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信與背叛
當葉公誠衝到半途時，張子淼凱被一名永生者扔到了葉公誠的身前。與此同時，另一名永生者也下達了停止攻擊的命令。
葉公誠和張子淼凱就這樣，在眾敵包圍的情況下再次會合，常逍遙見此景也並無辦法，隻好也趁此機會趕到葉公誠身邊進行保護。
張子淼凱嘴中的鮮血無法止住，他咳嗽了兩聲顫抖地說道：“葉兄，你不該來的。”
葉公誠的麵色堅定，但是眼中卻帶著感動，他問出了他一直都想知道的問題：“你為什麽要背叛我？”
張子淼凱慘笑著搖了搖頭，不想多說，但是架不住葉公誠關懷且強硬的目光。
張子淼凱隻好回答：“要是我不這麽做，我的妻兒都會慘死在韓畢之那個畜生的手中，我，我，我不得不做啊。”
得到答案的葉公誠笑了。
這一刻常逍遙也要趕到他們二人的身邊了，看上去，三名兄弟將要為了仁義聯訣而亡了！
但當常逍遙還未站定之時，張子淼凱一掃頹勢向常逍遙的要害刺去，哪裏還有一絲生機將無的樣子。
“嚓——”
劍刃劃破防禦、刺入肉體。鮮血噴湧而出，其中帶著難以化解劇毒與無以倫比的氣息。
常逍遙睜開了緊閉的雙眼，他發現自己並未受傷，他迅速抬頭。葉公誠擋在他的身前，替他擋下了這致命的一擊。
就在常逍遙將要被刺身亡的時候，葉公誠化成了水，流到了常逍遙身前、再度聚形。
劍刃刺入了他的體內，一股強烈的毒素伴隨著永生者的氣息無情地摧毀著葉公誠的生機。
葉公誠笑了。
而張子淼凱的笑容凝固了，因為他的生命本源被葉公誠一刀擊碎，張子淼凱也活不下去了。
隨後，永生者下令，攻擊鋪天蓋地的向他們湧來。
隻是葉公誠身體已經沒有一絲力量了，他隻能任由自己的身體墜向海中。
“他們，背叛了我。嗬……”
葉公誠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在他的腦海中數到身影劃過，那是一個個背叛過葉公誠的人。
其中赫然有他最親近的父母、他最尊敬的師尊、他最信任的朋友，最後一道身影定格在張子淼凱的身上。
……
突然，葉公誠感到自己不再下墜，耳邊的攻擊聲消散不見，甚至連體內傷勢都有所恢複。
他睜開了眼睛，一道並不瀟灑，甚至有些狼狽的身影展現眼前。
那是現在本應和準聖交手的修士——王龍。
王龍喘著粗去，一手死死地握住葉公誠的手掌，並向其灌輸著靈氣。
他們周圍的修士已經遭到重創，隻剩兩名永生者還留下一口殘氣未咽，也已經活不了多久了。
常逍遙愣住了，隨後大笑上前，但王龍厲聲阻止。
因為就在下一刻，空間一陣波動，一股令人絕望的氣息隨之而來。
王龍一手擊退常逍遙，另一手拉著葉公誠迅速遁去。他的身後數到猛烈地攻擊緊隨其後。
在逃遁之中，王龍中了不知多少攻擊、受了多少的傷。本來還有的勝算，馬上便要蕩然無存了。
葉公誠嘶吼著，他想讓王龍放下他，隻是王龍仿佛失去了聽力，依舊拉著他不曾放手。
哽咽聲起、顫抖感傳、淚水流下。經曆過無數背叛，卻從不知淚水為何物的葉公誠哭了。
葉公誠任由淚水胡亂的劃過麵孔，將臉上的血漬花了臉龐。
在王龍不斷地躲避下，王龍的速度逐漸降了下去，甚至葉公誠感覺王龍拽住他的手也開始鬆懈。
現在的葉公誠甚至連鬆手這麽簡單的動作都無法做出，隻能幹看著王龍為他而受到重創。
終於，一道攻擊帶著無盡壓力襲來，斬斷了王龍拉住葉公誠的手臂，王龍想要去將葉公誠救回，但是萬骨妖聖已經殺到了他的麵前，擋下了他。
葉公誠的臉上帶著歉意的微笑，看著王龍，而他自己向下墜去，沉入水中。沒有了王龍靈氣的支持，葉公誠的生機緩緩散去。
在水中的葉公誠無法得知王龍的戰況，隻能在心中默默地祈禱著。祈禱著王龍會有善報，雖然連他自己都不相信這種東西的存在。
這次葉公誠徹底地閉上了眼睛，一手拉著王龍的斷臂，向著海底沉去，再也沒了任何動靜。
……
而斷了一臂的王龍，拖著搖搖欲墜的身體，看向了同樣斷掉一臂的萬骨妖聖。
王龍的心很痛，因為他再一次失約了。王龍再次沒有完成自己的諾言，他沒有保住葉公誠的命。
看著信任自己，為自己而死的葉公誠，王龍很難不心痛。更何況這一切過程中，甚至有大半都是王龍親手設計的。
王龍用僅剩的一隻手，擦了一下臉上的血液，隨後笑罵道：“看來是你贏了，邪惡之人——哥舒護生。”
聽到這句話的萬骨妖聖停下了自己逐漸逼近的步伐，無盡的憤怒湧上了他的心頭，逐漸蒙蔽了他的雙眼。
哥舒護生突然狂笑不止，笑著說：“天下人皆道我為惡人、皆視我為罪人、皆稱我為邪道，我對此隻是一笑而過。”
哥舒護生的語氣突然淩厲萬分，宛如野獸嘶吼：“但今天，你——‘罪人’之子，聖庭的通緝者，卻也要認為我是邪惡？究竟是你話本看多了，被裏麵那搞笑的善惡洗了腦；還是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蠢貨？”
王龍平靜萬分，沒有任何反應，這一切仿佛在他的計算之中。
“這世界何來正邪之分？自世界出現、生物孕育、曆史開始，又可曾出現真正的正義與邪惡？”
哥舒護生依舊在自顧自地說著：“我在聖戰之前，被天下稱為什麽，你可知曉？吾為佑世者、扶世者、護世者！而今呢？若天下世人眼中之惡共一份，那吾獨占其三成。”
終於，哥舒護生的話語接近了尾聲:“我早已無心與世人爭辯是非，但你不一樣，世人愚昧無知，而你若是和他們一樣，也不可能活到現在，更不可能布下這等陷阱。更何況你與我都是同一類人。”
王龍卻並不對此認同，他終於開口了：“我與你不同，畢竟我不會讓自己親人的頭顱，被仇敵之子肆意玩弄。”
平靜的話語，卻讓這裏陷入了沉寂之中，但是一股壓抑感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削減剝除。
……
王龍在給葉公誠靈藥的時候，向空中拋出了一個奇特的頭顱，那頭顱的主人便是哥舒護生唯一兒子。
這個頭顱是掛在王家寶庫正中央的裝飾品。當時年幼的王龍並不知其來曆，隻是覺得好看便向父親要來。
直到前一段時間，王龍才在王家家主的指令之石中知道其來曆。
那時王龍的心中便有了一個絕佳的想法，浮現在他的心中。
……
在王龍來到葉公誠幾人身邊的時候，王龍那時本來的想法是：將搶到的複生草和萬骨妖聖兒子的頭顱分散甩出，以此來分散其注意，使王龍可以趁機賺得勝機。
再不濟也可以刺激到萬骨妖聖、使其失智，以此形成對王龍有利的局麵。
但萬骨妖聖竟然會毫無反應，這是王龍計劃中唯二失算的部分之一，也是王龍此時陷入劣勢的主要原因。
但現在，之前的伏筆終於爆發了，王龍本來失去的勝算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