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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取而代之

  他這才清醒了片刻,狼狽成這樣,也不好意思抬頭,隻能繼續趴在自己吐得那攤汙穢上。


  跟在他身後的丫鬟連忙把主子扶起來,忍著惡心,也不敢和楊嬤嬤打招呼,低著頭急匆匆地把人拖走了。


  魏安然此時還牽掛著鋪子上的事務,顧不上想楚皓瑾無緣無故的來覓塵軒做什麽,等人一走,就往段東背上一趴,去了段府。


  不過須臾,二人就落到了段府書房門前。


  魏安然從段東身上下來時,頭一暈,整個人就要往後仰去,被段東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小姐,你還好嗎?”


  魏安然聽到他說話才回了神,站穩了才說:“沒事,隻是突然有點頭暈。”


  段東小心地扶住她,生怕她再頭暈摔倒,主仆二人進了書房。


  而此時的院中,一道黑影從牆頭悄無聲息地落下,又隱到窗後的陰暗處。


  他趴在牆邊,聽著房內的動靜。隻是那對話越聽越讓人心驚,他覺得背後浮起一身冷汗,沒偷聽多久,就提氣,往院外飛去。


  ——


  此刻的定王府書房,尚且燈火如晝,屋內還有不少人。


  竹虛“嘭——”的一下踹開了門,書房裏的聲音戛然而止。


  夜非辰見他一臉倦意地進來,揮了揮手,對幕僚說:“你們先回去吧。”


  “屬下告退。”


  幕僚們一起起身朝二人行了禮,才退了出去。


  竹虛都沒力氣同那些人打招呼,仿佛累得虛脫,往椅子上一攤,就開始裝死人。


  夜非辰看了他一眼,沒搭理,因得自己心裏還牽掛著珍奇齋的事情,總覺得心神不寧,自顧自地走到書桌邊開始練字。


  “你個沒良心的,都不知道給我倒杯水喝,問問我為什麽累成這狗樣子嗎?”竹虛拿起手旁的點心,朝他擲了一顆。


  夜非辰低著頭,仿佛長了眼睛似的,躲過那枚點心,毫不在意地問:“這次又是被哪位娘娘留下折磨了?”


  “還是令妃。”


  “哦?”夜非辰這才有了興趣似的,抬頭看著他。


  竹虛煞有介事地說:“娘娘說她最近總覺得疲累,就傳我過去把脈。我看了,沒什麽毛病,不過天熱而已。隻是她話裏話外地關心你,還問你什麽時候有空,說肅王一直念叨,想你進宮陪他玩。”


  肅王夜非宇雖然已經得了封號,但如今年僅十三,皇帝和令妃都舍不得他自己出宮住,便還留在身邊。


  “元呈啊,令妃娘娘這是想跟你打好關係吧?”


  夜非辰一臉冷漠,“我跟肅王不熟,更別談什麽兄弟情深了,還是算了。”


  “還真被我猜著了。”


  竹虛笑得得意,“放心,我已經幫你拒了。都知道兩虎相鬥必有一傷,隻是另一隻不可能分毫不傷。令貴妃應該想趁其不備,坐收漁翁之利。她倒是個聰明人,知道以肅王的年紀,也鬥不過受傷的老虎,但你可以。”


  夜非辰不置可否。


  “嘿嘿,但是我沒完全拒絕她,還幫你留了一點麵子。肅王年紀還小,母妃又得皇帝寵愛,日後還不一定是怎樣的局麵呢。”竹虛笑著看夜非辰的臉色。


  夜非辰眼神一淩,像是要把他碎屍萬段。


  竹虛嚇得一哆嗦,定了定心說:“元呈,如今朝中勢力三方製衡,榮王有嫡長子的名號,慶王是當今皇後的長子,兩派勢如水火,朝野上下,心裏都權衡著,但有一事跑不了——這未來的帝王,就是他們之一。”


  他悄悄抬頭看了眼夜非辰的臉色,繼續說:“但是,如今皇上專寵令貴妃,又對肅王十分喜愛,這朝堂之上的變數,就在肅王啊。若你能抓住機會,借輔佐之名,發展自己的勢力,待大業已成,取而代之,便如金蟬脫殼般,不傷分毫。而這大夏的江山,就落到了你的手上,這不比起兵造反要容易的多?”


  他像是想到什麽,又添了句,“也算報仇了。”


  夜非辰聽到這幾個字,目光震顫,冷冷道:“若我拿到大夏的王位,就算大仇得報?”


  他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起身走到竹虛麵前,一字一頓地問:“我母親,我外祖,我幾位舅舅的命,就值一個取而代之?我回鶻汗五萬將士的命,就值一個取而代之?我回鶻汗城內十萬百姓,就值一個取而代之?竹虛,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對你有恩的是這些人,你這條命,是我回鶻給的!”


  竹虛咬著牙,麵色慘白,半晌,才說:“如今坐在龍椅上的,也是你的老子。你要起兵造反,就是弑父,下輩子都安寧不了。更何況,還有可能命喪黃泉,你又是何苦呢?”


  夜非辰冷笑,“當年他屠殺回鶻汗國,可沒想過他是我老子,我是他兒子。難不成你都忘幹淨了,要不是舅舅給我的那支死士,咱們倆能逃出來嗎?如今你跟我說‘弑父’,那殺妻滅子的他呢?”


  竹虛閉上眼,他又怎麽敢忘。


  那年除夕,下了好大好大的雪。


  他原本坐在暖融融的宴廳裏,看著宮女們載歌載舞,再回過神,尖叫和痛苦呻吟蓋過了絲竹管弦之樂,血腥氣蓋住了美酒醇香,汩汩鮮血蓋住了殿外皚皚瑞雪……


  除夕之夜,喜氣洋洋的回鶻宮廷變成了人間煉獄。


  夜非辰眼底猩紅一片,嗓音嘶啞,“竹虛,這個仇,我就算是死無全屍,也要親自手刃了他,咳……咳……咳……”


  什麽手足之情,什麽伉儷情深,什麽忠孝節義,在帝王之家通通都是笑話。身上流的血早就肮髒不堪,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這種道義,對他來說,不過是催命符。


  殿上流淌的鮮血,與竹虛沒有半分關係,所以他可以輕飄飄勸他一句放下仇恨,找個安穩和平的法子成就大業。


  但他不行,那殿上躺著的是他的親人。隻要大仇不報,回鶻皇宮裏的屍骨就永遠未寒。


  “你這個人,怎麽這麽容易著急上火呢,我隻是說個設想,不想做就不做,別生氣了。”


  竹虛打開隨身帶的銀針,擺在小幾上,“都跟你囑咐過,不要動氣,來,我給你紮兩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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