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天地有靈氣，常與人路興
三天之後，華山論劍台。
論劍台在華山的一座孤峰山頂，一顆需要十餘人合抱的古鬆如華蓋一般生長在山頂。
在古鬆茂密的枝丫下，隻有一個青石鋪就的廣場。
這一天，廣場上已經坐滿了人。
不論是不是新入外門的純陽弟子，亦或是千裏趕赴華山朝聖的武者，都擠在了廣場上。
在古鬆樹下，有一個蒲團，那是李不言即將坐而傳道的地方。
在這個蒲團對麵，便是坐的整整齊齊的學道者。
不論是對李不言有何種想法，都沒有人想要錯過這一次傳道。
在眾人之前，同樣空著三個蒲團，這是為無崖子，天山童姥與木婉清準備的。
為了能夠爭取到前排的座位，不少人甚至大打出手。
純陽宮對此並未阻止，隻要沒有傷殘性命，以武功高低決定座次，亦屬平常。
最終能夠坐到無崖子，天山童姥，木婉清身後的，也隻有灰袍老僧，玄寂大師，蕭家父子等寥寥幾位江湖中盛名赫赫的高手。
而如尚德太監，赫連鐵木等人，心中已與李不言起了齷齪，又舍不得錯過這次論道，便在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來。
同樣的，還有一些人也沒有爭奪最佳的位置，比如段譽這種對武道其實沒有任何興趣的人。
前來坐而論道，其實還是想聽李不言說些什麽。
至於對自己的武功能有怎麽樣的促進，倒是沒有放在心上。
等到了預定的時辰，李不言四人便禦劍出現在論劍台上空。
李不言有了對華山絕對的控製權，本可以用更加震撼的方式登場，但考慮到這種力量並不真正屬於自己，李不言就失去了興趣。
按下飛劍，李不言與木婉清三人分別在蒲團上坐下。
也沒有什麽開場客套話之類的東西，一坐下，李不言就直入主題。
“三日之前，華山垂下靈氣，今日，本座便講一講這靈氣。”
一開口，就是大家最關心的事情，在華山待了三天，所有人都知道了這靈氣的神妙。
雖然沒有人能夠煉化哪怕一絲靈氣，可隻是感受到靈氣傳遞出來的能量，就足夠讓人垂涎了。
“混沌分開出太極，太極陰陽分兩氣，清者縹緲，升作九霄三十三重，是為天。
濁者厚重，沉入九幽十八獄，是為地。
天地有靈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於人曰鴻蒙，沛乎塞蒼冥。”
李不言將後世文天祥的《正氣歌》略作修改，為靈氣定了性。
在坐武者，或有學識淵博之人，還能懂的幾分其中道理，如灰袍老僧，玄寂這般常修佛經之人，也有如段譽這般讀書之人。
而更多的則是粗通文字，卻對道藏佛經一無所知之人。
他們隻覺得不明覺厲，卻與李不言嘴裏的文字大惑不解。
但沒有人想要放棄，所有人不管能否聽懂，都在努力的記憶著李不言的每一個字。
漸漸的，李不言的語速變快，聲音好似在天地中不斷回蕩。
這一場論道，名為論道，實際上卻是李不言傳道。
隨著李不言講的越來越深奧，口中每一個吐出的字也變成玄奧的大道之音。
所謂大道之音，便指無法以具體文字記載，以某種獨特規律發出聲響的音頻。
李不言講的雖然隻是最基礎的靈氣，但也確實是涉及到天地運行的大道，即便是再基礎的內容，一樣能夠觸發大道之音。
可就是這麽基礎的東西，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夠聽懂的。
至此武道末世，武人修內氣外功，卻疏於對精神意誌的建設，而大道之音，又是靈魂之音，是隻有靈魂強度達標，或有足夠悟性，或有足夠人生感悟的人才能夠理解的。
可即使連文字都無法記住，依舊沒有人願意離開。
連大道之音這種異象都出現了，任誰都知道這絕對是幹貨啊。
灰袍老僧已經合上了雙目，好似入定一般。
可在他的耳中，李不言的大道之音卻分外清晰。
“定四象，地水火風，化五行相生亦相克。
五行生生不息，靈氣源源不絕.……”
隨著李不言的講解，灰袍老僧體內的真氣隱隱開始轉變，它們原本無形無色，卻在李不言的靈氣論下，逐漸顯露出了代表火相的紅色。
可那紅色並不純粹，時隱時現，不斷在真氣與火相真氣間反複橫跳。
灰袍老僧定力非凡，即使真氣一直未能轉變成功，也沒有絲毫急躁，想必是因為缺了某種引子，反不如先專心聽道。
剛做出這般決定，坐在灰袍老僧身前的無崖子與天山童姥二人，便先後完成了體內真氣的轉變。
他們也都練了李不言自創的長生訣（無崖子天山童姥專屬版本），可卻與木婉清不同，沒有誕生屬於自己的五行之屬。
這一次大道之音響起，兩人才先後完成真氣的轉變。
天山童姥的真氣化作輕柔淺藍之色，如天山冰池一般平靜。
而無崖子的的真氣則化作翠綠之色，勃勃生機澎湃而出。
不久之後，蕭峰的體表突然閃過一陣土黃的光芒，卻是將一身內力盡數化作了土相內力。
餘者雖然沒有人能夠直接完成五行的轉化，但舉凡聽講之人，都算是踏上了這一條李不言傳下的五行武道。
這一番傳道，一直自日升講到日暮，又從日暮講到日升。
直到第二天金烏高懸，李不言才結束了這次的傳道。
當李不言閉嘴的那一刻，天地中大道之音也隨之消失，所有聽得如癡如醉的人，卻依舊未能從大道之音的餘韻中清醒過來。
隻有寥寥幾人，能夠一路清醒的聽完整堂課，才知道李不言的境界有多高深。
這靈氣說看似對武力提升沒有什麽作用，可卻是實實在在的武道之基。
哪怕沒有靈氣，隻要輔以合適的手段，也不難誕生出五行內力來。
而五行內力的出現，必將把武道引領向另一條輝煌的大道上。
灰袍老僧意味難明的看著自蒲團上起身的無崖子，天山童姥，木婉清等人，便知道，新的時代就要來臨了。
從今往後，曾經奉為圭臬的神功，都將麵臨一波洗牌。
隻有能夠練出五行內力的功法，隻有擁有五行屬性的武功，才是江湖上的頂尖武學了。
灰袍老僧想到自己還沒有交給李不言的洗髓經。
李不言真的需要這本洗髓經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