氣衝衝地衝著南皇嚷嚷,“南皇,這些刺客傷了我們黎王,必須要嚴查!”
南皇知曉花九闕的計劃,心照不宣。
他不會讓墨傾寒死。
最多把人困在南國,讓梁國不敢輕舉妄動罷了。
他讓太醫盡力救治,不惜用千年血靈芝入藥。
墨傾寒躺在床榻上,血流不止。
身體是痛的,心裏卻很滿足。
總算,沒有白來這趟。
……
沐芷兮回到殿內時,隻剩下寥寥幾人。
煊兒看到她身上有血,立馬睜大了眼睛。
母妃受傷了?
誰幹的!
父王不是去找母妃了嗎!
百裏挽風放下茶盞,語氣淡淡的,不摻雜任何多餘的情感。
“傷的很重麽。”
他這話,分不清是在問墨傾寒,還是在問沐芷兮。
沐芷兮蹲下身子,假裝為他斟茶,低聲回答。
“那些刺客很難纏,我沒能得手,隻是重傷了他。”
“是麽。那就可惜了。”百裏挽風淡淡地開口,語氣透著股深沉。
墨傾寒,必須死。
但這次打草驚蛇後,再想殺他,難度就更大了。
百裏挽風佯裝喝茶,“外麵的暗衛暫時進不來,找準機會,繼續刺殺。”
沐芷兮微微垂眸,“我受傷了。”
“傷得很重?”百裏挽風神色微變。
“是。”
百裏挽風突然拽住她的胳膊,將她往身邊帶。
離得她極近,聞到那股血腥味。
以她的身手,誰能傷得了她?
帶著幾分懷疑,他冷聲問,“傷哪兒了。”
“胳膊。”
他順手一摸,粘稠的血液沾了一手。
聽到她吃痛的悶哼,他鬆了手。
真的受傷了麽。
他心中疑慮未消,警告她:“酒兒,我們就剩下半個月,坦誠一點,別騙我。”
沐芷兮眼神漠然,“不敢。”
她騙他又如何。
他不是一直都在騙她麽。
墨傾寒是她什麽人,他會不知道?
讓她刺殺墨傾寒,他又存了什麽心。
她寧可相信墨傾寒,也不會信他百裏挽風。
正在此時,蕭熠琰也回來了。
一進來就看到百裏挽風拽著沐芷兮的胳膊,兩人姿勢親密。
頓時,他的眼神封凍暖意,大步朝他們二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