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北冥
明知道是不懷好意的人，李不言自然沒心情和人客套。
“哦，貧道還有要事在身，各位既然都已經等了那麽久了，也不妨繼續等等。”
帶頭大哥擺著自以為和藹的笑容，“道長有事我們兄弟自然不好耽擱，隻要道長告知我等那仙釀自何處而來即可。”
李不言入城時身無長物，與洛陽城中亦無產業。
可偏偏身上那九陽葫蘆中卻有倒之不竭的仙釀，唯一的可能就是仙釀產地就在附近。
洛陽附近最有名的就是杜康村，這村中產的杜康酒亦是酒中一絕。
無數江湖人士都曾盯梢李不言，潛入杜康村打聽過仙釀的消息。
可具都一無所獲。
說起黑色仙釀，杜康村民也隻知道即墨老酒，那種漆黑如墨，晃動起來更有氣泡冒出的仙釀是聞所未聞。
而盯梢李不言的就更憋屈了，這貨整日在洛陽城裏城外閑遊，間或還死宅在客棧之中，挖不出一點蛛絲馬跡。
遂有膽大的帶頭大哥帶著幾個至交好友一同來堵李不言。
“我若不說，今日便不能走了對麽？”
李不言早已預見這種情況出現的可能，對此並不感到意外。
家大勢大的需顧惜名聲，不可能蠻橫搶奪謫仙酒。
而如帶頭大哥這種江湖散人，多數手段平常，激不起什麽風浪來。
“道長說的什麽話，弟兄們也是仰慕道長德行，想跟隨道長修行罷了。”
話說的好聽，說白了就是想要軟禁李不言，直到挖出自己想要的消息。
“看來不留下點東西是不行了。”
李不言抽出背後古塵君子劍，左手捏一個劍訣說道：“那就快些開始吧，我趕時間。”
再不找到回洛陽的路，太陽都要下山了。
“既然道長執迷不悟，那哥幾個就得罪了。”
帶頭大哥抽出兩把板斧，“刀劍無眼，我勸道長好自為之。”
“廢話真多。”
李不言嘟囔一句，挺劍便刺。
這是養吾劍法中的“中平劍”，劍指當中，正大堂皇。
這是很容易看穿的一招，也極其容易給人帶來錯覺。
帶頭大哥眼力明顯有問題，相交的弟兄也沒好到哪裏去。
見李不言這一招“中平劍”刺出，紛紛判斷李不言是個菜鳥。
“大哥，看我拿下這小道士！”
一個蓬頭垢麵的乞丐跳將出來。
那乞丐身上隻有一條短棍，卻不作為武器使用。
眼看著李不言的古塵君子劍刺到麵前，乞丐雙手作爪攻向李不言的手腕。
那乞丐的爪法也算不錯，出手角度又十分刁鑽。
若是李不言保持原招不變，這一劍自然會從乞丐腋下穿過，並被乞丐拿住自己的手腕。
但見到乞丐空手打來，李不言卻是靈機一動，慌作來不及應變，隨手劃拉起古塵君子劍，暗中卻將左手搭在了乞丐的氣門之上。
無上心法·北冥一經催動，頓時化作龍吸水，猶如一台功率龐大的抽水機，生生將乞丐體內的小溪流抽了個幹淨。
第一次使用無上心法·北冥，李不言沒有控製好力度，那一瞬間的龐大吸力將乞丐的經脈都吸的變形了。
這過程說來話長，實則不過幾個呼吸，等到當事人和旁觀者反應過來，李不言已經將這乞丐一劍封喉。
北冥神功是遠比吸星大法高級的武功，可就表現而言，旁人根本分不出差別。
為了避免被當做魔教中人，李不言當然要殺人滅口。
什麽，這麽做根本不正派？
我李不言其心其行澄如明鏡，所作所為皆是正義。
將乞丐一劍封喉，李不言再向帶頭大哥看去，那一群烏合之眾已經沒有之前那麽輕鬆寫意了。
乞丐在這群人中的實力不算多高，但也不是誰能一回合取其性命的。
“你們在害怕？”
李不言一步一步踏前，吹落古塵君子劍上的血珠。
“看來你們欣賞不來血珠自劍鋒落下，在雪中化作紅梅的絕景。”
本該是一個謫仙般的人物，他握著劍，劍穗在風中飄蕩，說著沒有感情的話，語中絕景卻似在眼前。
可絕沒有人想要成為李不言口中的畫。
於是帶頭大哥舉起了雙斧。
於是那拄著雙拐的瘦高個將雙拐敲的梆梆作響。
所有人都嚴陣以待，不過李不言並不在乎。
經曆了獨眼光頭一戰，李不言已經有了一顆真正的武者之心。
拄著雙拐的瘦高個雙腿完好，卻喜歡裝作跛子，隻因那雙腿是他的殺招。
可當瘦高個的苦練的鐵腿功踢中李不言手掌時，瘦高個立刻體會到了乞丐臨死前的感覺。
連殺數人，衣不染塵，帶頭大哥握著雙斧的手已漸漸無力。
他想要逃，但先前第一個跑路的兄弟已經用自己的性命給出了答案。
沒有人可以揮灑出三尺長的清輝隔著十丈將人劈成兩半，魔教教主都不行。
但事實擺在眼前，帶頭大哥不知道現在投降認輸還來不來的及。
果然是有道真仙，就算殺人也是那麽的瀟灑飄逸。
人影翻飛中，那一身潔白的道袍甚至沒有沾染半粒灰塵。
廝殺聲漸漸變弱，恍惚中帶頭大哥見到一襲白衣向著自己而來。
福至心靈的帶頭大哥當即將雙斧一扔，使一招猛虎落地式跪倒在地上，大喊道：“仙長饒命！”
“予你全屍。”
李不言心無半點波瀾，一掌按在了帶頭大哥的頭頂。
管你好漢饒命還是仙長饒命，既為敵手，就不存在留情一說。
帶頭大哥的內力要比其他人多了那麽一些，別人像淺淺的小溪流，帶頭大哥嘛水位至少也能高上那麽三寸。
這讓李不言多花了兩息時間才把帶頭大哥抽幹。
李不言不敢做的太過分，強行抽取內力不僅會傷到人的根本，還會對經脈產生影響，這很容易讓人從屍體上找到線索。
此刻又不適合毀屍滅跡，李不言自然隻能犧牲一部分可吸收的內力，讓人無法從死者身上看出破綻來。
帶頭大哥至死也沒想到這個小道長如此心狠手辣，殺人不夠居然還要繼承自己辛苦修煉幾十年的內力。
可惜帶頭大哥已經說不了話了。
被擊碎了天靈蓋，神仙都救不活。
當李不言的手從帶頭大哥的頭上移開，帶頭大哥就軟軟的倒了下去。
李不言揮劍從帶頭大哥身上斬下一片衣衫碎布，輕輕擦拭著古塵君子劍的劍身。
“還沒有看夠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