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那兩個字像是一個開關一樣

  「估計很難走出來，畢竟那是他的哥哥。記住，以後能不提起就不要提起那兩個字，知道了么？」

  「嗯，知道了，不過你還是得隨時提醒我，以免我嘴又說漏。」

  孟蝶的臉色有些擔憂，可是，她無能為力。

  景汐在路過曉曉病房的時候，看了一眼，然後走了進去。

  「對不起，我今天還有事，要先離開，明天再來看你。」他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正常點。

  「嗯，好。」她看著他，他的臉色不對，即使他已經在極力隱藏了，可是，那個話中所流露出的語氣，還有那眼睛所露出的光，都顯示著，他的心情很低落。

  昀站在一邊，沒有說話，一直在看向另一個方向，只是在他轉身離開的時候，看了他一眼。

  看著門關上了，曉曉將視線看向昀，此刻他的視線還停留在門關上的那一瞬間。

  「他好像心情很不好。」她看著他說道。

  「嗯。」他站直了身體，「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不是說你們沒有聯繫么？」

  「我說是偶然，你會相信么？」她笑著說。

  他看著她，沒有繼續說什麼。

  「不過，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我很好奇。」

  他看著她，皺了皺眉。

  「這個你沒有必要知道。」

  「那好吧，有一天你會和我說的。」她看著他，笑著說。

  「為什麼？你是已經知道了什麼了么？」他走到了她的身邊，看著她。

  「我現在沒事，想睡會，你現在可以去看看他了。」她說著就翻了個身，閉上了眼睛。

  昀站了一會，然後走了出去。

  孟蝶站在病房門口，想著自己要不要走進去，她很想知道她到底和景汐是什麼關係，真的如景汐說的那樣，只是剛認識的普通朋友么？這時，昀從裡面走了出來，嚇的孟蝶身體往後退了兩步。

  他看了她一眼，很快就離開了。

  孟蝶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總覺得好像自己在哪裡見過，但是，卻想不起來在哪裡。

  算了，還是不要進去了，這樣進去直接問她，有點尷尬。

  她聽著他關門的聲音，她回頭看了一眼，門外沒有什麼聲音。

  「你比預想的回來的早。」她低聲說著。

  「他自殺了。」那個靈魄說道。

  「自殺？什麼時候？」對於他突然的死亡，有點出乎她的意外。

  「他剛進監獄，他的所作所為就被其他人知道了，他受不了其他人的折磨，割腕自殺了。」

  她沉默著，他現在這樣的選擇，真的是便宜他了。

  「那麼你是來和我道別的了？」

  「嗯，你現在可以選擇了，是將我吞噬，還是放我走？」

  她看著它，雖然它的主人很骯髒，但是，它很乾凈。

  算了，看到它就會想到它的主人，畢竟他們有著同樣一張臉。

  「你走吧，畢竟我也沒做什麼。」

  「那你的傷，如果你吞噬了我的話，你的傷應該會恢復的很快吧？」

  「這個你不用管了，我正好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快走吧，去晚了，死神可能會有所發現也說不定了，你現在再次回到他的身體里會方便一些。」

  他點了點頭，說聲感謝，然後就消失了。

  該死，身體現在動一下都很痛，現在自己和那隻貓差不多了。

  有些事情發生了，一輩子都無法抹去。

  這段時間，自己的注意力好不容易才轉移開，可是，那兩個字像是一個開關一樣，只要誰按一下，所以的記憶就會瞬間瀰漫開，讓他回憶起所有不想記起的事情。他有時真的希望自己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了。即使被人罵沒有良心也好。現在的自己，越是清醒，那件記憶就會像針一樣，一針一針的扎著自己。

  活著，有時比死去更痛苦。

  昀在一旁，看著景汐慢慢的被黑暗完全的包圍著，他想要將他拉出來，可是，他無法觸碰他，他的觸碰，對他來說，就是一種傷害。

  他，只是想要保護他，只是沒有想到，會讓現在的他這麼痛苦。

  這時，貓的叫聲喚醒了被黑暗侵襲的景汐。他坐了起來，轉過頭，看著放在一旁的貓窩裡的曉曉。它此刻正對著一個方向，發出了微弱的叫聲，雖然小，但是很清晰。

  他看向了那個方向，可是，那個方向什麼都沒有。他站起來，將燈打開，屋裡，除了自己，還有那隻貓以外，什麼都沒有。

  可是，它分明沒有對著自己在叫。

  昀返回病房的時候，曉曉已經處於熟睡中。他在一旁坐了下來。不久前，他剛送走了靈魂，那個靈魂，就是前兩天的那個人，那個骯髒的人，他是自殺，這個，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他還沒有來得及和她說。

  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什麼要救她，像這樣的事情自己也不是沒有遇見過，自己不能插手人間的規定，這是個不成文的規定，可是，這兩次，他救了她，到底又是為了什麼。自己真的那麼想要知道她的秘密么？都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似乎並不在乎她隱藏的那些秘密了，只是開始不理解她為什麼要開始插手遇見的一些事了，她明明不用受那些傷害的，可是，她在吃過一次虧后，竟然繼續著第二次。

  她是不懼怕死亡么？

  這時一個人悄悄的推開了門，慢慢的靠近著床邊。

  昀站在黑暗中，靜靜的看著這個人。

  這個人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曉曉后，然後又悄悄的離開了。

  昀看著門再次關上，他來這裡幹什麼？

  景汐一夜未眠，天剛亮的時候，他就走進了浴室，沖了個澡。昨天回來后，自己就倒在了床上，雖然一直閉著眼睛，可是一直都沒有睡著，腦子中起初是胡思亂想著，回想著之前的事，可是，到後來，估計也是大腦感覺到了疲倦，開始一片空白。即使是自己感覺到了極度的疲憊，但是，自己仍然睡不著。

  他走到劉禹澤的病房的時候，發現他還在睡著，他將早飯放到了桌子上，就轉身離開了。

  他輕輕的敲了敲門，裡面沒有回應，他輕輕的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曉曉還在睡著，屋裡除了她，沒有其他人。昨天的那個人不在。

  他慢慢的走到床邊，生怕走重了一步就會將她吵醒一樣。他站在床邊，看著熟睡中的曉曉。這是第二次自己看著她睡著的樣子。看著她，彷彿全世界都安靜了一樣。

  他在不自覺的被她吸引著，身體又再次慢慢的靠近著她。

  她睜開了眼睛，四目相對。

  他的身體這次僵在了那裡。

  「你要幹嘛？」她的眼神開始變得陰冷起來。

  「啊，對不起。」他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的身體動起來。

  「真的沒什麼事么？」此刻她看清了他臉上的表情，雖然此刻他的臉色泛紅，但是，仍然能夠看到他的黑眼圈很重，眼睛裡布滿了血絲。

  「啊，沒事。」他勉強的擠出了一個笑容。

  「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啊，起的早，沒什麼事就過來了。」

  「真的？」

  他沒有繼續說什麼。

  「對了，我給你帶了早餐。」他說著想起了剛才放在桌子上的食物。

  「謝謝，不過我沒什麼胃口，你吃吧。」她勉強的擠出了一個笑容。

  他將早餐又重新放回了桌子上。

  他站在一邊，想著要說些什麼，他也不能一直都看著她，雖然他的眼睛卻不聽話，一直在不停的往她那邊看著。

  「你是有什麼想要問我的么？」她並不是很理解他的奇怪的舉動。

  他好像想起來什麼。

  「對了，上次，為什麼突然間就離開了？我都還沒有來得及感謝你，又聯繫不到你。」

  「嗯，上次啊，有急事，就離開了。並且，你已經感謝我了，你收留了我一晚上啊。」她笑著說。

  「那根本就算不了什麼啊，說了要好好的感謝你的。」

  她笑了笑，「那等我身體好，有時間再去看看它，那時它的身體也應該好了吧。」

  「嗯，到時我來接你。」他想了想，「沒有什麼能聯繫到你的么？」

  「聯繫我？為什麼要聯繫我？」

  「這樣我有什麼事可以找你。」其實，這樣我想你的時候就可以找到你了。

  「有什麼事？會有什麼事？」她仍然沒有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他撓了撓頭，不知道要如何和她解釋。

  「好了，等我有了可以聯繫的方式后，我會和你說的。」見他的表情那麼的焦慮，她放棄了詢問。

  他看著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對了，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

  「昨天，昨天在這個病房中遇到的那個男的，是誰？」

  她注視著他表情的變化，他問這個是想要知道什麼。

  「你不認識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