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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官場風波

  “你這丫頭……”


  葉秉竹一臉無語,她這是要把第二份也捐了的架勢?

  魏安然起身走到葉秉竹麵前,俯視著問:“葉世子,我師兄幹什麽去了?”


  “唉,你隻記得關心你師兄,卻不關心我這個躺在床上中毒的人吃得如何,睡得如何,真是人心不古,人情淡漠啊。”


  “那你昨晚睡的可好?”魏安然笑眯眯地看著他,溫柔的可怕。


  葉秉竹被她陰惻惻的眼神嚇了一跳,撇撇嘴,“裝腔作勢。”


  魏安然再也憋不住,笑出了聲,“我有個問題還挺好奇的。”


  “什麽?”葉秉竹不耐的問。


  “你和我師兄,一個不受拘束,一個內斂沉穩,是怎麽成為朋友的?”


  “我倒黴,成了吧!”


  魏安然一攤手,“那我師兄也夠倒黴的。”


  “魏!安!然!”葉秉竹簡直要被她氣死了。


  “哎哎,世子爺別動怒,如今你身上的銀針封住了周身氣脈,動怒會衝破阻礙影響解毒效果。”


  葉秉竹閉了嘴,瞪著眼睛氣鼓鼓地看著她。


  “就是這樣。沒什麽事我就先回去了,這針還需行四次,後麵幾次會比較難熬,世子要吃好喝好休息好,養足精神才行。”


  說完,她就去門外招呼玄若,喚人送她回家。


  “你這人,怎麽說走就走,丟下紮成刺蝟的病人躺在這,你不會良心不安嗎?”


  “不會。”魏安然幹脆地回答。


  “別別,你坐下,陪我聊會兒天。”葉秉竹死乞白賴地留下她。


  魏安然回頭,“聊我師兄嗎?”


  葉秉竹笑的意味深長,“他有什麽好聊的,咱們可以聊一下詩詞歌賦,還可以聊一下你在楚家發生的事啊,讓我也見識見識高門大院裏的鬥爭。”


  魏安然翻了個白眼,抬腿就走。


  玄若早就等在門外了,魏安然一個眼神,他就乖乖半蹲下去,等魏安然跳到他背上,片刻,就往楚家飛去。


  算來她隻有第一天才見了夜非辰,這兩天都沒見他,到底去哪兒了?


  還是說,他在故意躲著她?

  葉秉竹的態度也很值得探究,自己問了那兩次,都被他引開話題,擺明了不想跟她談定王的事。


  以他的性子,不像是他自己的主意,倒像是……


  初冬的夜風吹得人臉頰生疼,寒風刺骨,魏安然感覺周身的血都冰了起來。


  她打了個哆嗦,心想,倒像是師兄故意避而不見,想刻意與她劃分界限呢。


  ——


  第二日一早,全揚州城的百姓都知道了楚家三小姐把她娘的嫁妝全捐了。


  那可是京裏的寶貝,幾十萬輛銀子呢,眼睛不眨地全捐了。


  這事雖然駭人聽聞,卻鮮少有人討論。


  因為如今的揚州城,哪裏有比定王、世子遇刺更大的事呢?


  全城封禁,抓捕刺客,人心惶惶,那還有心思關心別人的家務事。


  除了茶餘飯後數落幾句楚家三小姐“不懂事”之外,就被人拋諸腦後了。


  到了午後,又傳來江蘇淮陽海道台張大人家被抄的消息。


  第二日,鹽運使司運同知、蘇州知州府、鬆江知州府與淮安知州府一並被抄。


  合計白銀近百萬兩,黃金十萬兩,土地三千畝,房產二百四十餘間。


  一時間,江南地區的各路官員,都陷入恐慌,暗地裏查整賬本,轉移財產,人人自危。


  這般動靜,也是給眾人敲了一記警鍾。


  江南地區,一直以來歸榮王管轄,大大小小的官員都與榮王府有所關聯。


  定王這般大動作,怕是有陛下在身後撐腰,打得雖是私巡的旗號,可不是來遊山玩水喝花酒的,而是替皇帝辦事。


  難道說,皇帝想對榮王下手了?

  外麵的天翻地覆對魏安然一點影響都沒有,她整日的呆在房間裏看醫書,不過身子卻日漸消瘦。


  楊嬤嬤看到她那副樣子,覺得是近日京中來旨意,故勞神所致。就吩咐下去,讓小廚房多做些她愛吃的,替她進補。


  又常陪在她身邊說話,替她解悶逗樂子。


  不過魏安然消瘦並不是為京中事務勞神,而是為別苑那位葉世子施針所致。


  替人行針本就是損耗元神之事,又加之每每都在深夜,體力更是折損,這些是沒辦法靠食物進補的。


  官場這般波動,倒是讓楚家人安分了不少。


  往日家裏大小紛爭不斷,如今卻是安靜下來,祈禱著能平穩渡過這場風波。


  楚老夫人更是夜夜驚醒,最後受不住,帶著劉氏去廟裏為兒孫祈福,實際就是求佛祖保佑楚三爺無礙。


  楚三爺正趕上交接的時候,他就隻能一邊留心官場上的動靜,一邊忙著交接事宜。


  兩邊勞神費力,也是日漸消瘦,人都蒼老了幾歲。


  之後三天,魏安然每日由玄若來回護送,夜夜去往別苑給葉秉竹施針,卻再也沒見過夜非辰。


  她便更加肯定,師兄是不想與她有什麽瓜葛,才刻意避開她。


  原本因為期待而炙熱的心逐漸回歸平靜,她也不再旁敲側擊的詢問葉秉竹關於她師兄的事情。


  這點眼力見她還是有的。


  她和便宜師兄的緣分,僅存續於南漳村,那段日子對他們來說都是過去,如今剩下的,隻有定王殿下與揚州楚家三小姐。


  葉秉竹的話也開始變少了。


  魏安然想,除了祛毒針法在後四日加重的痛苦,恐怕最主要的原因,是如今這席卷整個江南地區的官場震動。


  到第七日,魏安然落下最後一針,一言未發,行禮後,強撐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出了門。


  葉秉竹好不容易從施針的痛苦中緩過神來,一睜眼,屋子裏空空蕩蕩,就剩他自己了。


  他往外看,隻見一道月白的影子躍上房頂,消失在夜裏。


  “這丫頭,怎麽溜得這麽快,還怕我吃了她不成?”


  ——


  覓塵軒內。


  魏安然連施了七日針,最後一次尤其勞神費力,回到房間倒頭就睡。


  沒睡幾個時辰,就覺得房內窸窸窣窣,像是有動靜,她忙掀了簾子去看,卻正巧看到一雙眼睛。


  在魏安然尖叫出聲之前,夜非辰動作飛快的捂住她的嘴,輕聲說:“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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