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遙遠”往昔
慧善終的意識恢複時,他的麵前出現了一道身影,那是他的大恩人——王龍!
慧善終以為自己已經死了,他看著眼前的王龍睜大了眼睛、語氣顫抖地說著:“恩人?你怎麽在這?真是蒼天無眼啊!”
王龍的分魂疑惑的看了慧善終一眼,但還是對他說道:“這裏是我所創造的印記空間,這裏的時間對於外界而言幾乎可以算是暫停的。”
王龍繼續說道:“在這裏可以在你有生命危險的時候幫你一次,但是需要你給我看見你的理由,若是理由不足,那麽我是不會幫你的。”
慧善終看著王龍的分魂沉吟了一會,開口說到:“當年,在我……”
王龍打斷了他的介紹,將一隻手放到他的頭上,對他說到:“無需言語,想象便好,我會判斷你是否說謊。”
於是,慧善終開始了自己的敘述。
……
那是一個沒有任何特別,平常萬分的日子,在一個略顯輝煌的庭院裏,一聲嬰啼響起,慧善終出生了。
他的父親給他命名為善終,其意希望他可以安安穩穩地過完這一生。
畢竟他的父親就是在戰爭中發家,深知人間之亂,他不想讓自己的孩子也像他一般,再經曆那麽多苦難。
慧善終的童年並沒有太大的波折,和普通的大戶孩子一樣,他的童年過的無憂無慮,甚至可以說是平淡無味。
因為他想要什麽有什麽,他沒有經曆過任何不好的事情,他慢慢地感到無聊。
而他不願意就這樣無聊地過自己的每一天,於是,在某次翻出自己家高高的圍牆後,他發現了童年中最有趣的事情。
那便是去城鎮街頭中,去聽說書先生講上一段《伐天行空記》或是一段《行俠傳》。
年幼的慧善終總是會聽的如癡如醉,忘記了時間,最後被自己的父親抓回府去,好好地被教育一番。
不過這樣的事情經曆過幾次後,他的父親也對此沒有了辦法,隻好親自去雇了一個說書先生。
隻是那個說書先生不止會講那些平常慧善終聽到的故事,他還會講一些慧善終聽都沒聽說過的故事,但無一例外,都是關於俠客的。
那說書先生講的是那樣的繪聲繪色,仿佛都是他的親身經曆,於是,在說書先生的故事中,慧善終逐漸愛上了俠客,常常會把自己帶入其中。
慧善終想象自己就是那俠肝義膽、行俠天下、滿身正氣的俠士。
慧善終十分佩服說書先生,於是想要拜其為師,起初說書先生並沒有答應。但是架不住慧善終一天又一天的拜師,最後收他為徒,並展現出了強大的實力。
就這樣,年幼的慧善終在他的教導中逐漸長大……
慧善終算是他們家族中最有修行天賦的人了,他逐漸擁有了天妒境的實力,那年他已經六千多歲了。
隻是他依舊沒有改變自己的愛好,他總是會在閑暇之時去聽說書先生、也就是他的師傅講上一段關於俠客的故事。
六千年的光陰並沒有改變他的麵孔,他依舊和剛來這個府邸時的模樣一般無二,隻是慧善終的府中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修為,沒人敢問、他自己也不說。
就在平凡的一天中,慧善終剛結束了自己一天的修行,在他的師傅那裏聽俠客的故事。
但是突然一個仆人衝到了他們的身旁,急切地對兩人說到:“少爺、先生,夫人懷上了。老爺讓我來通知你們趕快過去。”
慧善終的表情從平靜逐漸轉化成吃驚、震驚、最後到了萬分驚訝。
而他的老師並沒有什麽意外,依舊平靜地喝著手中的酒,看著自己唯一的聽眾——他的徒弟,等著他反應回來。
最後,慧善終直接便拉著自己的師傅衝向父母的庭院,看見他的父親正站在門外。
慧善終的第一句話便是:“厲害呀!”順便豎起了大拇指。
他的父親伸出手便去打慧善終,罵著:“你跟誰倆呢?”
隨後這爺倆相視而笑。
慧善終從此便有了一個妹妹,命名為慧善始。此後的一段時間裏他們家族一片祥和,而這也是他這一生中最開心的一段時間了。
而在大約三千年前一切都變了,那年是他惠家成立十萬年的周年;那日他的師傅出去取酒;那時,慧善終已經是八星築星境強者了。
可燒紅的天空、浸血的大地、悲慘的人間。在慧善終的眼中,這一切都是那樣的荒謬又是那樣的真實。
他的親人朋友在遠處傳來了一陣陣淒厲的慘叫;他的父母在他的麵前倒在血泊之中,絕望地看著他,就這樣慢慢地失去了呼吸;他的家族就這樣地在一夥“強盜”的手中變成了火焰,一點一點地化為了灰飛。
可他依舊無法改變什麽,而他也被人擊垮,身負重傷,隻能抱著在懷中哭泣的妹妹,靜靜地等待著死亡。
慧善終睜大著眼睛看向正在消散的一切,從他的臉上有紅色的液體不停地滑落到地上。
慧善終早已分辨不出這是淚水還是血水;他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正像他已經不知道他身上的傷口傳出來的是痛覺還是什麽。
正當“強盜”首領手握巨斧向他和他的妹妹一步步逼近時,他早已無力反擊,隻能麻木地迎接著自己的命運。
而此時一把長劍劃破蒼穹,帶著巨大的力量襲來,“強盜”首領隻能將巨斧往身前一橫、暫退一步,而慧善終的師傅憑借著這一擊的掩護成功帶著慧善終和他的妹妹脫身。
就這樣,慧善終的家族一夜之中隻剩下了他和他的妹妹兩人。
慧善終立在一處石碑麵前,他的妹妹已經從悲傷中緩了過來,至少不會在抱有輕生的念想了。
在慧善終站在石碑前一言不發的時間中,他的妹妹來到了他的身旁,不知勸說了他多少次。
但是慧善終毫無回應,慧善終宛若死了一般,像一尊雕像,一動不動地整整站了七七四十九天。
慧善終終於動了,隻不過是倒在了石碑前、不省人事.……
又過了幾天,慧善終醒了,他沒有大喊大叫,隻是默默地來到了他師傅地麵前。
慧善終對他的師傅說到:“徒兒不孝,此仇不報妄為人子,我定要去讓他們血債血償!”
他的師傅依舊神色未改,聽了慧善終的話後,他喝了一口酒問道:“你說你要複仇?你知道他們的來曆嗎?你知道他們為何而來嗎?你知道他們的老巢在哪嗎?”
慧善終久久未語。
他的師傅又說道:“我替你回答吧,你什麽都不知道,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你都知道了,那你去了又能有何用?去白白送死嗎?現在的你什麽用都沒有!聽師傅一句勸,好好帶著你的妹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等未來實力上來了,你再去報仇雪恨吧!”
慧善終並未移動分毫,隻是保持著自己的形態,以此來向他的師傅表明自己的決心。
他的師傅看到此景便明白了,不論如何他今天光靠言語是無法勸說住他的這個徒弟了。
於是他將酒壺裏最後的一滴酒飲進了口中,氣勢陡然一變,他站了起來,此時他宛若淩冽的尖刀,又像是一個逆天而戰的戰神。
他對自己唯一的徒弟說到:“我教了你很多如何成為一個俠客,但是卻忘了教你怎樣當好一個俠客,這是我的過錯!而今天,我要教你這最後的、也是最重要的一課——俠之道義!”
說罷甩給慧善終一塊發著微光的令牌,那是記載著他的生命之力令牌,別人可以通過這個令牌找到他的大概位置,也可以確定他的生死狀況。
他順手給慧善終施加了一個封印,等到兩個月後,他便會恢複行動,而現在慧善終隻能看著他的師傅離去,隻留下一個瀟灑、爽快的背影,和話本中的俠客別無二致。
慧善終自那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他的師傅了,隻隨著那塊已經暗淡的令牌,見到了滿地“強盜”的屍骨。
並在屍骸的中心處看見一把插在已死去多時的“強盜”首領心髒上的斷劍,和一個熟悉的酒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