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北川行
雲陽城，北城樓上。
身如巨猿的格羅斯與米小魚並肩站在城樓上，望向城外，目帶憂鬱。低聲道：“是否紫竹院已經證實這一切皆來自於張武？”
“是，是我的錯，我小看了他。第一次與他會麵，他就騙了我。他是一個極端狡猾的人，我一直以來都認為，心中沒有靜氣的人，是不會出得了鬼謀的人。所以，我忽略他很能裝，而且，他猜到了我看人的角度。並且以此角度來下策訂謀。哎！我真不知道他還有這樣的一手。”
格羅斯苦笑一聲，低聲說：“這也不能怪你，你畢竟才二十一歲而已，肩上背著太多的東西，在紫竹院，你已是年青一代中最傑出的幾人了。師妹，聽師兄一句話，心性、詭謀、經驗皆隻百煉成鋼一途。切不可妄自菲薄。這一次敗了，下一次未必。”
“謝謝師兄，這樣的事情都幫我背了。我不會忘記師兄的大恩。”米小魚美眸凝視著格羅斯，深情地說道。
格羅斯凝望著遠處攻城的亂兵。心頭十分凝重。這是攻城的第三天了，亂兵們的糧食是從哪裏來的？他們用之不竭的彈藥是從哪裏來的？
看著師兄的眼神，米小魚似乎猜出了格羅斯的疑惑。她輕聲地歎口氣，低低地說道：“他是大秦觀星台第七峰第九執刀人。你我都是紫竹院中的伽羅武僧。我們都擁有紫竹院的內部係統。但我們都知道我們的係統都連接著那遙遠的星空係統，你我皆能看見星空係統的圖標，但永遠都是灰色的。我聽師傅說過，有些妖孽。能自動連接星空係統。並且能通過星空係統購買很多我們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的稀罕物品。而且，無論你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實現瞬間傳送。師傅說，在我們紫竹院1200年曆史上，僅僅出現過三名而已。”
格羅斯犀利的眼神看遠處。那些亂兵一個個精神抖擻。應該是一天肚子都沒有餓過。他實在是想不通，整個北川都缺糧食。即使大秦河西有糧食，他們又是如何獲得的？怎麽通過流民滿地的區域，運輸的這裏的？
米小魚的話在格羅斯心裏回蕩著，想不通的事情一旦與米小魚剛才那番話一聯係。他猛然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著米小魚。
“你說…張武是通過星空係統獲得的糧食和武器的？這…這怎麽可能？”
米小魚微眯著美眸，似乎一邊回憶，一邊在闡述著她的觀點：“我也不相信。有傳言，整個大陸能夠連接星空係統的人不超過二十人。具體是什麽人我們不得而知。如果張武也是其中的一個人，我們得馬上報告紫竹院。這樣的敵人不能留。不計代價也要殺了他。”
格羅斯略微思忖一會兒，低聲道：“現在我們沒有任何證據，這些都是我們的猜測。現在報報告上去似有不妥。”
米小魚點頭道：“師兄，外麵的亂兵越來越多了。這樣的戰鬥，如果持續下去，會有更多的亂兵聚集在城外。他們的優勢會越來越明顯。我們得想辦法了。哦！師兄，斥候說，這三天都沒有看見張武了。他知道又到哪裏去憋壞主意了。師兄，我們得想想退路了。”
“沒有退路，一直這樣下去，最好的情況，我們能堅持三個月。如果運氣不好，我看破城就是這兩天的事情。師妹，如果事有不濟，你不必管我，即使我逃回去了，也得上軍事法庭。除非能夠證明，張武就是一個能夠連接星空係統的妖孽。這一來可以減低罪責，二來可以將功補過。”格羅斯輕聲說道。滿臉的絕望之色。
米小魚低頭思考片刻，目光看向遠處的亂兵，低聲道：“師兄，如果像這樣下去，張武耗都能耗死我們，這樣我們就拿不到他是妖孽的直接證據。我們得逼他拿出底牌來。他的底牌就是我們的直接證據。”
格羅斯略一思忖，點頭道：“師妹說的是，這三天來雙方幾乎都沒有死什麽人，都在耗資源。如果這樣下去，在朝中必然有人要參我一個‘畏敵如虎’的罪名。既然可以一箭雙雕，我何樂而不為呢？哼！明天一早，我們就發起反攻。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
“是，”米小魚立即答道：“我們外籍兵團的每一個武士皆戰力不俗。無論是遠攻還是近戰，我們都能碾壓他們。早該進攻了。”
格羅斯苦笑道：“整座城都扛在我的肩上，我隻能穩紮穩打。不敢有其他選擇。如今，朝堂各派明爭暗鬥，我們這些帶兵打仗的。功勞撈不到什麽，背鍋當是義不容辭。既然我們星族已經插手北川事務，還這樣遮遮掩掩的。讓什麽都不懂的三族聯盟去管理這偌大的北川。結果是北川越來越混亂。雖然我手裏有十八萬精銳武士，無論是後勤供應，還是戰略戰術規劃都掌握在別人手裏。這仗怎麽打？這樣下去我們遲早會失去整個北川。”
“師兄，我能理解你的苦衷。每個帝國都有每個帝國的問題，大秦不是比我們還不如嗎？試想，當初北川發生叛亂的時候，無論是烈陽軍還是北府軍，隻要第一時間出兵，叛亂早被扼殺在搖籃中了。即使在我們介入之後，隻要烈陽軍第二師不那麽快撤走，隻要北府第三師早一點動起來。大秦也不會丟掉整個北川了。所以，師兄啊，對比起來，我們亞曆山大帝國要好過大秦帝國。在這個動蕩的世界裏。我們沒有選擇。”米小魚凝視著格羅斯。朗聲說道。
“師妹，今晚早點回去休息，明天我們出城與他們決一死戰。”格羅斯握了握拳頭。
“師兄，不急，我想陪你說說話。哎！還是懷念在紫竹院的日子啊。那時候，清風明月，仿佛空氣都是甜的。那時候心憂天下，壯懷激烈。總想為帝國一掃天下。還安康於天下。有理想有抱負的日子真的讓人緬懷啊。”米小魚盯著格羅斯。動情的說道。
“是啊！少年執劍天涯行，為報君恩死不悔。那個時候真單純，活得陽光而美麗。現在呢？在泥濘裏負重前行。真累啊！”格羅斯目光看著外城。
天漸漸地要黑了，今天即將過去。遠處的亂兵停止了遠攻輸出。開始整隊離開，準備紮營休息。
米小魚看著整隊離開的亂兵，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師兄，不對。這不像是紮營的樣子，好像他們這在撤退。他們要離開了。”
格羅斯的眼眸中突然閃出精光。臉上因為激動變得潮紅。