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起陣
就在嵩山派陸柏等人入城的第二天，嶽不群帶著華山弟子也來到了洛陽。
對外宣傳自然是組織門下弟子曆練，可實際上誰都知道嶽不群是衝著城中的仙釀來的。
也就在這一天，洛陽城綠竹巷傳來了三聲雷鳴巨響。
有人見到李不言在綠竹巷貼滿了黃紙符籙，更以一塊造型奇特的巨石為中心畫下了晦澀難明的龐大八卦陣圖。
無人知道李不言在做什麽，可明眼人都知道必然有事發生。
前些日子洛陽城中關於蓋世魔頭的傳聞又一次風靡起來。
這一次所有人都說的繪聲繪色，都不需要李不言提供原始版本，街頭巷尾就充斥著各種黑風老魔吸人精血修煉魔功的傳聞。
那些傳聞往往以我曾聽姑姑的七舅老爺說過，我祖上當年也是鐵錚錚一條漢子等句式開頭，隨後便是描述一副人間地獄的場麵。
一時間洛陽城中人心惶惶，腦筋不好的已經準備跑路了。
而智商在線的人則冷眼旁觀，坐看李不言玩什麽花樣。
江湖中突然出現這樣一個道士，還攪動了一地風雲，沒有人相信李不言是毫無目的的。
譬如嵩山派的陸柏，譬如金刀王家，又譬如隱藏在洛陽城中卻沒有露麵的魔教中人。
自從那一日雷聲三鳴之後，李不言就沒有離開過綠竹巷了。
始終關注著李不言的人都知道連續三日，李不言都拿著古塵君子劍在畫下的八卦陣圖上來回走動，嘴裏還念念有詞。
多的聽不仔細，但還是有幾句念詞被耳目聰明之人辨識了出來。
什麽天地無極，乾坤借法，驅魔縛魂，滌蕩光明。
聽起來和普通開壇做法的道士大有不同，卻又不明覺厲。
許是因為那巨石八卦陣周圍的黑氣越來越濃，為李不言平添了幾分可信度。
可越來越濃的黑氣卻沒有嚇退留在洛陽的聰明人，他們並不認為其中有什麽巨大的危險，反而覺得這或許是一份機緣。
李不言這小道士裝神弄鬼，說不定就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得到某個失落的傳承。
黑道白道都在洛陽城中，難免有人會控製不住自己的貪欲而進入綠竹巷。
麵對這些人，李不言毫不客氣，以一道月牙似的清輝在八卦陣外畫下一條天塹，凡過此線者，劍下無情。
那麽多縱橫江湖的黑白兩道高手，還真就被震住了。
親眼所見，親身體驗和道聽途說完全是兩個概念。
真當有一條三尺多長的清輝當麵斬出尺深的止步線時，再自信的人都要好好掂量一下是那清輝更加鋒利，還是自己的脖子更硬。
而真正讓人還能保持冷靜的，無怪於所謂的傳承沒有任何蹤跡。
為一個毫無證據的猜測賭上性命，沒有人會傻的做這種事情。
如是又三日，巨石八卦陣中的黑霧已經濃鬱到叫人看不清陣內的景象，而綠竹巷中靠近八卦陣的翠竹也枯黃幹裂起來。
種種異象都叫人原本的自信逐漸崩塌。
各門各派觀望的人已經沒有定力繼續坐在客棧酒樓等消息了。
“那綠竹巷中的情形著實詭異，倘若真是蓋世大魔出世，洛陽城中百姓必遭屠戮，嶽某雖然不才，但也是習文學武之人，絕不能看著此等魔頭禍害人間。”
按照計劃，嶽不群巧妙的安排了一個影響力足夠大的環境，第一個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不愧是君子劍嶽不群，嶽掌門的俠義之心令人敬佩，我金刀門也願與華山派同進共退！”
金刀門王元霸也站出來表態。
同為洛陽城附近的勢力，嵩山派人多勢重，左冷禪又是習武奇才，在嵩山派的壓力下，金刀門隻等收起自己的爪牙。
可這並不代表王元霸就安心做一個富家翁了。
聯合華山派就是王元霸的一個選擇。
華山派距離洛陽數百公裏之遠，很符合遠交近攻的策略，是非常好的戰略合作對象。
有了嶽不群帶頭，王元霸支持，餘者不管情願與否，都不得不跟著嶽不群來到綠竹巷外。
也許是來的時間恰到好處，嶽不群領著無數江湖中人還沒走到李不言畫下的那條線，就看到了空中黑霧不斷翻湧，忽而如插翅凶虎，忽而又如三頭惡蛟。
天頂黑雲翻滾，陰雨欲來，更為此間添加了幾分末日氣氛。
在場之人哪裏見過這種情況，對一個低武世界而言，這個題目超綱了啊。
那原本彌漫在巨石八卦陣中的黑霧全部收縮了回去，纏繞在模樣大變的巨石上。
很多人都見過那巨石原本的樣子。
要說那塊巨石，很多在洛陽常住的人都能說出一二來，在數日之前，它還不是眼前的模樣。
此刻的巨石，猶如一隻下山惡虎，黑霧纏繞化作倀鬼，其肋生出黑羽雙翼，望之好似要擇人而噬。
即便是熟讀劇本的嶽不群都被眼前的景象驚了一跳，更不用說其他沒拿台本的人了。
嵩山派的陸柏等人更是臉色大變。
這凶魔倘若當真出世，位於左近的嵩山派還能有個好。
連嵩山派的陸柏都臉黑了，勢力就在洛陽的王元霸就更加不堪了。
“嶽，嶽掌門，這可如何是好？”
嶽不群玉麵微紅，也不知是不是沒用熟讀演員的自我修養，聲音微顫的說道：“且看眼前這仙長如何處置。”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好似有了主心骨一般將目光投向了立於陣中的李不言。
隻見李不言豎起古塵君子劍，一手捏訣抹過劍身，嘴唇更是飛快的閉合著。
那八卦大陣自邊緣升起黑白二色混元氣，在大陣上空形成太極陰陽魚的模樣，似天地磨盤向著陣中巨石壓將下去。
那聚天地之偉力的太極陰陽魚將凶虎的黑霧壓的幾近潰散，巨石上甚至出現了片片龜裂。
眼看成功在即，圍觀的江湖中人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就在此時，李不言突然大喝一聲：“不好！諸位快退！”
隻是李不言還是慢了一步，一聲穿透天地的虎嘯聲從巨石中傳了出來。
那布滿了龜裂的巨石轟然炸開，一隻猶如上古窮奇般的凶虎終於露出了真容。
“轟轟轟！”
無數黑霧自大陣之外炸開，碎石亂飛，聲勢驚人。
所有江湖中人各施手段，僥幸躲過此劫難，但也有些許倒黴人受了些皮肉之苦。
就在所有人的處於混亂之中時，李不言再次大聲提醒道：“速速退去，魔頭初醒正是需要補充血食之時！”
可說話的速度哪裏有黑虎的行動來的迅速。
李不言話沒說完，黑虎已經撲向了六神無主的嶽靈珊。
“休要傷我小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