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樓月夜中告別
“也許我們可以找慕筠筠要神魔譜。”
陵染急匆匆地走在回修木宮的路上,雲子墨竟然有些趕不上陵染的步伐。
“陵染,走這麽急幹嘛,給男孩子留點尊嚴好不好?”
“這事很嚴重。”陵染轉過身看著雲子墨,“你知道雙生麽,在我們司命界流傳著一種秘術,人魚族出生時會養一棵樹,用自己的生命精華供養這棵樹,樹木與人同生,最終會擁有自己的靈魂,隻是雙生之人共同承受痛苦,若主人有難,寄生者獻出靈魂。”
雲子墨皺起眉頭,“這事兒很難辦了,寄生者被主人供養有了靈魂,最終卻要為主人獻祭。不知道這種事情應該如何評說,隻是因為這個人是月七,我們得找到神魔譜。”
不知道陵染有沒有聽到雲子墨說話,她隻是轉了身加快了步伐,雲子墨使出術法,他們的前麵有了燈,走起路來方便許多。
昌寧宮內,樓輕盞吃完了茶打算離開,總覺得麵前的人太過親切,就當喝醉了酒多說了些。
“我遇到玉霓裳時才十四歲,和他一起長大,總覺得她比親人還重要,我很喜歡她,盡管我知道她們的情報局做了一些不對的事情,我還是忍著,沒關係嘛對齊國沒有威脅就行,可是有一天這個仙子一樣的姑娘變成了一個男人,他成了我的敵人還說要殺了我,最終反倒是我捅了他一刀,你說我到底是不是該原諒他。”樓輕盞的手指緊緊地捏著茶杯,骨節處有些發白,他的眼神帶了幾分落寞,聲音也淒愴下來,他似乎在自我安慰,“我還能見到他嗎?如果再次見麵我是應當喚一聲姑娘還是公子?嗬嗬,這些都沒關係了,這次去沙場凶險萬分,如果沒什麽大的問題的話我是要駐守在邊疆了,從此再難相見了罷。”
月七疑惑地看著樓輕盞,他的胸口忽然隱隱發痛,隻是一陣一陣地細微的痛。他的腦袋似乎出現了幻覺,有很多片段湧入他的腦海,都是一些他不曾了解的片段,片段裏是一個冷漠的姑娘和一個調皮的少年之間的故事。這一刻他仿佛變成了夜景棠,他幾乎坐不穩,此刻借著微弱的燈光看向樓輕盞,心口多了分柔情。
“你對他,還是難以忘懷麽?”月七問,他克製住自己聲音中輕微的顫抖。
“嗯。”樓輕盞回答的很坦然。
“恨他麽?”
樓輕盞的目光移向了別處,“恨什麽?是該恨他騙了我許多年,還是恨他成了我的敵人?”
樓輕盞似乎感受到了悲痛,眼中霧光朦朧。
“你能回來麽?”月七的聲音帶了試探。
“什麽?”樓輕盞疑惑地反問。
月七淡淡地笑了,“要相信世間的事必有因果,活著回來找到他,問他還把自己當朋友麽?不管他會不會回答,至少這是你要的結果。”
樓輕盞似乎在體會月七話裏的深意,沉默了一會兒才小聲問,“還可以見到他麽?”
月七認真地看著樓輕盞的眸子,樓輕盞的眸中有燈火晃動的光,他認真地回答,“隻要想見,都可以見到的。”
樓輕盞會心一笑,“我明白了。”他起身告辭,推門走進了寂寥夜色中。
“因為他少年時格外孤單,所以格外珍惜你這個朋友。”月七的聲音很小,恍若呢喃,遺失在了夜色裏。他似乎是在為夜景棠悲傷,也似乎是在為自己悲傷。他苦笑了一下,此刻他和夜景棠是有了同樣的心思,所以格外憐惜樓輕盞。他關上門,關上門外的一彎冷月。
“唉,你走快點。”陵染催促,雲子墨疑惑地回,“我走在你旁邊,催我幹嘛?”
陵染抬頭,他們已經到了修木宮。修木宮的人都休息了,過了半晌有人慢吞吞地開門,慕筠筠眯著眼睛看陵染,目光又移向了陵染身後的雲子墨,有些驚訝,“他怎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