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風蘭傾行走江湖路
風蘭傾一個人走在路上,他沒有使用術法,通過烤烤魚摘些野果飽腹。林間草木芬芳,綠樹成蔭,沒事兒就躲在樹蔭下曬個太陽。
他是個熱衷於外表的公子,怎麽可能讓自己風塵仆仆呢?一路上還不忘記泡個冷水澡,他抬頭,一隻鳥站在樹枝上,眼睛滴溜溜地轉。
“喂,小笨鳥,看什麽呢?”
小鳥仿佛聽懂了他的話,扭扭身子飛跑了。風蘭傾穿戴好,在水麵照了照,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他來到一座城,城門口寫著碩大的兩個字——水城。
城門口有人檢查戶籍,風蘭傾想自己總不能憑空變個戶籍吧,這可怎麽辦呢。一隻鳥飛了過來,在他的包袱裏啄,風蘭傾打開包袱,包袱裏放著一張紙,看起來應該是守衛們檢查的東西。
“這裏守衛怎麽這麽嚴?”風蘭傾脫口而出,那個守衛冷冷地瞪風蘭傾一眼,就把風蘭傾推進去了。
水城人煙阜盛,景色怡人。風蘭傾在鬧市裏逛了一圈,吃了一些美食,找了個二樓雅間住下。透過窗戶看樓下人群擠擠挨挨,心情分外敞亮。
午間下樓吃茶,聽人們竊竊私語,說什麽負心漢,瘋婆子之類的。風蘭傾聽得雲裏霧裏,喝了茶吃了午餐就出門逛逛。
路過一個犄角旮旯的時候,那裏一個老婆子對著水缸顧影自憐。
“公子,你正是青春俊美的時候。”風蘭傾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一時不能說話,他怔怔地看著老婆子。
“我啊,也有青春貌美的時候。”老婆子垂下淚來。
“老婆婆,不能哭啊,哭多了對眼睛不好。”風蘭傾有些手指無措。
“我等了他三十年,他竟然帶了別的老婆子回來了。”
老婆婆自言自語。
路邊來了一個推著小攤子的小販,“這位公子還是別聽下去了,這事兒我們管不了。”小販搖搖腦袋,“這位老婆婆和另一位老爺子是青梅竹馬,當年許了婚約的,結果那位老爺子失蹤了三十多年,回來時已經兒孫滿堂。”小販最後看風蘭傾一眼,“公子,我這餛飩要不要來一碗。”
“飽了。”風蘭傾打了一個嗝,對小販擺擺手,小販推著小推車走了,風蘭傾不以為然,“老婆婆,人生在世,過逍遙日子豈不舒適,為什麽要糾結一個老爺子的事情。”
“我等了他三十幾年啊。”老婆婆揉了揉眼角。
風蘭傾想到自己被拒絕的囧態,逐漸有了些同情心,“這也沒辦法是不是?”
“要不、要不你去要一筆賠償,換個地方過逍遙日子。”
“我怎麽能放下呢?三十年前親自許下的誓言,我還在等著,他已經娶了其他人。”
“那個老爺子不是個好人,你看呀,你還在等著,他已經娶了其他人,和這種人在一起不會快樂的。”風蘭傾蹲下來安慰老婆子,一臉坦然,“你看你現在多好,是獨身一人吧,可以想吃啥就做啥,沒事的時候出門逛個街。”
“可是不能啊,我已經等了他三十幾年,現在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和明媒正娶的娘子站在我麵前。”
老婆子揉著手裏的衣服,濕淋淋的手又去抹眼睛。風蘭傾仔細看她,這個老婆子四十來歲,臉上還撲著一層細細的白粉,耳跡的發絲已經斑白,一時有些同情。
“那老婆婆,你能不能細細給我講一講你的故事?”
老婆婆抹了抹眼淚。
“很少人能認真聽我講故事了。”
老婆婆叫蘇淨嫿,一直生長在水城,三十年前的時候她才十五歲,是水城水田巷有名的一枝花。當時她和秦離許了婚約。
秦離姓秦,名離,字舍。自小識文斷字,苦練武藝。是十裏八街有名的少年英才。
蘇淨嫿還記得當時她隻有十歲,當時她站在院裏看池塘的魚兒,“哢嚓”一聲兒,朱門被推開了。父親領著一個男孩兒站在蘇淨嫿麵前,“淨嫿兒,這是你秦伯伯的小公子,秦離。”
“離兒,叫妹妹。”
秦離沒有應聲,他站在梨花墜滿枝頭的花樹下,目光淡然地打量蘇淨嫿。
“你秦叔叔前些天帶著秦離的母親去遠方經營生意,秦離因為剛好生病隻好寄養在我們家,你一定要和秦離好好相處。”
蘇淨嫿看著秦離打量自己的目光,心裏很不開心,“他算哪門子哥哥。”說完後推門而出。
“淨嫿兒,別這樣。”蘇父眼神嚴厲地看著蘇淨嫿的背影。
據說那天秦離猛地拽住蘇淨嫿的一隻手,眼神溫柔地看著她,叫了一聲,“嫿妹妹。”
蘇淨嫿沉醉在這種溫柔裏,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秦離的骨子裏是有點調皮的,在那以後,秦離骨子裏的調皮才完完全全地發揮出來。
蘇父不在的時候,秦離就帶著蘇淨嫿去抓魚,蘇淨嫿想方設法地把魚煮成湯,兩人在後院大快朵頤。
蘇父在的時候,秦離乖乖巧巧,識文斷字樣樣都會。兩人其樂融融。
秦離走得那一天,蘇淨嫿拽著秦離的袖子,“秦離哥哥,你會回來嗎?”
“十裏紅妝非卿不娶。”那天秦離的目光如春天的湖水,蕩漾著細膩的溫柔。
蘇淨嫿因此等了秦離三十幾年。
風蘭傾對此不做評論,一邊覺得蘇淨嫿太癡了,一邊又臭罵秦離絕情薄幸。這事都是秦離那壞老爺子的錯。
老婆婆說完心情也好了些,“前些天他回來掃墓,我就蹲守在墓邊,他身邊一個嬌貴的女子,還帶著一個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