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經年
華山的思過崖是人跡絕至的地方。
李不言在思過崖一坐就是半年。
這半年中除了嶽靈珊上山送餐的時間，李不言都在和風清揚討教劍法。
思過崖的秘洞早就被發現了。
隱藏在秘洞中的五嶽劍派武功招式也盡入李不言心中。
隨著見聞廣博，李不言的劍術修為日新月異。
學習獨孤九劍一個月，風清揚已經沒有什麽好教的了。
學習獨孤九劍的第三個月，風清揚已經沒有穩勝李不言的把握了。
而再後三月，李不言已經從學生的身份變成了互相探討的至交好友。
風清揚驚訝與李不言的劍道天賦。
李不言每每能在旁人無法預料的地方開發出新的東西來。
半年前未曾完善的天道劍勢也推演出了第四招。
自三環套月，劍飛驚天以外，天地無極與無我無劍也終於成型。
風清揚感慨天地無極那無邊無垠的劍意，也驚歎容獨孤九劍諸般妙法與一爐的無我無劍。
那一劍可以說是無招勝有招的最高境界，不但無招，而且無劍，甚至無我。
天地之間唯有這驚鴻一麵。
若說這天道劍勢是劍法中屬於技的巔峰，那麽另一套仗勢欺人的北冥劍氣，就讓風清揚十分無奈了。
那是隻有練成紫霞神功的人才能使用的劍法。
劍法一旦展開，三尺清輝無窮無盡，根本不和你講什麽道理。
然而這北冥劍氣消耗十分龐大，即使是李不言這樣精修紫霞神功，內力渾厚，回氣又快的高手，連斬三十三道清輝之後也會喘的像一條狗。
隻是風清揚不認為有誰能夠接下三十三道清輝，所以這耗氣龐大的問題，似乎也不算什麽。
半年期至，李不言也該離開了。
此時嶽不群早已經料理好洛陽城的一應事務，同樣回到了華山。
李不言再窩在思過崖，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臨行前，李不言老老實實的向風清揚磕了三個頭。
雖未說什麽，但風清揚卻明白李不言的意思。
這是身份被識破了啊。
雖然風清揚後來和李不言閑聊劍氣之爭時給自己打了些什麽懂的都懂，事關重大，知情人都匿了之類的補丁。
可有心人想要從中找出破綻還是很容易的。
風清揚沒有拒絕李不言的遲來的拜師禮。
本就不是什麽循規蹈矩的人，雖然李不言拜師，入門的程序有些問題，但這都不是事。
一個心向華山的優秀弟子，何必為了一點點小謊言就拒之門外呢？
獨自下了思過崖，多虧這隻有一條路，不然李不言指不定跑哪兒去了。
嶽不群在試劍坪訓練新入門的弟子。
這半年來華山的財政寬裕了不少，也有不少人慕名加入華山派。
嶽不群挑了一些身家清白，天賦不錯的少年少女作為入門弟子。
也趁著李不言閉關，在朝陽峰建了一座純陽觀。
不管實際上純陽觀是不是華山派高級學府，對外樣子還是要做的嘛。
要知道江湖上可有不少人盼著李不言開學呢。
如今的華山腳下，由等待拜師，追尋仙緣的人組成的華山集，可是熱鬧的很呢。
“掌門師兄！”
“師弟，你出關了？”
嶽不群看起來比半年前好像還年輕了幾分。
“師兄似乎又年輕了。”
“師弟倒是一點都沒有變。”
嶽不群讓令狐衝領著大家練功，“師弟，我們進去說話。”
“行吧。”
李不言點了點頭，然後從令狐衝腰上順走了一個葫蘆。
令狐衝委屈，但是令狐衝不說。
見到這一幕，嶽不群笑問：“珊兒偷喝師弟酒了？”
“靈珊哪裏會偷我酒喝，是師弟路上喝光了。”
李不言看到嶽不群的腰上也係了一個葫蘆，看來華山派一幫酒鬼以後是沒跑了。
思來想去這都是令狐衝的錯，就罰他一天不準喝酒。
一路閑扯，兩人徑直來到了掌門書房。
這裏安靜，無人打擾，最適合談事情了。
“師弟如今出關，今後有何打算？”
“四處走走？”
說是走走，實際上李不言是打算回天龍世界去了。
在華山待了這麽些年，天運充能的進度提升並不大。
李不言隱約察覺到自己可能進入了什麽誤區。
繼續留在被自己改變了的笑傲世界，或許永遠也找不到正確的路。
是以這次李不言來找嶽不群，也有請辭的打算。
“華山集裏可有不少人等著尋仙問道呢。”嶽不群說道，“你這一走，為兄可就不好做了啊。”
“也是，好像我當初是說過要傳純陽道統來著。”
李不言點了點頭，隨後一錘手心道：“那就來吧，還請掌門師兄等師弟幾日，待我編個功法出來。”
“編？”
“不是，師兄聽錯了，師弟說的是撰寫個功法出來。”
嶽不群能信個鬼，認識的越久，嶽不群就越明白李不言的不著調。
可同時，嶽不群也更加信任李不言的武學天賦。
果然，沒三天時間，李不言就搞出來一本秘籍。
秘籍叫做《純陽決》，被李不言弄成了一個金絲卷軸的式樣，看起來倒是高端的很。
“這就是我們華山高級學府純陽觀的入門功法了。
有了這純陽決，弟子們也可以賦予後天內力混元屬性，為招式添加幾分威力。
裏麵還配套了一些內力運轉之法，師兄最好也學習一下，用來應付山下的人應該夠用了。”
“哦？”
嶽不群聽到自己也要學，頓時就來興趣了。
嶽不群可不是不知道實力的重要性，隻是因為能力，學習條件有限，才不得不起歪心思。
現在正道的光照在身上，嶽不群更想做一個真君子。
“師兄日後再看吧，有紫霞神功打底，學習這些還是蠻簡單的。
不過師兄可要學的快一些，往後那些弟子還要師兄教導才是。”
“你不收徒？”
這一點嶽不群倒是沒想到的。
純陽觀的計劃李不言有說過，可嶽不群總以為李不言至少會插手弟子挑選，教學。
誰想李不言居然要做甩手掌櫃。
這分明就是對華山掌門之位沒有一絲興趣啊。
嶽不群稍微有些慚愧自己還起過提防李不言的心思。
李不言倒是不知道嶽不群的想法，知道也不在乎，江湖上，最重要的永遠是實力。
“師弟打算出去走走，三五年都不見得回來，還收什麽弟子。”
嶽不群聞言心中一跳，患得患失道：“師弟這是要去何處？”
“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去？
師弟自覺武道已至瓶頸，若繼續留在華山，隻怕此生再無寸進。”
話到這裏，嶽不群也無法再挽留李不言。
“如此為兄也不好再勸，不過師弟要記得無論身在何處，華山派永遠是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