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神像
深山裏有個好處,就是消息滯後,憑清水村惡劣的所作所為他們壓根不敢報警,不然警察來到第一個端的就是他們村。
現在死了滿村的人,沒有消息傳出,怕是很久都不會有人知道這個消息。
也就隻有造成這一切的人會知道。
下了車後直到傍晚,陳威才堪堪找到了清水村,這還是在他運氣不錯的情況下,才能在入夜前到村子。
憑借著鬼氣極其顯著的運行,陳威找上了門,他自然不是要報警,玩賊喊捉賊的戲碼,他巴不得這個村子成為下世紀的考古根據地。
他這次不遠千裏來到清水村,是要搜集儀式材料的。
清水村的鬼氣在昨日淩晨到達最高點後猛地爆發,但爆發後的鬼氣並沒有逸散,反倒朝著陳威來的方向疾馳而去,直接掠過了陳威,朝著發城飛了過去。
這也正常,不是在這個城裏殺人就是在另一個城殺人,陳威也早就習慣了。
能落在一個有先例的城裏.……福禍相依吧。
福是這座城的鬼氣恐怕能領先於整個世界,禍就很顯然,這座城要死很多人。
不管那麽多,成為內得先處理眼前的事情。
陳威走近了清水村,隻是遙遙一眼,便看見了吊死在村口的老人,眼色猙獰的看著陳威,警告著來者,這座清水村的恐怖。
眼不見為淨,陳威杵著登山杖,直接繞開了這具普通的屍體,旋即大步邁進了村子裏。
通過村子裏的死狀,陳威大致能判斷出這依舊這是一隻以頭發殺人的恐怖厲鬼。
而且善惡不分,見人就殺,整個村子,無一人生還。
鬼就是鬼,在召喚出來後,陳威便想到了一切結果。
很快,通過觀察,陳威找到了很多鎖鏈和其他刑具,加上一些關於傳統糟粕的猜測,陳威猜出了大概,這個村子確實買來了很多女人,並且用這些刑具馴服他們。
很可惜,這些附滿怨念與恨的器具並沒有因此變為靈異材料,從這些東西身上,陳威感受不到特別的氣息。
沒有再去管這些東西,陳威繼續搜查,走著走著,一路走一路找,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清水村的祠堂。
推開門,裏麵的場景讓陳威大吃一驚。
屋簷上琳琅滿目的掛著屍體,滿滿當當,像祭堂要掛的白布,隻是掛的不是白布,而是人。
饒是有心理準備的陳威,此刻在看見這惡心又恐怖的場景,也是忍不住生理反胃,好在肚子空空的,在自己極力的克製下,陳威邁過門檻,走進祠堂。
除去這些紮眼的屍體,祠堂裏最矚目的就是坐落在中前方的牌匾靈堂,擺放清水村為數不多的祖宗。
這些也都是些很普通的祖宗,並沒有發生變質。
但當他看見了靈堂最上方的東西時,卻神色一凝。
這是一個神像。
非佛非道,神帶微笑,嘴角兩根獠牙從嘴角翹出,它的整個身體極其分割,上半身是金塑,下半身卻是木塑,一半金邊一半灰暗,雙手合十,兩隻腿卻擺出打鬥的姿勢,仁慈與殘忍都一齊表現在它似笑非笑的臉上,最引人矚目的是它金塑的眼睛裏,有兩隻通紅的眼睛。
不對。
它的眼睛原本不應該是紅色的.……是在這一次事件之後,它的眼睛才變成了紅色。
紅眼神像,半佛半魔。
陳威沒有貿然靠近,他取出一塊黑布,這塊黑布經過黑狗血炮製,上麵還畫下了奇怪的符籙,通過這塊布接觸靈異物品,可以隔絕絕大部分的影響。
包裹著這塊黑布,陳威取下了這個神像,放在身前細細的觀摩。
這神像的材質是很普通的石頭,非金非木,分割也隻是顏料做出來的假象,但看得出放在這裏已經很久了,很多磨損,應該是清水村不知道從哪求來的野神,護佑村子。
這也正常,他們村子買賣婦女,做盡喪盡天良的事情,又怎麽敢求正神保佑?求這些野神,大概也隻敢保個平安,不敢奢求太多。
放在往日,這也就一個假神,給村民們心理安慰,催眠自己,但今天,這可不一樣了。
這神像眼紅了。
眼紅的假神可怕的狠,它在恐懼它所見過的一切,又嫉妒見過的一切,從神像的身上,陳威能感覺到源源不斷的鬼氣在泄露,雖然不多,卻經久不散。
看來,這是這一次清水村事件唯一的收獲了。
盡管沒有更多其他的收獲,但陳威已經知足,按理而言,這個世界的發展趨勢並不能這麽快的產生這種帶有鬼氣的物品,但在陳威的催熟下,清水村用一個村子的性命和一點點運氣,生成了神像。
用黑布包裹好,陳威放進了背包裏,旋即轉身,打算離開清水村。
雖然要入夜了最好不要進山,但在這裏住,陳威還是睡不踏實,先走為妙得好,跟一堆死人同居,他可沒有這個興趣。
做好準備的他起身打道回府,準備離開清水村。
走到村口時,陳威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已然死去的村子。
可就是這一眼,下一刻,他猛地抱起肚子,反胃的不適再次升起,和在車站的感覺一樣,讓他止不住想嘔出一切。
還好這一次的影響沒這麽強烈,陳威克製住,沒有吐出。
但陳威的臉色已然煞白的可怕,他一隻手摸著自己的肚子,另一邊開始思索原因。
之前在車站也是無緣無故的嘔吐,現在也有這種惡心的感覺。
到底是什麽原因?
擦了擦嘴,陳威重新站直身子,他想起了,在他嘔吐的時候,正是鬼氣最強盛隨即暴走的時候。
一個不太好的猜測在陳威的心中升起,但.……他也沒有確定答案。
難道,這個世界也存在某種懲罰,在懲戒他的行為?
陳威閉眼,平靜自己的心情,旋即直起身子,回身下山。
他隻希望隻是車上的泡麵讓他的肚子不舒服,而不是其他原因。
哪怕就是這最壞的可能,他也隻能承受。
陳威心中默然,帶著佛像,走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