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占星族族長的秘密

  “當塵封的東西蘇醒時，記憶也會跟著蘇醒。”


  雲子墨說這話時，他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陵染，睫毛濃密而長、眼珠漆黑如墨。他似乎想到什麽，彎了彎薄唇，笑容中透露出一點孤涼。


  陵染將目光轉向別處，雲子墨也將目光移開。


  今晚天色漆黑，月亮還是一彎銀勾。天空中看不到星子，隱約有幾顆隱沒在濃重夜色中，雲子墨卻看得格外清晰。


  眼前是環繞在月亮附近的兩顆星子，一顆星子還亮著，另一顆星子的光輝已經黯淡下來。


  “光輝黯淡！代表什麽？”


  “是隕落？或者說是死亡？”


  “既然是隕落，又是誰會隕落？為何讓我看見？”


  雲子墨盯著夜色中的星辰，若有所思。雲子墨的眼睛可以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星星，這是占星師的秘密。


  能被人看到的星星都是幸運的星星，微弱卻明亮的星星。能被占星師看到的星星，都有著星星應該擁有的坎坷一生。


  占星師看到的星星也許和別人看到的星星是相同的，隻是他們一直在尋找星星之間蘊藏的強大力量，他們確實可以運用這種力量。這便是存在於傳說中的占星族。


  傳說中的占星族強大、神秘、高貴，數量稀少卻受世人膜拜。千年前的占星族亦是極為珍貴的一支。


  傳說中的占星族族長是一位銀發墨衣的年輕公子。聰慧睿智、沉穩冷靜。隻是占星族族長叛變，和夜無歡在妖魔穀簽訂盟約，當時無人在場，誰也不知道盟約裏簽訂了什麽內容。


  有人說占星族族長沒有叛變，隻是在錯誤的時間做出了錯誤的預判，又在錯誤的預判中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最終，占星族族長甘願領罰，落得個灰飛煙滅的下場。守護神們紀律嚴明，但也不是冷血無情，守護神湪多次詢問無果，隻得將目標轉向了司命神女染。兩人徹夜長談後，染開始堅持不懈地詢問執墨。


  鬆澗泉邊春意盎然，泉水叮咚。陵染提著燈火琉璃盞站在岸邊。她看著對麵的男子，男子的眉眼沒變，隻是眼底帶著濃重的倦，“執墨，你為何要和夜無歡簽訂盟約？”


  執墨沉默不語，染隻覺得心煩意亂。風掀起染的裙擺，執墨的披風在風中鼓脹起來。時間仿佛淪陷在沉默中。


  “為何甘願領罰？”


  執墨隻是淡淡地笑了，“還有別的結果嗎？”


  “每個人都有預判失誤的時候。”


  染想要勸解，執墨卻決然轉身。


  湪恨鐵不成鋼地叫喚，“這人怎麽這麽不開竅，失誤就失誤唄！他就是心高氣傲得很，以前從來沒有失誤過，就一次小小的失誤而已竟然決絕成這個樣子。”


  染也是有些生氣，“還能怎麽辦？讓他自己去死算了。”


  湪氣得跳腳，“你以為我真的是這麽想救這個冤家啊，占星族滅了就滅了，讓其它有靈性的門類補上就算了。”湪說完覺得自己的話太過嚴重了，聲音弱了下來，“可是，哪有那麽容易啊！萬年前十三神普度眾生，世間法則逐漸成型，曾經在佛族蓮花上滴血為誓，此生永不相負。”


  湪說完後才注意到染在流眼淚，一時有些無可奈何，卻又不知道如何勸解。


  “永不相負，若負了怎麽辦？”


  執墨忽然間出現在湪的身後，湪有些措手不及。湪扭過頭，執墨站在門口。他的皮膚有些過分的蒼白，下巴瘦削，發絲有些淩亂。他的薄唇抿成一條線，身上帶了些不羈的味道。


  湪卻有一種想砸死他的衝動，沒好氣地說，“我怎麽知道怎麽辦？”


  執墨的唇角微不可聞地彎了，是在笑卻又不像笑，“這就對了，你們沒有負我。”


  “唉唉唉－”


  湪還想說些什麽，執墨已經轉身離開。他的背影漸行漸遠，卻有條不紊，逐漸隻剩下模糊的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